冷溪突然感覺很難過,很蒼涼。難過的是自己口口聲聲說愛陵寒卻因為一點誤會就不相信他。更加難過的是,因為這點小事他們平白無故的缺失了彼此四年。
如果多一些理解,多一些寬容,多一些信任,多一些溝通,是不是就不用那麽痛苦了。
隻怪當時太年輕,在愛情裏稀裏糊塗,迷失了方向……
冷妮看冷溪的麵色很鎮定,並沒有如她想象中那樣氣得麵色發青身體搖曳,她突然覺得很失望,因此再次點了一把火,湊近她耳邊,陰笑著耳語道,“你和陵寒不會有好結果的,弑父之仇大於天!總有一天事實真相會浮出水麵,我就看著你們如何家破人亡,嘿嘿……”
冷妮陰涼的風吹在冷溪耳邊異常驚心。她正驚詫,抬頭準備說些什麽,冷妮已經怪笑著牽著冷苗走遠了。
冷溪呆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平靜。弑父?什麽意思?冷妮到底想說什麽,不,冷妮的話不能相信,不要信!冷溪給了自己安穩,甩了甩頭,恍惚的朝菜市場走去。
冷溪走後,她和冷妮剛才站過的側邊走出來兩個人影。
樓叔扶著紫鳳望著冷溪走進菜市場,“看來真是錯怪她了,沒想到這個冷妮這樣歹毒……”說到冷妮,樓叔蒼老的眼裏閃過一絲殺意。她竟敢想要殺了紫鳳,不自量力的女人,很快她就會知道她的代價!
紫鳳麵色凝重的歎了一口氣,“沒想到這一跟蹤沒有跟蹤出她是虛情假意的惡女,還跟蹤出一個真相來了……”紫鳳的話語頗有些自嘲。
紫鳳知道冷溪今天來買菜,特意找來樓叔陪她跟蹤冷溪,想要看看這女人平時都在賣弄些什麽小把戲。定是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死皮賴臉的留在陵家定是不懷好意。
隻要她逮住了冷溪朝三暮四的把柄,她就可以在陵寒麵前參冷溪一軍。讓陵寒逐漸對這個女人失去興趣,總有一天會把她趕出去的。
卻沒想到聽到這樣一個消息,反而證實了冷溪這女人平時的溫和善良並非逢場作戲,而是她的真實本性。
當然了冷妮跟冷妮耳語說什麽弑父之仇的話,她的話語壓得很低,紫鳳他們自然是沒聽見。他們所聽見的都是前麵的真相。
紫鳳看不見的雙眸眯了眯,又歎了一口氣,心裏五味陳雜,滋味很是複雜。
下午出其不意的,紫鳳不再呆在房間裏,她出來吃飯了,但臉色依舊不好,在飯桌上一句話也不說,依舊冷冰冰著一張臉,但好在沒有刻意刁難冷溪。
紫鳳知道了解真相後,對冷溪的看法略有改觀,可心裏存在過間隙,不可能一時半會兒就撫平得無影無蹤。心裏總橫著一道坎,需要時間來慢慢踏過去。
冷溪看不懂紫鳳,她也沒有自找沒趣去跟紫鳳說話,免得招她煩。
晚上睡覺之時,冷溪變得異常殷勤,替陵寒解了領帶還替他脫了西裝,好得讓人懷疑她心懷不軌。
陵寒坐在臥室的沙發上,雙手環胸挑眉看著她低眉順眼的為他按摩腳底,眉梢間噙著玩味,“今天學習了按摩?”拿他來當實驗來了?
冷溪坐在地上鋪的毯子上,很專心認真的給他按摩著腳底,聽見他的話,她抬眸看了他一眼,“沒有,很早就會按摩了,我想你今天累了,就來幫你休息一下。難道你不知道腳底集中了人體很多個穴位,按摩一下有助於新陳代謝,還有助於健康。你老胃痛,我就找準穴位幫你調理調理。”她一開始隻是略懂一點腳底按摩,但自從看見陵寒胃痛得那麽難受後,她想為他做點什麽,於是就開始學習腳底按摩了,摸清了腳底穴位所處對應哪個內髒,也學了一些手法,這才敢來為他小試牛刀。
陵寒舒心的笑了一下,頭向前傾了傾,聲線玩味中帶著試探,“今天這麽乖讓我這麽舒服,我是不是也該讓你舒服?”薄唇間挑出一抹邪肆。
腳底按摩非同尋常,不能走神,冷溪自然是沒有抬頭看他那迷人的笑容,嘟了嘟嘴道,“以後每天都讓你舒服,這是我欠你的……”話一出口,突然意識到這句話不對勁,抬頭果然看見他稍冷的唇角,“你欠我什麽!”他的話語夾雜著稍許的怒氣了。難道說她對他好總是夾雜著目的嗎!
冷溪看他那快要惱怒的樣子先是吃驚,然後突然笑了,笑容狡黠燦爛,“欠你一輩子,你不是說我欠你四年時光,要用一輩子來還嗎?”
聞言,陵寒愣了愣,也笑了,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變精明了。”
冷溪斂了斂唇突然不笑了,黑葡萄一般的眼眸望著他,帶著深深的眷意,話語似風景相吸,“陵寒,對不起,以後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會無條件相信你。我突然覺得,這四年來,你是不是很累,為我是不是不值得……”
“你在說什麽!”陵寒赫然打斷了她,目光帶著責怪,“值不值得不是你說了算,以後別胡思亂想了,把孩子照顧好就是最好的……”後麵的話有些軟了,怕他突然的著急嚇到她。
冷溪眨了眨眼,垂了垂眸,哦了一聲,繼續給他按摩了,按得陵寒身心皆舒服。看來這個按摩術還真有用。
兩人沉默了,按了一會兒,冷溪抬起眼眸看他幾眼,又低垂下去,少頃,又抬起眼眸看他。
“有什麽事就說吧。”陵寒懶散的揉了揉眉心。
冷溪支支吾吾,“我……沒什麽……”
“嗯,沒什麽就算了。”她敷衍,他也敷衍。
冷溪沒想到他不追問下去,立馬就有點急了,“我是說……”
“說什麽……”
冷溪低垂下頭去,聲音低了不少,“我想回一趟德國……”
陵寒突然把腳從她手中收了回去,赤著腳站起來,居高臨下的俯視她,“你還不死心!”他眉心略跳,要發怒了。他討厭德國,討厭穆天翔這些字!一觸及到這些他就沒法理智!
冷溪就是怕他會發怒所以斟酌了這麽久才說出口,他果然還是怒了,她有些緊張的站起來,擺手解釋,“你聽我說完……”
“沒得說,不許回去就是不許回去!那裏有什麽好值得你留戀的!”陵寒一擺手,大步朝浴室走去,不想討論這個話題。
冷溪追在後麵,跟著進浴室,陵寒卻大力的一啪,將浴室門反鎖,不讓她進來,這個問題沒得討論!
冷溪無奈,隻能悻悻然的坐回床上去,等他出來再說。
沒一會兒,陵寒便濕著頭發裹著浴袍出來了,冷溪的眼睛一直盯著他,他走到哪她就盯到哪,陵寒拿著吹風機兀自吹著自己的頭發,裝作沒看見。難怪今天突然對他這麽好,嘴這麽甜,原來又是為了穆天翔!他心裏不是滋味。
冷溪見他不理自己,她也沒了興致,諾諾的去了浴室洗澡。出來的時候陵寒已經躺在床上了,背對著這邊。她湊過身子小心的去看了看他,他的眼睛閉著,呼吸均勻,狀似已經睡著了。
冷溪努了努嘴,戳了一下的臂膀,他也沒動。冷溪歎了一口氣相互吸引去,跟他麵對麵睡著,一雙烏黑的大眼睛水靈靈的看著他,陵寒始終閉著眼睛,不去看她祈求的目光。
冷溪見他的睫毛抖動了兩下,她突然狡黠的笑了,還真以為她拿他沒辦法嗎?
冷溪湊近了些,在他唇上輕啄了一口又迅速移開。陵寒喉嚨一緊,驀的睜開了眼睛。
“你終於肯理我了……”冷溪臉上帶著得逞的笑意。
“不光理你,還如你所願……”陵寒目光一閃.
“別,你聽我說。”冷溪著急。
陵寒眼底的氤氳散去不少,略顯冰冷,“你還是要回德國!”他側躺了下來,很不悅,他這輩子都不想讓她再見到穆天翔。
“我知道你會解決,但是這次我想自己處理……”冷溪拉了拉被子,聲音柔軟中帶著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