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凡苦笑不已,蘇傳世這老頭最後這話明顯是在耍無賴啊?不過,這事還真難辦,根本無法給蘇傳世一個肯定的回答。
楊凡站出來揭發章廣是肯定行不通的事情,他本就不是青竹幫的人,站出來揭發章廣也沒人信。再退一步講,即使楊凡站出來揭發章廣有用,現在也已經晚了,章廣既然敢這麽做,現在已經過去了好幾天,必然已經把青竹幫掌握的猶如鐵壁一塊了。
而蘇傳世也不可能站出來揭發章廣,蘇家這種世家本就跟道上的人劃清界限,他跟李青竹有這種秘密的約定,已經是實屬不易,肯定不能站出來。
這麵玉牌被視作青竹幫老大的身份象征,根本就不是花錢可以擺平的事情了。唯一剩下的一條路,就隻有硬搶,可楊凡現在的實力去跟青竹幫硬拚,完全就是雞蛋碰石頭,沒有任何一絲勝算。
麵對這樣的情況,楊凡怎麽敢給蘇傳世一個肯定的答複?楊凡不是不想幫蘇傳世拿回這麵玉牌,帶蘇夢正大光明的回到蘇家,而是根本做不到,這件事已經完全超出了楊凡的實力範圍了。
“怎麽?辦不到?”蘇傳世皺眉問道。
“難。”楊凡如實說道:“麵對青竹幫,我基本上沒有勝算。”
“爺爺,你別逼他了。”蘇夢在這個時候說道:“他也不會永遠在黑幫這條路上走下去,因為他是楊伯父的兒子。”
“楊清潤?”蘇傳世瞪眼問道,關於楊凡的身世,蘇傳世並不知道,此時突然聽自己孫女說出這話來,蘇傳世當真被震驚到了。
“是。”蘇夢點頭說道:“所以說,他不會永遠在這條路上走下去的。”
蘇傳世點了點頭,神色卻是有些黯然。他很清楚,自己孫女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既然蘇夢說了,那楊凡必然是楊清潤的兒子無疑。雖然他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可這個結果是毋庸置疑的。
既然楊凡是楊清潤的兒子,那楊清潤也必然不會任由楊凡在這條混黑的路上走下去,看來,這麵玉牌想要讓楊凡幫忙弄到手,已經是不太可能的事情,神色也就不由得變得有些黯然。
“您老人家也不必著急。”楊凡自然明白蘇傳世心中在想些什麽,勸道:“這麵玉牌早就已經出現過,您老人家當初就沒能讓它回歸蘇家不是?現在雖然再次出現了,想讓它回到蘇家也很困難,可不見得沒有一絲希望。
當年那麽困難,您都能跟李青竹達成這種君子協議,現在也不應該灰心才是。雖然我不可能在這條路上永遠走下去,可現在還在道上混,我會幫您好好想想辦法的。”
“也隻能是這樣了。”蘇傳世說完這句話,站起身來,說道:“既然你是楊清潤的兒子,又跟我孫女走到了一起,那當年的舊事,早晚也得讓你父親出麵來蘇家談談,什麽時候有空,帶蘇夢回蘇家。”
說完這句話,蘇傳世在楊凡和蘇夢的相送下,離開了順心酒店。
雖說蘇傳世沒能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可卻是意外得知了楊凡的身世,楊凡既然是楊清潤的兒子,那他進蘇家門也就不再是什麽問題,蘇傳世並不是迂腐的老頭,最後那話顯然已經是承認了楊凡蘇家女婿的身份,讓他帶著蘇夢回蘇家。
蘇夢回蘇家的問題,說起來在楊凡身世曝光的那一天就會不再是問題的,而現在,隻不過是提早解決了而已。
“青竹幫的事情不是這麽簡單。”目送蘇傳世離開以後,楊凡對蘇夢說道:“我出去一下。”
“小心點。”蘇夢叮囑了一句。
楊凡離開順心酒店,直接去了醫院,在加護病房裏跟張二蛇見了麵。青竹幫這麽大的動靜,得跟張二蛇說一聲,問問他怎麽看。
天京的局勢,沒有人能比張二蛇這種老家夥看的清楚。
“竟然會這樣?”張二蛇聽完楊凡詳細轉述了蘇傳世的話以後,倒吸了一口冷氣,說道:“章廣圖謀的不會這麽簡單,等我把許媛和徐彪叫來。”
說完這話,張二蛇給許媛和徐彪打了電話,兩人很快趕到了醫院。
張二蛇對許媛和徐彪把青竹幫的事情說了一遍以後,說道:“回去做準備吧,章廣肯定會有動作的,不管是對三蛇會,還是對楊凡,肯定會有動作。”
頓了一頓,張二蛇又說道:“蘇傳世即使調查,也查不了多清楚,他這種身份,能查出章廣坐上了青竹幫老大位子已經很不容易了。你們的身份不同,同是道上混的,肯定能比蘇傳世多查出什麽的。所以,一定要掌握到青竹幫這次叛亂的詳細消息。”
“我已經安排人去查了。”楊凡在來的路上已經給民哥打過了電話,讓民哥去查這件事情。
“楊凡,我就不對你多說什麽了。”張二蛇看了楊凡一眼,隨即看向了徐彪,說道:“彪子,我要特意叮囑你幾句。”
“二叔吩咐就是了。”徐彪立刻說道。
“這個時候,一定要拋開門戶之見。”張二蛇很鄭重的說道:“一旦青竹幫對楊凡下手,你和許媛一定要拚勁全力支持楊凡。要不然,楊凡垮了,三蛇會就會赴楊凡的後塵。”
“二叔,青竹幫的實力跟我們三蛇會也就是半斤八兩,有必要這麽怕他?”徐彪多少還有些不以為然。
“我就是擔心你有這種想法才特意叮囑你這幾句。”張二蛇歎了口氣,說道:“章廣掌管青澀果實,就說明他是李青竹的培養人。而章廣在青澀果實多長時間了?沒有一個比章廣在青澀果實呆的時間長,這說明李青竹還是很看好章廣的。
章廣自己必然也清楚這一點,可偏偏在這種情況下,章廣突然發難,從李青竹手裏奪走了青竹幫,這隻能是說明章廣圖謀甚大,要不然,他不會冒這種風險的。”
說完這話,張二蛇重重歎了口氣。
“二叔,既然是這樣,我們防備著章廣也就是了,你幹嘛還唉聲歎氣的?”許媛在這個時候說道。
張二蛇輕輕搖了搖頭,說道:“算了,你們趕緊去做準備吧,不出事還好,一旦出事,怕是難以收拾。”
“楊凡,你留下。”張二蛇又對楊凡說道。
徐彪和許媛離開以後,張二蛇說道:“我病重住院,這個消息瞞不了道上的人。媛媛還沒有完全掌握三蛇會,青竹幫卻又出事了,天京……平靜了這麽多年,看來是到了重新洗牌的時候了。”
“剛才就為這個歎氣吧?”楊凡笑著問道,給張二蛇削了一個蘋果遞給他。
張二蛇接過蘋果,卻是沒有什麽食欲,說道:“是啊,可這些話,對他們兩個說,隻能是負擔。”
“那又為什麽對我說?”楊凡笑著說道:“你該不會是認為這對我來說不是負擔吧?”
“你有負擔嗎?”張二蛇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道:“你的根基在雲山,而不是天京,天京的大洗牌,對你來說是影響最小的。你本來就是兩手空空的來到天京,即使兩手空空的離去,你也沒有損失任何東西!隻不過是辛苦得來的一切又付之東流罷了。
章廣挑這個時候內亂,看起來是很偶然的事情,可我總覺得其中有必然的聯係。天京兩大幫派巨頭,一個是青竹幫,一個是三蛇會,章廣挑的這個時機可謂是好到沒法再好了。我把你單獨留下,是希望真的發生大亂,你能站出來帶著他們兩個逃過這次的大洗牌。
不然的話,三蛇會怕是要從天京除名了。”
“老爺子,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楊凡無奈的笑了笑,說道:“如果真的發生大亂,天京要大洗牌,怕是這話應該反過來說,是我要借三蛇會的勢才對。”
“在我看來都一樣。”張二蛇擺了擺手,說道:“隻不過是換了一個說法而已,楊凡,媛媛其實不適合做一個幫派老大,以後,你需要多幫襯她。另外我要說的是,她是一個好女人,你也要珍惜她。”
“嗬嗬,老爺子說了這半天,其實是在提醒我,天京還有我拋不下的吧?”楊凡問道。
“跟你說話就是不費勁。”張二蛇爽朗的笑了,說道:“天京如果真的大洗牌,我希望許媛能成為你拋棄不了的存在。”
“就算是沒有許媛,天京也有我無法拋卻的東西。”楊凡歎了口氣,說道:“老爺子,你放心吧,如果天京真的大洗牌,我會想辦法保全三蛇會的。隻是,我無法給你一個確切的保證。”
“能聽到你這麽說,我也就放心了。”張二蛇說著話,一陣咳嗽,卻是咳出了幾口血。
楊凡站起身來就要去叫醫生,卻被張二蛇一把拉住了,好半天,張二蛇才止住了咳,說道:“不用叫醫生了,我已經沒幾天了,這幾天咳血越來越頻繁了。能得到你的保證,讓我沒有任何遺憾的離去,我已經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