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還沒想好。”林馨兒抬手,伸著食指輕輕點了點太陽穴。
她的動作中帶著幾分俏皮,與西門靖軒的隱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說著,林馨兒就要從西門靖軒的身側穿過,看到西門靖軒緊攔著去路,又道,“如果你不放我走,那麽我隻有給水月宮的人發個信號,讓她們先處理下林可兒。看看究竟是斷胳膊好呢,還是斷腿好?幹脆也斷腿吧,跟她姐姐做一對殘腿姐妹花?軒王爺意下如何?”
西門靖軒知道水月宮的能力跟他的那些暗使不相上下,否則他就不會探不到水月宮的核心裏去,這個女人說得出就做得到。
讓林可兒受傷雖然不會要了她的命,況且對於江湖人來說受傷隻是家常便飯,可是嬌慣之軀的林可兒受不了。
林馨兒隱在帕子裏的唇輕輕一勾,很自信的從西門靖軒身邊淡定的擦肩而過。
西門靖軒靜立未動,但是林馨兒能感覺到散發自他體內的怒意,形成一種強大的力四麵散開,周圍的花草無風自動。
林可兒,最虛偽的女人,在太師府作威作福,在外還能得到西門靖軒這樣承載著青轅王朝江山的男人的在意,她究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已經掠向遠處的林馨兒回頭掃到漸行漸小的西門靖軒的身影,眸光暗了下來。
為了保護林可兒的安危,西門靖軒連追她都不敢,可真是萬分小心。
林馨兒回到了望月樓,望月樓正對的方向就是水月聖宮的所在,離京百裏的地方,大山深處隱著一座湖,聖宮依湖而建,四周群陣圍繞,用以迷惑少數靠近者的視線。
而望月樓則是水月宮在京城裏的落腳點,與風雪樓並稱為京城的兩大雅樓,更甚於風雪樓的地方是,眾人都知望月樓裏能夠請到一位神秘的望月仙子,棋琴書畫無所不通,人們隻聽得琴聲,見得墨寶,但幾乎沒人見到過望月仙子的真容。
望月仙子越是顯得神秘,客人也就越來越多,生意也就比風雪樓要好,許多京城裏的秘聞也都是從這些身份尊貴的高雅客人口中探知的。
“少宮主,又有人開出不菲高價希望一睹望月仙子真容。”望月樓的掛名老板見林馨兒來了,便道。
“若真有誠意,就讓他把銀票先留下。”林馨兒道。
這是老規矩,自從上次她隱在紗簾後彈了一支曲子,寫了一首詩詞幫助望月樓揚名之後,已經過去大半年,這些紈絝的公子哥兒還不肯死心,揣著銀子往這裏砸。
不過她也讓老板放出話,隻要能夠打動望月仙子,望月仙子就會現身。
銀子是好東西,自然來者不拒,至於望月仙子多會兒現身,那要看她有沒有雅興。
“少宮主,軒王已經發現我們借用林可兒的計劃,接下來怎麽辦?”月瑤問。
“我們的計劃是被魔音使者給故意破壞掉的。”林馨兒呷了口茶道。
如果不是魔音使者出來生事,西門靖軒也不會那麽快的把所有的事都聯係到了林可兒與水月宮的身上。除了救出依瑤,她們還有時間去仔細查探墨雅軒裏的其他兩條密道尋找禦醫下落。但是現在,已經驚動了西門靖軒,想查起來更不容易了。
魔音使者向來是獨創江湖,這一次針對起了水月宮,他究竟是站在了誰的身前辦事?
而且,他怎麽會那麽清楚水月宮的事?
“魔音使者?”月瑤複述著這個名字。
“現在我們做事一定要小心,我怕望月樓也沒有逃脫魔音使者的眼睛。”林馨兒道,“至於林可兒,我已經向西門靖軒承認她在我們的手裏。”
“少宮主是要拿林可兒換禦醫?”月瑤問。
“不是。”林馨兒矢口否認,“不能讓西門靖軒知道我們的真實目的,那樣我們就會從主動變成被動,林可兒在西門靖軒的心裏占有分量,可是那個禦醫對於西門靖軒來說意義也非同小可,我不能肯定二者之間誰更勝一分,或者這麽一來會逼著西門靖軒想到兩全其美的辦法,讓我們什麽都難以得到。”
“少宮主打算怎麽做?”月瑤問。
“先拿林可兒吊著西門靖軒,讓林可兒受驚嚇,也讓西門靖軒睡不了好覺。”林馨兒笑笑,把玩著手中的茶盞,“順便也讓柳隨香狠狠的擔心一回,我還沒給她算藏蛇咬到煙兒的賬。”
“那林太師呢?”月瑤又問,據她所知,林博現在也是為了林可兒忙的焦頭爛額,甚至以為是他在戰場上的仇家潛入京城針對他,整個太師府都處於高度警惕。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雖然本領比太師府與軒王府差遠了,但也獨自在京城奔波,連丐幫都打點了,就為了找到一絲線索。
這個人就是西門亥。
“我爹……”林馨兒頓了頓,道,“他比不過西門靖軒的,當年在北疆我跟林可兒也曾被綁架到敵營,三天三夜,仗他還是一樣的打,一點都不肯妥協,最後還是打贏了仗,敵營的人為了求和才放了我們,可是萬一他們要殺了我們泄憤呢?但是西門靖軒知道林可兒在我手裏時,根本不敢再對我怎樣。有時候親情還比不得在一個外人心中的分量。”
“這麽說軒王是那麽在意林可兒?”月瑤不解了,甚至有些不忿,“真沒想到堂堂軒王也是有眼無珠。”
“蘿卜白菜各有所愛,一代帝王也會喜歡吃臭豆腐。”林馨兒笑笑,“主要的是我們掌握到了他的弱點,就算那個人在別人看來再不值錢也能起到很大的作用,讓我想個好主意,看究竟怎樣利用林可兒最好。”
“對,好好教訓一下那兩個人。”月瑤道,“一個在太師府欺負了你那麽多年,一個是從見到就沒讓你有舒心日子過,竟然不顧箭傷把人丟進了水裏……”
月瑤說著,驀地止住了嘴,結巴了起來,“少宮主……屬下……說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