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溪穿透空氣,風一樣朝著陵寒跑去,她心急的呼吸在空氣中拉出聲響,那是從肺部裏麵發出的心急。
她跑的速度太快,看不清她的表情,在透明的空間內猶如一抹白色的光芒直直的投向陵寒,慕容蕭梓深藍的眼警惕而起,伸手去抓她,而她卻似一陣風從他的指尖匆忙的呼嘯而過,徒留他的手落在半空中空無,慕容蕭梓心一顫……
陵寒聽說冷溪來了警局,他是來看情況的,正邁著步伐朝警局走去,突然聽到一聲呼喚,他回頭隻見一抹白色的身影朝著他飛奔而來,看到他,就好似看到了自己的靈魂,急切的要飛過來跟他融合,交錯……
“嗯……”他正皺眉,那抹白影便撞向了他,巨大的衝擊力撞得他一聲悶哼,腳步向後退了幾步,脖子突然被一雙柔軟的小手勾住,唇猛烈被封住。
覆在他唇上那柔軟的唇瓣,毫無章法,胡亂的在他嘴唇上遊移,啃咬,每一個加重的動作都暴露了她的急切。
冷溪擁住陵寒,惦著腳尖,閉著眼睛,呼吸急促著,咬住他的唇,揉撚啃咬,隻有肌膚相親,她才能感覺到他在她身邊,才能相信現在站在她麵前的人真的是陵寒。
剛才擔心的恐慌,絕望,害怕,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全數崩潰了出來。
吻他,仿佛要將她的後怕全部告訴他知道,那種滅頂的恐怖,她會下地獄的……還好,感謝老天,給了她完整愛陵寒的機會……
她的吻眷戀的,深刻的,好似要從他嘴裏吸出他的靈魂,從此兩相依,彼此交匯,再也再也不分開……
她的睫毛閃爍,掃在他臉龐,那閃爍的顫抖無不昭示著她的心迫,她的深戀……
陵寒疑惑,撐著她的肩膀將她移開,蹙眉,“你幹什麽……”他心裏也有陰影,寧願他瘋狂的吻她,而不願她主動來如此急切的吻他。
那天在穆天翔麵前,她的吻讓他好生痛苦……現在她又來這招,還想用什麽理由欺騙他?陵寒受過傷,精明了。
冷溪水眸對視著他深邃的眼,喘息著,臉頰邊陷下兩個醉人的笑靨,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臉緊緊的貼在他胸膛,感受他的溫度,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雙手死死的抱緊他,真想永遠永遠不放開,“陵寒,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她激動的低喃著,感動的暖意在心尖泛濫,化成溫熱的淚水,溢在他的胸膛,滑進她的嘴裏。
她明白了,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要拋棄她,他是愛她的……是她錯了,她應該固執自己的堅持,不該離開他。
她把他抱得那麽緊,要嘞斷他的腰似地,陵寒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這女人突然在說什麽傻話,他完全聽不明白,他覆上她的手扯了幾下,她卻抱緊得他扯不開,陵寒蹙眉,沉聲道,“這次又有什麽事求我?直接說!”上次把他哄得那麽高興,卻在他最幸福的時候,她拿了一把白亮的刀子,直捅他的心髒,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他第一次嚐到了那種痛徹心扉得快要死去的感覺。
這次她又用如此乖巧眷念的態度對他,他雖然欣慰,但不敢輕易接受了,這個小女人,別看平時軟軟糯糯的樣子,她那軟糯的淡漠卻最能傷透人心……
聽到陵寒的話,冷溪一顫,緊閉著眷念他氣息的眼睜開,抬頭看他,看見他冰冷的臉龐,她心突然就疼了,眼淚撲朔撲朔,猶如雨滴一般從眼眶滾落下來,忍不住的哭音坎坷了幾聲,“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騙你,我不該跟穆天翔回德國,我不該丟下你跟雪兒,我好壞,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欠你四年,我會用我今後的時間來補償你,你不要不理我,不要丟下我,不要生我氣,陵寒……我真的錯了。”
尤其是經過剛才那種害怕她跟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有結果的恐懼後,她更加害怕了,心慌了,恐懼了,怕失去他,怕自己再也沒有愛他的資格。
冷溪放開了抱緊他的手,抖澀著肩膀,癟著紅唇,眼淚如同斷線的珍珠,一串一串的落下來。
這認錯夠全麵的,她什麽時候這麽開竅了,陵寒挑眉,看著她這副哭得可憐的樣子,很想笑,伸出大掌,撫了撫她額前的頭發,“別哭了,孩子都這麽大了還哭,我隻有兩個孩子,可沒有三個……”
冷溪抹了抹眼淚,吸了一下鼻子,眼裏的淚水依舊泛濫,“你不要不理我……”
“我說過不理你嗎?不理你我還跑到這裏來幹什麽……”陵寒哭笑不得,這女人,腦子怎麽轉得那麽慢。
一聽這話,冷溪忍不住笑了,邊哭變笑,樣子很滑稽,但看在陵寒眼裏,依舊是那麽動人得可愛,“自己說過的話要記得。”點了點她的額頭,醇厚的音質說。
“什麽話?”對於這半途而來的話,冷溪雲裏霧裏。
陵寒臉一沉,斥道,“你剛才說過的話,這麽快就忘了!叫我怎麽相信你!”
冷溪慌,“不是不是,我剛才太著急,說得太多了,我會回憶起,一一記在心裏,以後不再犯錯了……”她連連搖手。
陵寒無語的歎息一口,義正言辭的道,“我再說一次,你給我記著。你說過你欠我四年時光,會用你今後一輩子的時間來補償!照著念一遍,記在心裏!”
冷溪眨了眨眼,垂著頭無辜的說,“我,沒聽清楚……”她的心跳得很快,見到他一陣慌亂,腦子混亂一片,哪裏能定下心來記得事情。
陵寒沉聲呼吸,臉色變了變,拿這女人遲鈍的腦袋沒轍,隻得複述一遍,“你說過你欠我四年時光,會用你今後一輩子的時間來補償!記好了,再說一遍!”
冷溪張了張唇,“你說過……你……”
“錯了!把你換成冷溪,我換成陵寒!”陵寒糾正。
冷溪睫毛顫了顫,“冷溪說過……冷溪欠……欠陵寒四年時光,會用冷溪今後一輩子……一輩子的時間來補償……”
“乖女人,這就對了,記好了。”陵寒滿意的揉了揉她的發頂。
“啪……啪……啪……”一陣慢而有節奏的鼓掌聲響起,冷溪看去,見慕容蕭梓站在離他們不遠處,她一驚,往陵寒身邊挪了挪。
“好一個精彩的深情戲碼,看得我真是淚流滿麵啊……”慕容蕭梓臉邊隱著陰惻的笑意,話語是極其陰陽怪氣,明顯的反諷,他自己也佩服自己,竟然站在一邊等他們演完這場別後重逢的煽情戲。
陵寒正眼,深邃的眸光深沉有力,他唇角一勾,笑得邪肆,“過獎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看完戲你是不是得付費……”他早就知道慕容蕭梓就站在他們身側,隻是對他視若無睹而已,一個慕容蕭梓,他還不放在眼裏!
陵寒就是陵寒,總能把別人的挑釁當成自己腹黑的籌碼。
慕容蕭梓很佩服他的淡定,但眼裏卻撩過不以為意,“你借用我的女人陪你演戲,是我應該向你收取出場費吧。”他好整以暇的說得理所當然。
冷溪一顫,陵寒嗤笑,“大白天的有人在這裏說夢話,看來白奕承不當職,浴森市的治安差得太多了。”他寒著眼眸冷哼了一聲, 留下一句寓意深遠的話,牽著冷溪的手轉身就走,沒必要跟慕容蕭梓廢話太多。
陵寒這是在放出威脅,要聯合白奕承來對付他。慕容蕭梓怎麽能聽不出來,但那又怎樣!
“站住!”慕容蕭梓旋身擋住了陵寒的去路,臉龐繃緊,深藍的眼沉下戰鬥之意,“你可以走,冷溪留下!!”隨後他的幾個手下也趕來,站在了他身後,一個個臉龐機械般冰冷,出手之勢劍拔弩張。
冷溪緊張,拽緊了陵寒的手,咽了咽喉。
陵寒不動如山,俊臉沉穩冷靜,他明顯感覺到冷溪的手在他掌心冒出了汗,不想嚇到她,無心戀戰殺人。
“啊……!”也許是看到了立功的機會,慕容蕭梓一個手下突然大叫一聲,卯起一股勁握緊拳頭衝向陵寒,那鐵一般的拳頭砸往陵寒臉部。
來人速度太快,冷溪嚇得心一跳,而陵寒卻依舊站在原地,麵色冷若冰霜,鋒利無比。
“小心!”在拳頭砸下來的最後一刻,冷溪心驚膽跳的拽了一下陵寒的手,試圖把他拽開,而她反而被他拽在了原地。
“哢嚓!”
“啊!”
一聲大叫劃破蒼穹,驚起一灘鷗鷺,驚得冷溪瞪大著眼,迅速朝著聲源看去。
隻見剛才衝過來的那個人抱著自己的手腕,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蜷縮著全身抽搐,樣子是痛苦又難堪。
冷溪嚇得倒吸一口涼氣,手臂不自覺開始發抖。
這是陵寒幹的嗎?她餘光朝著陵寒瞥去,隻見麵色沉斂,沒有一絲波動與其他的神色,平靜得仿佛根本沒動過手。
冷溪喘息了幾口氣,也不再那麽害怕了,這些人是自作自受,陵寒不出手的話,受傷害的則是陵寒,她可不要看陵寒受傷。
突然覺得陵寒的身軀高大了起來,他就像一座山一樣擋在她麵前,擋去了所有狂風暴雨,心漸漸的平息下來。
“警察局門前你也敢這麽猖狂!我今天不收拾你我就不姓慕容!”慕容蕭梓瞥了倒在地上吐白沫的手下一眼,撩起拳頭做了一個戰鬥的姿勢,咬牙,衝起一股勁頭……
“蕭梓,住手!”慕容蕭梓正準備跟陵寒廝殺,身後傳來一聲厲喝,那女人的話語對他還是有命令作用的,他蓄勢待發的姿勢稍稍緩和。
這時,何泉走上前,站在了慕容蕭梓前麵,正視著陵寒,看到陵寒的麵孔,她眼神一晃,眉目觸動了一下,但很快被她掩蓋下去了,“你們走吧!”
“義母!”慕容蕭梓不滿的叫道。
陵寒的眼則罩上了鋒利,何泉,是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