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清潤所說的善後,指的是楊清雲的住所發生的火災。不管楊凡做的如何隱蔽,這種突發性火災,調查出起火原因,就是麻煩。
孫興文接到了楊清潤的電話,在電話裏,楊清潤很客氣,但是卻誠意十足的要宴請孫興文。至於要宴請孫興文的原因,則是隻有一個,就是楊清潤住院期間,孫興文提供的保護,楊清潤要向他致謝。
宴席定在了一家五星級酒店,偌大的包間,卻是隻有楊清潤夫婦以及孫興文三個人落座。
酒菜上齊,服務員也被楊清潤揮了揮手屏退了出去。
“孫局,今天沒外人,咱們自己動手。”楊清潤說著話,給孫興文麵前的酒杯斟滿了酒。
“楊先生太客氣了。”孫興文趕緊站起身來說道。
“孫局不必如此客氣,說起來,這次清潤住院期間,多虧了市局的保護,要不然,不知道楊家要出多大的亂子了。”溫柔說道。
“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真要說起來,還是我們工作不到位,以至於在醫院發生惡性事件,讓楊夫人受驚了。”孫興文說道。
一番客氣話說畢,楊清潤開始跟孫興文推杯換盞。
楊清潤酒量雖然不大,可也不算小,可真要比起來,他可就不是孫興文的對手了。
“孫局,今天找你來,其實還有一件事情麻煩你。”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楊清潤開口說道。
“楊先生有事請說。”孫興文正色說道。
“關於這次的火災,我想孫局應該多少猜到了一點什麽。”楊清潤說道:“死於火災的兩個人,是我們楊家人。”
聽到楊清潤扣住“死於火災”四個字,孫興文已經知道了楊清潤要說什麽,點頭說道:“楊先生請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這次的火災事發突然,也算是天災不可測啊!”
聰明人之間,不必多說什麽,一句話點到即止就行,大家都明白怎麽回事。
楊清潤點了點頭,說道:“一次又一次的麻煩孫局,實在是讓我感到有些汗顏啊!不過,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情要孫局關照一二。”
孫興文這次沒有插嘴,靜靜的看著楊清潤,等待著楊清潤的下文。
“楊凡這個人,孫局應該知道吧?”楊清潤同樣看著孫興文問道。
孫興文點了點頭,臉上的神色卻是沒有任何變化,說道:“知道,而且很清楚,楊先生怎麽會提起他?”
“我想讓孫局照顧一二的就是他。”楊清潤說道:“他是我和溫柔二十多年前丟失的兒子。”
“嗬嗬。”聽到楊清潤這話,孫興文先是震驚,隨即緩過神來以後一臉苦笑,說道:“原本我還為他準備了一條退路,現在看來,我這完全是多此一舉了。”
“孫局為他準備了一條退路?這話從何說起?”溫柔詫異的與楊清潤對望一眼,隨即開口問道。
孫興文這才把楊凡來天京是他一手安排,以及他要楊凡進天京大學查清楚學生販毒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楊清潤夫婦。
聽完孫興文所說的這些,楊清潤夫婦完全愕然無語,他們怎麽也不會想到楊凡來天京竟然是孫興文一手安排的,而且,自己兒子來天京竟然是為了做如此正義的事情。
“看來,我得另外想想辦法了。”孫興文笑著說道:“過幾天我就讓他離開天京大學。”
“不用。”楊清潤立刻說道:“既然孫局當初能想到這樣的方法,而且又找上楊凡,一定有你的原因,怕是楊凡是最合適的人選了吧?既然是這樣,那孫局就讓他繼續下去,這件事情是該查個水落石出。
竟然通過這種惡毒的手段控製大學生販毒,這幫人渣也實在是該死。我原本想盡快公布楊凡的身份,讓他回楊家認祖歸宗,看來我這邊需要緩一緩是真的了。”
“可是……”孫興文說道。
不過,話還沒說完,就被楊清潤給打斷了,楊清潤擺了擺手,說道:“孫局,實不相瞞,楊凡是幹什麽的你應該也很清楚,他一個混幫派的,能做這樣的事,讓我看到了他的另一麵。我一直想讓他脫離幫派,可卻也一時沒什麽好辦法。
可聽到孫局跟我說的這些,我也算是放了心,至少,他這麽做,說明他還沒有完全陷入到不可自拔,走上那條死路的地步。”
溫柔也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同樣的,對於楊凡幫孫興文調查天京大學的事情,她也是持支持的態度的。
不過,溫柔隨即想起了另外一個問題,問道:“孫局,既然你跟楊凡這麽熟,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你一個警察,能相信他這樣的混子?”
“其實,楊凡雖然是一個混子,但是在道上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他心中很清楚的有界限的。”孫興文說道:“我調查過他在雲山的所有資料,而且,他來天京以後雖然動作很大,可都不是他主動挑釁,這一點毋庸置疑。
所以說,我覺得楊先生夫婦倒是不用為他擔心。既然說到這些,我也說說我的一點看法?”
“孫局請說。”楊清潤很客氣的說道。
“楊凡混幫派不是一天兩天了,即使以後他回到楊家,恐怕也不可能跟幫派劃出一條一清二楚的界限。”孫興文說道:“而我要說的是,楊先生不必為此多擔心,楊凡並不是那種十惡不赦的黑社會。況且,我這裏給他準備的後路是警察的身份,而他又是楊先生的兒子,不管哪一層身份,都能套住他。即使以後他跟幫派還有牽扯,也不會像是現在這樣了。”
“說的也是。”楊清潤凝思半晌,最終很認可的點了點頭,說道:“也許是我以前的想法錯了,我以前想的就是讓他脫離幫派。”
“脫離是肯定的,他要回到楊家,肯定就不能把幫派什麽的擺在台麵上,可你們沒必要讓他劃那麽清楚的界限。一些事情,有證據才能說明問題不是?”孫興文笑了笑,說道:“沒有證據的事情,任憑你說個天花亂墜,也是無法證明的。”
“哈哈!孫局可真是一個明白人。”楊清潤忍不住大笑出聲。
“體製內混的久了而已。”孫興文笑著擺了擺手,說道:“尤其是在這種比價特殊的體製內。”
“這樣吧,孫局。”楊清潤想了想,說道:“楊凡,我是必須讓他回到楊家的。他的過去總不是那麽輕易可以抹去的,你也知道,楊家的很多人能耐都很大,即使把一些東西抹去,他們依然能查出什麽的。
關於楊凡的身份,我想等他幫你調查清楚天京大學的事情以後公布,到那個時候,還希望孫局能站出來說幾句話,跟我配合下。”
“楊先生既然已經發話了,我怎敢不從?”孫興文笑著說道。
這次宴請孫興文,可謂是賓主盡歡,一頓飯竟然吃了三個小時之多。這次宴席之後,楊清潤和孫興文的關係也有了變化,至少,不再是那麽客客氣氣,而像朋友之間的那種隨意多了一些。
“沒想到,這次宴請孫局,竟然有意外的驚喜。”楊家別墅內,楊清潤愜意的喝著溫柔給他泡好的茶。
“是啊。”溫柔也感歎道:“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的。”
“我原本打算要盡快公布楊凡的身份,讓他回到楊家。”楊清潤笑道:“你應該知道,楊家人肯定會大嘩然的。不過,現在計劃得改變了,等天京大學的事情調查清楚,才是讓他回到楊家認祖歸宗的時候。到那個時候,我看誰還能說個“不”字,誰還能拿他混幫派的事情說事!”
“那孫局給他準備的身份,也得用上了。”溫柔笑了笑,說道:“不過,回到楊家以後,這層警察的身份就可以拋棄掉了。”
楊清潤點了點頭,說道:“真要歸根結底,我們還得謝謝孫局啊,是他一手把楊凡給弄來天京的。”
“孫局給我們的意外驚喜不少。”溫柔抿嘴一笑。
今天知道的從孫興文嘴裏說出的消息,對楊清潤夫婦來說,當真是意外驚喜。不僅僅是改變了他們對楊凡的一些看法,更是讓楊凡回到楊家的事情沒了多大的阻力。原本的情況下,楊凡回到楊家的阻力,肯定會不小,而現在,隻要等到某個時刻,這個阻力會在楊清潤和孫興文兩人的合作下變得微乎其微,幾乎就可以忽略不計。
“對了,你說他調查天京大學的事情,會不會有危險?”溫柔始終還是不太放心,一直在擔心這個問題。
“不用太過擔心,他混幫派這麽久了,熟悉這些事情。”楊清潤想了想,說道:“由得他去折騰吧,反正有孫局站在他後麵,我們再出麵做什麽就多此一舉了,而且,還會讓孫局覺得我們不信任他。”
“算了,我也不多問了。”溫柔想了想,的確是這麽回事,楊凡的身手她可是見識過的,不過,溫柔最終還是說了一句:“你看著辦,總之一句話,我兒子必須回到楊家。”
“這還用說?”聽到溫柔又一次這麽說,楊清潤有些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