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南宮家血親亂倫與陷害納蘭冰之事瘋傳整個天南,為街頭巷尾廣為傳唱,而且越演越烈,最為離譜的傳言,甚至說南宮家血親亂倫是南宮家傳統,便是諸葛長恭都並非皇上親生,而是南宮瑤與南宮鴻亂倫所生,傳言說得有板有眼,再加上南宮鴻一向常出入南宮瑤的寢宮,對長恭也是很為寵愛,倒叫人不由得不信,一時間南宮家成為整個天南最大的笑柄,當然這絕對離不開有心人士的煽風點火,南宮家倍受世人唾棄,百年威信幾乎瞬間坍塌。
屋漏偏逢連夜雨,這些風言風語幾乎一字不差的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裏,皇上本早已對南宮家有所猜忌,早些日子又遭到納蘭剛與北郡王的挑唆,對南宮鴻早已不滿。張青武與林光昨日將所有事情如實稟報時,皇上便已下了削權的決定,今日再加上這不堪入耳,令他戴了頂高高的綠帽子的流言,他雖明知道流言不可信,卻仍是忍不住震怒。
震怒後的皇上下旨給所有南宮家男子,命他們必須留在京內丁憂,沒有皇上手諭任何人不得私自出京。當然,南宮家幾代肱骨之臣,諸葛風隻是將他們全部禁錮在京內,並沒有削爵或者降職,但不可否認的是,南宮家曾經羨煞旁人的恩寵與榮耀,將一去不複返了。
昨日大獲全勝,納蘭冰心情極好的與慕白在別院中的茶屋下著棋。
慕白好茶,尤其好煮茶,為了讓他喝到極好的煮茶,上官耀特意尋遍整個天南,為他找來罕見的茶竹,建了這個茶屋。茶屋內搖茶、曬茶的用具都是用茶竹而製,據說這樣製出來的茶,煮過後,會有一股淡淡竹香,格外清彌。
此時,在這悠閑而陽光明媚的午後,納蘭冰與慕白在茶竹而製的棋桌上悠哉的對弈,竹靜與清雅站在納蘭冰身後伸著脖子,驚奇的看著這場驚心動魄的博奕之戰。清舟就比較可憐了,他正坐在一旁的小竹凳上,極不情願的煮著茶。一邊煮茶,還一邊嘟囔著,“明明清雅煮茶的手藝最好,卻因為小姐一句‘女子是用來疼的!’便將這煮茶的話計交給了我。”隨後他用著無比渴望的眼神看著棋盤,又喃喃道:“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明知道我最喜歡看人對弈,尤其是小姐與公子這種旗鼓相當的高手對決,明知道我對茶葉過敏,卻偏要在這個時候派他來煮茶,哎,小姐肯定是故意的,我認錯還不行嗎?”
清舟的聲音雖小,卻仍是沒有逃過納蘭冰的耳朵。她瞟了一眼清舟,邪邪一笑,清舟倒是說對了,她就是故意的,誰讓今日她一大早過來,便看到簡冬正纏著慕白,說為了報答她,要替她給慕白製長衫,要為他量尺寸。她用得著她替嗎?而且她是隨便誰都可以替的嗎?離離她的慕白那麽近,她會吃醋的,而且她分明看到一臉冰冷的慕白已在發怒的邊緣,這都怪清舟,她記得她明明警告過他,要簡冬在院內做些打掃的工作,怎麽還讓她跑到屋內糾纏慕白呢?
所以,納蘭冰明知道他最喜歡看她與慕白對弈,而且對茶葉過敏,卻特意指派他來煮茶,看他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小媳婦樣,納蘭冰就覺得好笑。
慕白修長的手指輕執著白子,慢慢一落,看著納蘭冰邪媚的笑容,也輕笑道:“今日心情這麽好?”
“當然了!”納蘭冰接過竹靜削好的蘋果,看也未看,卻準確無誤的送入了慕白的嘴中,繼續道:“看著有個人那麽性感的煮著茶,又聽了一個那麽精彩的倫理故事,心情怎麽會不好呢?”
某個躺著也中了槍的憋屈煮茶者,聽了納蘭冰的話尷尬無比,尤其他感覺到了來自某人的充滿著不悅的危險目光時,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悄悄地,悄悄地將背後轉向納蘭冰。
果然,聽著某個極有磁性卻讓他覺得格外陰冷的男聲問道:“丫頭,你覺得清舟很性感嗎?”
“嗯!”納蘭冰巧然放下一枚黑子後,然後態度極為中肯的回答道。
清舟隻覺得那束危險的目光更為陰沉,他隻覺得背後冷風陡起,涼意甚濃。
慕白似笑非笑的看著清舟,道:“聽說蒼北的最北部,有個名叫漠桑的地方,是整個四國最為寒冷的地方。我看倒很適合讓清舟去曆練曆練。”
“啪!”
清舟手中的茶碗猛地摔到了地上。
隻聽竹靜落井下石的聲音隨後而起,“咦,公子說得果然沒錯,連個茶碗都拿不住,是應該去曆練曆練了。”
“咣!”
這一回不僅僅是茶碗,連煮茶的茶爐都險被砸碎。
清雅有些同情的看著清舟,搖了搖頭,要怪隻能怪他忽視了簡冬,得罪了小姐,注定要被消遣的,哎。
納蘭冰就這樣與慕白一搭一唱的,一會兒將清舟發配到漠桑去曆練,一會兒又打算將他送到原始森林去體驗怎樣與怪獸一同生活,一會兒又覺得還是將他送入南疆練成個毒人比較好,隻聽得清舟頭皮發麻,四肢冰冷,那小心髒在這個下午一直在超負荷工作,險些就要罷工了。
幸福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的快。納蘭冰還未調戲夠清舟,便到了晚膳十分。
今日慕白特意命人準備了一桌子納蘭冰喜愛的肉食。
他輕輕舀了一塊糖醋排骨放入了納蘭冰的碗中,笑道:“丫頭,多吃些,你太瘦了!”
納蘭冰夾起排骨,猛然就想起這是竹文的最愛,突然鼻子一酸,她輕輕咬了一口,卻說什麽也咽不下去。
慕白注意到了她的不對勁,還以為她不舒服,忙放下手中的筷子頗為緊張的道:“怎麽了?可是哪裏不舒服?”
納蘭冰一向是無肉不歡的,麵對她最喜愛的肉食,卻一副難以下咽的表情,屬實令慕白擔憂。
“我沒事!隻是突然想起了小文兒!”納蘭冰的眼神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