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人不要說自己從昨日離宮之後特意去過什麽地方的茉莉花叢,據我所知,隻有在宮中禦花園裏有成片的茉莉花,隻可惜我還無緣見到。”林馨兒淡然一笑,繼續說道。
陳如風不由的一個激靈,抬手嗅了嗅自己的衣袖,似乎沒什麽味道,可是他確實在昨夜去過禦花園,與他安排在宮中的人會麵,但是那刺客不是他的人,刺殺林馨兒的事跟他確實無關。
難道是林馨兒在太師府中時就知道他的什麽秘密,故意在詐唬自己?或者說那刺客是林博派去的專門父女聯合給他下套的假象?
陳如風不由的抬手的動作,在西門靖烈眼裏成了他自己招認去過禦花園的證據。若是陶公公的衣衫上也有茉莉花香,那麽——
西門靖烈犀利的眸光盯著陳如風,禦花園是皇上與妃嬪,皇子公主們與其他受召大臣與皇親才能去的地方,除了他們的隨身宮人與宮內侍衛,其他的人不準隨便入內,即使沒有人攔守,這也是宮中眾所周知的規矩。作為一名刑事房裏供職的太監,平日根本沒有去禦花園的理由,他的身上有了茉莉花香,證明他私自去過禦花園。
而恰恰陳如風在沒有傳召的情況下,身上也有了茉莉花的氣味,這就不會是一般的巧合。
西門靖烈起身,離開龍椅,走向陳如風。
“皇上。”陳如風拱手道,自己私自去過禦花園好多次,從未被人發現,這一次竟然憑自己都聞不到的花味就暴露了他可疑的行跡,真是太不甘心了。
“皇上,不要聽信林馨兒妖言惑眾,她是一心要對付微臣。”陳如風認定林馨兒是在試探詐唬他,還盡量保持著淡定,“微臣以為栽贓陷害一事一定與太師府又不可脫卸的關係。”
陳如風不信單憑一個初入宮,被打的半死的林馨兒能拿他怎麽樣。
“我是不是栽贓陳大人,皇上自有明斷。”林馨兒笑了笑,“也許女人的鼻子要比男人靈敏的多,或者借用太子府的那條進貢的狼犬來驗證一下我的話也可,若是我說錯了,甘願受罰。”
“林馨兒,這話可是你說的。”西門靖烈精銳的目光看著林馨兒。他也算熟悉花香的,可是走近陳如風,確實也沒聞到什麽氣味。
其實,花香留在人的身上,隻要過去一段時間就會消散,除非是剛剛留下,才能讓人覺察到濃鬱的氣味,很明顯,即使陳如風去過禦花園,距離此時也已經過了好久,一般的人很難聞到,或許林馨兒對花香的敏感果真比一般人強?看來要想查證,就得用西門徹養的那隻犬了。
西門徹在太子府裏接到宣犬進宮的旨意非常詫異,聽小桂子說又跟林馨兒有關,便跟著訓犬師一起匆匆進宮。
訓犬師來自西域,是跟著那隻狗一起留在太子府的,懂得怎樣跟這隻狗“溝通”,接到皇上的旨意,便帶著狗圍著陳如風轉了轉,然後那隻狗撒開了腿衝出錦陽宮朝禦花園的方向跑去。
很快,訓犬師跟著狗返回來,狗的嘴裏還咬著一朵茉莉花。
“回皇上,這隻犬找到了陳大人身上留有的氣味的來源,正是茉莉花香。”訓犬師肯定的道。
“哦?軒王妃所言果然不假。”西門靖烈轉向陳如風,犀利的目光中已經帶上了冷厲的芒刺。
“皇上,太子殿下,微臣隻是貪戀禦花園的美景,借進宮的機會私自進入禦花園,並無跟任何人勾結,請皇上,太子明察!”雖然私入禦花園的事情敗露,可是陳如風認定那陶公公明明跟他無關,加上他是太子的人,所以懇求間就帶上了太子,希望太子在這件事上幫他出麵,何況太子不也是很恨林馨兒的麽?難道能夠看著自己遭到林馨兒的算計?
沒有人能夠料到西門徹會在見到林馨兒的第一眼就轉變了心意,沒人能夠想到此時的西門徹雖然身在錦陽宮,可是他的心思根本沒有放在他的這個黨羽上,而是一直暗暗關心著林馨兒的情況的,擔憂著她受過杖責的身體,即使有護膝嗬護沒有傷壞筋骨,但這麽長久的立著也是吃不消的。
“陳大人是不是做過什麽,去刑事房再驗一次不就清楚了?”林馨兒站在陳如風一旁,低垂著眸漫不經心的道。
“去刑事房。”西門靖烈當即下旨。
“皇上,臣妾也要去,”林馨兒見眾人一起往錦陽宮外走,叫道,“這件事與臣妾的性命有關,臣妾必須也眼見為實。”
也就是說她怕有人暗做手腳,倒打她一耙。林馨兒說著目光不經意的落在西門徹身上。
這是林馨兒在錦陽宮第一次正眼看他,看的他心一陣發冷。他在杖責時就特意救過她了,難道她還不信任自己?還怕自己對她怎樣?西門徹的眸光不覺暗了暗,他現在已經追悔莫及,究竟怎樣她才肯原諒他?
“好,本太子親自帶你去刑事房。”西門徹脫口而出,她想去,他幫她,能幫的他都出手相幫,她總會接受自己的歉意。
西門靖烈瞟了眼西門徹,這個兒子辦事向來就不懂得穩重一些,總是容易跟人賭氣。其實這一次西門靖烈理解錯了,要說西門徹在賭氣的話,這一次賭氣的對象不是別人,而是他自己。
“帶上她。”西門靖烈說完便率先走出錦陽宮。
西門徹走到林馨兒跟前,攬住她的肩,輕輕一帶,便帶著她施展破影功,向刑事房的方向掠去。
這算是給了他接近她的理由吧?
到了刑事房,其他的人還沒有趕來,西門徹攬著林馨兒的手還是不願放開,本來他們可以這樣毫無顧忌的相坐在花前月下的。
“太子殿下,您親自來,是為了查案嗎?”刑事房的管事匆匆迎了出來。
西門徹不舍的鬆開林馨兒,向前走了一步,道,“父皇隨後就到,陶公公的屍體還在牢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