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能沒有孩子!
孩子是愛情的結晶,是愛情的見證,是愛情的延續,是神聖不可侵犯的!
如果讓她一輩子不能懷上孩子,還不如現在就殺了她!
內心激起狂肆的湧動,冷溪突然一把按住了陵寒作亂的手,對上他抬起來,深諳沁冷的眸子,冷溪吞了吞喉間的哽澀,掩抑住那被刺卡主一般的疼痛,終究還是諾諾的求饒,“不要這樣,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去酒吧,再也不惹你生氣,再也不要喝酒,我聽你的話,我喝水,我吃粥……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
心裏湧起一股酸澀,淚水溫熱了眼眶,在那古泉般靈動的眼裏璿璿打轉,密梳般黑而濃的長睫上,沾著一滴淚水,就像黑線串起來的珍珠,癟著紅唇,欲哭不敢的樣子,好生可憐。
如水裏的浪花一般,一拍即碎的模樣,著實有讓人心疼的本錢,陵寒的手被冷溪握在了掌心,他能感覺到,她手心因為汗水而來的濕潤,也能感覺到她微微的顫抖。
但是,一個求饒就讓他放過了她,未免也太容易了,“現在認錯,不覺得晚了嗎?”
毫不留情的拿開她的手,俯身,剛剛被拿開的手又按住了陵寒的大手,眨著眼睛,祈求的看著他。
冷溪的眼裏含著天真,“你是不是在氣我剛才說的話,我那隻是一時氣話。我接近你沒什麽目的,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會靠近你,可是每天,我的腦海裏,想的都是你,一閉上眼睛,眼前也是你,我不知道為什麽會情不自禁的,不由自主的想找你。我不是壞東西,我是好東西。”冷溪著急,清脆的聲音,語無倫次的說道。
嗬,還真把自己當成是東西了,陵寒被她這犯傻的樣子,逗的忍俊不禁。
他隻是心痛,自己的孩子就這麽沒了,還是毀在了自己的手上,他痛心疾首,一時腦衝,真有一不做二不休,將一切全部毀了的衝動!這雙手,沾了多少血也無所謂了。
“為什麽去酒吧?為什麽要喝酒?”此時的陵寒,平靜的話語,聽不出喜怒,讓人猜不透他的寓意何在。
膽怯的眨了眨眼,冷溪小心的觀察著他的神色,蠕了蠕嘴唇,小心道,“我生你氣,心裏難受,想要喝酒忘掉。”
跟謊言接近的誠實,聽在別人耳裏,就會被當成敷衍的借口。
陵寒不是三歲小孩子,如此荒謬的借口,怎麽可能讓他信服。
喝酒忘掉難受?多麽俗套落後的理由,也隻有她能編得出來了。
天下哪來這麽多巧合,剛好她冷溪在這個時候就想要喝酒了,還剛好進了慕容蕭梓約他見麵的酒吧,白奕承也恰巧在那裏,天下巧合的事,全被她遇上了?
饒是三歲小孩子的智商,也不會相信。
冷溪跟慕容蕭梓定有什麽或深或淺的關係,要不然她也不會如此費心費力的幫慕容蕭梓逃過昨晚的一劫。
陵寒將孤疑掩藏在心裏,“以後還敢不敢去酒吧?”一個長輩教訓孩子的口氣。
冷溪諾諾的搖頭,“不去了,再也不去了……”
酒吧裏到純潔的是壞人,就像那個深藍色眼睛的男人,她沒有招惹他,就突然被強吻了,要不是白奕承及時出現,她估計被那男人綁去賣了,或者被搙去,被他……了,都有可能,真要是那時候,她哭天搶地也沒用。
真不敢去了……
冷溪幽黑的水眸,討好的看著陵寒,承認了一切錯誤,希望他從她身上下來。
唇角勾了一抹淡笑,似乎是消氣了,冷溪看到了希望,心裏的歡喜還沒來得及蔓延開去,陵寒的下一步動作,立即驚得冷溪驚若寒蟬。
陵寒的手非但沒有撤離,相反的……冷溪瞪大了眼,“你你你你……你不是原諒我了嗎?”冷溪的話語裏,透著難掩的委屈和對他的懼怕。
斜睨了皺得額頭都擰起來了的冷溪一眼,陵寒沒有顧及她。
心裏激蕩起一股自愧,昨晚,他的確是用力過猛了。
看著他,冷溪立即繃緊了神經。呼……原來他不是要對自己無理,是在檢查她的身體啊。
冷溪提緊的心終於大石落地般放了下來,但是被他探究,總是好羞人的,況且陵寒就在她身邊,透著檀木香的男性氣息近在咫尺,撩得她的鼻尖癢癢的,冷溪不好意思的別開眼,蒼白的臉驀然滾燙,倒也增添了幾分紅潤的生氣。
瞅見她的羞澀,陵寒心情倒也好了不少,輕巧的拿出手,稍稍低頭,掀開了冷溪的上衣,立即露出了她白滑平坦的小腹,因為她此時有些急切的呼吸而上下起伏著。
略帶繭的指尖在那平坦上小心的撫摸,猶如在撫摸一件藝術品,皮膚緊韌的觸感自冷溪的肚間傳遞到陵寒的指尖,陵寒的眼神攸然黯淡下來,唇邊也流溢著一股難以言說的傷意。
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冷溪的肚皮,陵寒有片刻的凝滯。
這裏曾經孕育著他的孩子,包裹著他的血肉,而現在他如此近距離的跟它接觸,而那個生命卻已經離開,再也聽不見屬於父親的呼吸,感受不到屬於父親的氣息。
本來緊張得呼吸都有些急促的冷溪也注意到了陵寒此刻的不對勁,他似乎過於熱忱她的肚子,甚至於看著她的肚子發起了呆,是不是她的肚子上留下了什麽傷痕?有血跡?
冷溪胡思亂想的心慌起來,她撐著身子要坐起來,“我怎麽了,讓我看看……”
陵寒回神,這才看到冷溪撐起來的身體,他即刻下了…… ,按住了她的身體,“沒事,就是線條有些變了形,沒有以前優美……”陵寒磁性的話語輕描淡寫。
聽在冷溪耳朵裏,讓她酸得氣嘟嘟的,哼,嫌她不美了,這還不是拜他所賜的麽!
“都怪你!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你對我無禮!”冷溪撅著嘴,受氣的躺下。
心裏卻是堵得慌,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誰願意聽見自己心愛的男人說自己不美了。
不過,話說回來,她的身材真的變形了嗎?啊啊啊啊,討厭!冷溪鼻孔呼著焦灼的氣息。
看她這副受氣小媳婦的樣子,陵寒也有些好笑,但似乎習慣了看她受氣可愛的樣子,“那我豈不是這輩子都沒機會對你無禮了?這也行,多的是別的女人等待著我。”玩味倜儻的話語,磁性的聲線,無不昭示著他取笑她的樂趣。
什麽?他要去找別的女人!
冷溪錯愕的瞪大了眼,那一瞬間,心裏咯噔一下,明顯的疼了,酸了,氣了!
他要找別的女人!他居然要找別的女人!
冷溪的平川起伏不定,這才知道,對於愛情,她也有著占有欲,也會吃醋,也會小心眼,也會有潔癖!
一想到他有可能跟別的女人那個,她的心裏就狠狠的難受!氣鼓了幾下,她幹脆拉來被子,一把將自己蓋住!
陵寒勾唇淡笑,莫名其妙的,看著冷溪如此在意他剛才那一句的樣子,他心情不錯。
“剛才被你勾起的火,消不下去,看來要找杜紹熙幫忙找女人了,你慢慢休息……”
外界傳來陵寒半分慵懶半分邪肆的話語,隨即就是穩健離去的腳步聲。
冷溪心口酸酸的,捂在被子裏喘著氣息,他今天就要找?不行,她要製止他!
太氣人了,一把掀開被子,她沒頭沒腦的這樣大叫了,“陵寒!你不能去找別的女人!”
“讓他去找吧……”…… 邊傳來的是一個蒼老的,略帶疲憊的老年聲音,冷溪轉頭,見到的是邵醫生疲倦滄桑的麵容,額頭上的汗珠未幹,昏黃的眼裏充滿了擔憂。
目光偏移一點,身後是穿著白色衣服的護士,就是沒有見到陵寒的身影,冷溪的心裏燃起了一股失落,他真的去找別的女人了嗎?
“寒少總算是冷靜了一回,你沒事就好。寒少那個人放蕩不羈,桀驁不馴,年輕,誰不輕狂,溪兒啊,聽邵醫生一句話,他想找就讓他去找吧,你是駕馭不了他的,別到頭來,自己弄得一身傷。”邵醫生歎了一口氣,滄桑的話語意味深長道。
冷溪努了努嘴,眼神黯淡下去,“謝謝你邵醫生,謝謝你為我著想,也謝謝你剛才在寒少麵前給我求情,可是愛情不是一對一的嗎?”
陵寒之前有過多少女人,她不管,也沒必要在乎,隻是,如今,既然陵寒承認了她是他的女人,他如果再去愛你 幸別的女人,叫她心裏怎麽能好受……
“可他是陵寒,一個從小不受管製,輕狂不羈的男人,愛情對於他來說……”邵醫生欲言又止,緘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