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興文掛上了電話,卻是沉默了起來,楊家人對楊凡的態度截然相反,這讓孫興文疑惑的很。
從溫柔所說的那些話裏很容易就可以看的出來,溫柔是在偏袒,或者直說是在包庇楊凡。而楊立平現在打來的這個電話,卻是有著讓孫興文抓楊凡的意思。而最關鍵的一點,楊立平的本意,應該是讓孫興文盡快結案。
盡快結案意味著什麽自然是不言而喻的,那樣隻會是讓徐彪那邊徹底輕鬆下來。孫興文怎麽也想不明白楊立平跟徐彪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
不過,楊家的事情,孫興文是不會多摻合的。因為這種家族裏的事情,很多都是不足為外人道的,孫興文深知這一點。
可是,孫興文也是不會抓楊凡的。這不僅僅是來自於溫柔的包庇,更是因為楊凡現在可以說是孫興文的人。
孫興文最終還是給楊凡打去了一個電話。
對於孫興文會打來電話,楊凡並不感到意外,畢竟,在醫院發生火拚事件,不是那麽好掩蓋的事情。
可是,對於孫興文跟自己說的一切,楊凡卻是感到很詫異。在電話裏,孫興文隻字未提醫院裏的火拚事件,這還是楊凡自己主動提及的,並且表示又給孫興文添麻煩了。
孫興文隻是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麽,卻是告訴楊凡,溫柔在包庇他,根本沒有對他說火拚的人除了徐彪的那一方人馬,另外一方是誰。而楊立平則在不久前給他打了電話,告訴了自己楊凡的身份,還要求自己對楊凡這種犯罪分子要嚴厲打擊。
“還真是件奇怪的事情啊?”楊凡也同樣有些疑惑了,不過,這種疑惑的感覺並沒有存在多久,在醫院裏的時候,溫柔伏在自己肩頭哭泣的場景,楊立平早就看到了,或許,他是因為這個才對自己有成見的吧?
“不管怎麽說,我沒有拿到徐彪什麽犯罪證據,楊立平又打了這麽一通電話,徐彪那邊的人我準備撤走了。”孫興文叮囑道:“你自己小心吧。”
“我會的。”楊凡回答道,隨即問道:“剛才聽你說,楊清潤夫婦的安全問題現在是市局在負責了?”
“楊夫人既然打電話報警了,市局自然得盡到義務。”孫興文說道:“現在他們夫婦二十四小時受到警察的保護。”
“這樣也好。”楊凡說完這句話掛上了電話。
“跟誰通電話呢?”許媛慵懶的趴在楊凡的身上,很敏感的問了一句。
“既然你聽明白了,又何必多此一問?”楊凡笑了笑,說道:“不要在我麵前裝糊塗,那樣並不討人喜!你隻要記住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就是了,更何況,你都已經說過,你現在是我的地下情人了。”
許媛狡黠的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麽。
“如果我真的做不到答應你的事情,那隻能是說明我死了。”楊凡站起身來,開始撿起地上散落的衣物穿戴起來。
“這麽晚了你要幹嘛去?”許媛擁著被子坐了起來。
“徐彪已經沉不住氣了,況且,有人給徐彪說情了,警察就快從徐彪地盤撤走了。我得回去早做準備。”楊凡說道:“更何況,我才是徐彪的目標,徐彪找不到我,很有可能不出頭的。趁著現在還有機會,我去徐彪地盤溜達一圈。”
“那我不送你了。”許媛說完這話,再次慵懶的躺下,對楊凡飛了一個媚眼,問道:“下次什麽時候來留宿?”
“有機會吧。”楊凡說這話的時候已經穿戴整齊,對許媛笑了一下,轉身出了許媛的臥室,下樓出來這個小區,坐上一輛出租車,直奔徐彪的地盤而去。
盡管孫興文說盡快撤走徐彪地盤內的警察,可此時徐彪地盤內依舊是狼藉一片,很多警察的工作已經開始,收尾也不是那麽快的。
黃賭毒永遠是幫派場子裏恒久的話題,因為這些不合法的生意來錢太快了。徐彪的不少場子被警察給騷擾了,有查出問題的,也有沒查出問題的。可是,有這些警察查場子,卻是讓徐彪根本不敢亂動。
這些場子根本就不掛名在徐彪名下,徐彪一點也不擔心問題會查到他頭上,可是,麵對警察今晚所謂的“清掃行動”,徐彪卻是真的頭痛不已。
這根本就不是什麽“清掃行動”,完完全全就是警察在給自己施壓,在給自己上眼藥,而這一切的來源,全都是因為溫柔的那一通電話。
徐彪此時正站在一家沒有查出問題的場子門口,警察的收尾工作也已經做的差不多了,正在準備撤離。雖然現在時間已經很晚,可這麽大的動靜依舊引來了很多圍觀的群眾,不少人都在議論紛紛,大多是議論今晚的清掃行動。
不管怎麽說,看到這樣的清掃行動,作為廣大人民群眾來說,是樂意見到的。因為這代表著他們所居住的環境又安全了一些,又穩定了一分。
不過,隨著警察的收尾工作開始,這些圍觀的群眾也都慢慢散去了。畢竟是一家沒查出問題的夜場,對愛看熱鬧的天朝百姓來說,實在是沒啥看點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出租車停了下來,就停在了警車不遠處。車窗降下,露出楊凡那一張帶著燦爛笑容的臉。
徐彪拽出一根香煙正準備點燃,卻是看到了楊凡出現在了自己麵前的出租車內。頓時,徐彪對楊凡怒目而視,卻是連點燃香煙都忘記了。
楊凡悠閑的拽出一根香煙點燃,吸了一口香煙,幽幽吐了一個煙圈,看向徐彪的眼神卻是十分不屑的神色。
一陣風吹來,楊凡吐出的煙圈隨風消散。
徐彪雖然對楊凡怒目而視,卻是什麽都做不了,因為警察還沒走。這些警察並不是派出所的片警,而是真正的刑警,而且,今晚的清掃行動,他們全都是帶槍出來的。徐彪如果在這種時候還敢對付楊凡,那可真是膽大包天了。所以,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楊凡坐在自己麵前的出租車內悠閑的吸著香煙,卻是什麽都做不了。
沒有比這更讓人鬱悶的事情了,也沒有比這更打臉的事情了。徐彪一心想要置楊凡於死地,而楊凡此時就出現在他麵前,他卻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看著楊凡悠閑而愜意,外加十分鄙視和不屑的看著自己,這可真是鬱悶之極,而且,這一記耳光也抽的相當響亮。
一時之間,徐彪甚至是有種錯覺,隻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痛,似乎真的被楊凡抽了一記耳光。
“我找了你好幾家場子,總算是見到你了。”楊凡坐在車內,笑著對徐彪說道。
楊凡進到徐彪的地盤以後,就指揮著出租車朝徐彪出事的場子而去,一家接一家的場子溜達而過,終於在這裏見到了徐彪。被警察查場子,不是一家兩家的場子,是所有場子被插,換了誰都不可能沉得住氣。
這種時候,事主一般都會在沒有查出問題的場子裏出現。
楊凡料想的沒錯,終於在這裏見到了徐彪。
“你早晚是個死。”徐彪咬著牙,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
“可我現在還活著,而且還活的很滋潤。”楊凡不置可否的說道:“難道不是嗎?倒是你,得好好為自己以後的安全問題想一想了,怕是你會活在恐懼之中。”
“就憑你?”徐彪不屑的冷哼一聲,說道:“還不至於。”
就在這個時候,查場子的警察開始陸陸續續的上警車,準備撤走。
“你最好是趕緊滾,不然的話,警察一走,你的死期就到了。”徐彪說著話,使了一個眼色,原本與徐彪分散開來的小弟,全都悄悄向出租車這邊聚攏。
“是嗎?本來我是這樣打算的,想跟著警察一塊走。”楊凡笑了笑,說道:“可是,現在不用了。”
說完這話,楊凡坐在出租車內,揮了揮手,喊道:“雷婷。”
從這家場子裏出來準備上警車的警察裏有雷婷,楊凡眼尖的看到了她。
聽到楊凡的喊聲,雷婷快步走了過來,先是看了徐彪一眼,隨即問道:“你怎麽來了?”
“大半夜的你還真麽辛苦,我這不特意來接你吃宵夜去了?”楊凡一臉輕鬆的樣子說道。
“少跟我來這套,鬼才信你。”雷婷翻了翻白眼,說道:“你有那麽好心嗎?”
楊凡和雷婷就這麽旁若無人的聊了起來,仿佛當徐彪是空氣一般。
“我真的是來接你吃宵夜的。”楊凡一臉真誠無比的樣子,問道:“怎麽樣?這次的行動結束了吧?跟我去吃宵夜?”
“也好,反正已經沒什麽事了。”雷婷回答道:“我跟幾個同事說一聲。”說完這話,雷婷小跑著去了警車的方向,對著那些警察說了些什麽,又折回來上了楊凡所坐的出租車。
“今晚的行動收獲不小吧?”雷婷臨上車之前,楊凡大聲問道。
“還不錯,有十幾家夜場有問題,估計得查封一段時間了。”雷婷淡淡的說著話,上了出租車。
“哥們,我那也不過五家場子被砸,你這十幾家場子,損失好像比我大了點。”楊凡對徐彪擺了擺手,說道:“我先走一步,你慢慢盤點一下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