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燈火玄白。
陵寒挺拔頎長的身姿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一張俊美的臉陰鬱得如同風雨欲來陰霾的天空,深邃的眸底風卷殘雲,狂風大作,渾身散發著巨大的殺氣。
當這一切在他腦中鮮明得放大成真實的畫麵時,腦子裏千萬把劍齊齊刺向他的血管,分崩離析。
額角的青筋迅速暴漲起來,來不及細想,拳頭握緊,大跨步朝著房間裏走去。
陵寒渾身冷冽的氣息鋒利得仿佛能刺死人,冷溪害怕,古泉般的眼,波光失色,本能的後縮了一下身子,“陵……陵寒……啊!”她還沒來得及解釋,她的手臂就被他鐵鉗一般的大掌提了起來。
冷溪猝不及防,身子隨著他粗魯的力道一下子跌在了地上,緊接著,那拖著她手臂的力道又斜向上用著力,將她削瘦的身體在地上拖,由於直接與地麵摩擦,冷溪雙腿上的皮膚都摩擦得細細的紅,火辣的疼。
“唔……不是這樣的……陵寒……不是這樣……”陵寒捏著她發顫的力道,那恨不得一刻也等不了,將她拖到垃圾站丟掉的速度,全都隱逸在他的力道裏,施加在她的身上,她怎麽會感覺不到他的怒氣,這會兒他可能生氣得想要將她殺了吧。
冷溪害怕得不知道怎麽是好,她沒有反抗,哭著想解釋可是心裏的痛苦哽咽得她不知道從何說起,該怎麽說他才會不誤會她。
“夠了陵寒!”白奕承不知道什麽時候一躍而起,擋在了陵寒麵前,去扯開他拉住冷溪的手!
“別碰她!”憤怒在心底灼燒,正在白奕承躬身之際,陵寒飛速的一記鐵拳狠狠的打在了白奕承的臉上,力道之足,打得白奕承的身子向後跌去。
醇厚的音質染上絕對零度的冰冷和殺傷力,更爆發著火山噴發的熱度。
陵寒狹長深邃的眸子猩紅得像一團火,能夠摧毀世間萬物。
那三個字一出口,連他自己的心都狠狠一震,拽住冷溪的手也捏緊得越發顫抖。
別碰她!他現在說這句話不是對自己的嘲諷麽!白奕承已經跟她睡了…… ,該碰的不該碰的都已經碰了!
木已成舟,在打回原地還有意義麽!
背叛!
這兩個字在他心底猛然敲響,回蕩的語音鈍重久遠,沉悶悶的疼,火燒一般的怒。
他氣哼一聲,突然一把甩開冷溪,將她本來就輕飄飄的身子甩飛了幾米遠,然後快步走到剛剛站穩腳步的白奕承麵前,揪起他的衣領,隻字不說,拳頭一閃就落在白奕承的身上,打得白奕承悶哼,但他也沒還手。
不還手就等於承認了現在所發生的一切,這個意識越發撩起陵寒的暴戾,他呼吸氣得急促而沉重,泛著猩紅殺氣的眸子死死的瞪著白奕承,一拳接著一拳打得白奕承血液橫飛,但白奕承就是不還手,任他隨心所欲的發泄著,仿佛默認著他看到什麽就是什麽,沒什麽好解釋的。
“你不是很能耐麽!還手啊!啊!”陵寒憤怒的吼叫從牙縫裏滋蹦出來,每一個子都帶著冰淩的鋒利和冷徹,“你不是很想贏麽!來呀!打呀!”此時此刻的陵寒,像一個被觸了怒點的野獸,凶猛得狂野,不加節製的力道打在白奕承身上,挫出了骨頭斷裂的聲音。
冷溪被陵寒摔得重重的跌落在地,摔得頭腦發昏,她支撐著身子起來,正好聽到“哢嚓”一聲,肋骨斷裂的脆響。
她心下一驚,回頭看去,隻見陵寒將白奕承按在地上,揮著拳頭一拳一拳砸在白奕承臉上,胸前,肚子……凶怒殘暴的樣子就好像要置白奕承於死地。
她的心馬上提緊,跑過去一把抱住了陵寒剛好揮動在半空中的拳頭,搖著頭帶著哭音懇求,“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你會打死他的……”女人總是害怕發生血腥的事情……
“啪!”
“滾!”陵寒怒吼的音量滾聲有力,一隻手揚起,大力的抽了冷溪一巴掌,就著那隻被捉住的手,陵寒憤怒的大力一推,將冷溪推得向後踉蹌而去,險些跌下去但被她穩住了。
這些動作流暢得如行雲流水,隻在一霎那發生,陵寒的速度無人能及。
那一瞬間,本來就有些眩暈的頭更是被打得昏得麻木,冷溪被打懵了,隻感覺有絲絲液體從嘴角流出來,口中卻疼得麻木的嚐不出那液體的味道。
見到冷溪嘴角流溢出來的血絲,陵寒稍稍一愣,怒極的氣息卻依舊怒沉。
眼見冷溪被陵寒這般如草芥一般對待,白奕承心裏的憤怒也被激起來,一直沒有反抗的他趁著陵寒稍微失神之際,突然使出全身的力道,將陵寒推開,捂住平川有些踉蹌的擋在了冷溪麵前,“陵寒,你不能傷害她……”為了他,這個傻女人什麽都願意做,她忍著所有的痛苦隻想陵寒好,而陵寒現在在幹什麽,不可理喻的亂發脾氣,甚至還打她!白奕承為冷溪不值。
“不不不,你讓他打我吧……”冷溪忍受著疼痛,強撐著要倒下去的身子,晶瑩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但是她不敢落下來,陵寒現在這個樣子太可怕了,她連哭都怕惹怒了他,不敢哭。
她纖細白皙的手指撫住白奕承的手臂,想讓他讓開,讓陵寒打,是她做錯了,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打了她或許陵寒心裏會好過一點,她的愧疚也會好過一點……
染著憤怒色彩的眸子瞟了一眼搭在白奕承手臂上的手,那一刻,陵寒的心就如同被死死抓住的爪子,生生拉扯撕裂成了兩半,將分崩離析的疼痛深刻到穀底。
從剛才開始冷溪就在維護白奕承,是怕他傷害了她的男人嗎?到底是睡了…… 還是兩人早就有奸.情!
拍賣會白母說白奕承跟冷溪會結婚的話恐怕不隻是空口無憑,他們兩個恐怕早有私情吧!
他陵寒從來不會輕易相信一個女人的話,因為女人是蛇蠍陰毒的象征,這在他心底早已經根深蒂固!
而那些跟冷溪在一起的日子他卻鬼使神差,像中了魔一樣相信冷溪這個女人嘴裏說的愛。
嗬,恐怕他是真的瘋了才會被冷溪那假裝單純的甜言蜜語給迷惑。他怎麽能忘了,這女人是何泉的女兒!
有什麽樣的娘,就有什麽樣的女兒,何泉是蛇蠍美人,滿嘴甜蜜的假話,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弄得陵家妻離子散!
他怎麽能忘了這些年來他所受的屈辱和折磨!他最恨的就是虛假和背叛!不可原諒!
陵寒挑了挑眸子,突然就笑了,露出潔白的大白牙,在燈光的照耀下整齊劃一,連續的笑著,笑得肩膀抖動,笑得群魔亂舞,笑得冷溪和白奕承都含著沉沉的心愣了,不解而茫然,更多的是驚駭,這樣的陵寒讓人既害怕又擔心。
“打你?我怕髒了我的手……”陵寒嘴角挑著邪肆,猩紅的眼眸也回歸正常的黑色,那深邃的光亮投向冷溪,載滿嘲諷和不屑,嘴角含著笑意,俊逸的臉卻執著融不化的寒霜。
那醇厚而微微拖高的音調更是鋒利得如同冰淩。
刺得冷溪的心尖銳而冰冷的痛,她本來就缺少血色的臉驀然蒼白下去,冰涼的冷意由腳底蔓延在全身,凝滯了驚訝的表情,微張著嘴,半晌說不出話。
陵寒嫌她髒!
他討厭她!
可是事情明明不是這樣的……
“陵寒,你別太過分……”陵寒的話也傷到了白奕承,他的那一句話簡直就是在給人判死刑。
“過分?”陵寒挑眉,稍帶玩味,眼底卻是冷如冰霜,“被我玩過的女人你接著玩,你覺得很幹淨?”將人打入地獄的嘲諷。
白奕承憤恨,握拳就要砸在陵寒身上,他快陵寒比他更快,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他的手握在了掌心,逼視著他怒道,“白警官不過如此,隻配玩二手貨……”
“你……”白奕承揚起另一隻手又要打他。
“別打了!”身後傳來冷溪帶著顫音卻淒涼的叫喊,她的心疼得空洞,空成了一座城,她知道陵寒是在生氣,可他說出來的話真的太傷人了,傷得她體無完膚。
兩個男人依言住了手,卻是用眼神死死的對決著。
冷溪咬住略有些發白的唇瓣,忍著心底的顫抖,忍著要從眼眶裏滴落下來的淚珠,那黑眸晶瑩欲滴是最純粹的純真,將陵寒的樣子倒影在自己的瞳孔裏,仿佛她的眼裏隻有他,小心的走到他身邊,伸出手輕輕的拉了一下他的衣袖,“陵寒你聽我解釋……”
“別碰我!”
她的手被無情的推開,陵寒醇厚的聲音裏執滿冷冽,深邃的眸子更是暈染著無情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