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場景實在讓蕭崢嶸有些無可奈何,所以匆匆的告了別,將嚴婉秋姑娘留在了素兒和廖佳佳姑娘的住處,便離開了。雖然對於嚴婉秋,蕭崢嶸並不想讓她留在這裏,這其中也有一些私心在裏麵,但是接下來將要迎來的是由孟超大將軍帶領的十餘萬厲兵秣馬的北梁將士,而蕭崢嶸作為皇子,對於這一場即將到來的大戰已經是渴望許久了,所以無論如何也要將一切事情都先暫且擱下,在軍中取得一定的地位和軍權。而同時,蕭崢嶸心中有著一股極為堅定的信念,便是這一次一定要將匈奴人掃蕩幹淨,要為段重報仇。
雖然心中這麽想,但想要實現無疑是十分困難的。以現在的情況來說,自己能夠在軍中獲得一個什麽樣的地位,還是一個未知數。當然,這一次自己手上有了不小的戰功,隻要自己強烈要求,統帥個數千兵馬應該不成問題。但蕭崢嶸心目中最理想的位置,應該是三軍的前鋒,這樣自己手中便會有充足的權利和行動自由。當然,這一切需要從現在開始做準備工作,所以拋下了心中所有的煩悶和負擔,回到城主府中,第一件事就是跟朔方郡的郡守朱泉大人進行了一番深入交流。
朔方郡的郡守朱泉大人在這個位置上也足足呆了十餘年,在任期間一直秉承了梁武帝隱忍防守的姿態,雖然說做事並沒有達到滴水不漏的地步,但是行事卻十分小心謹慎。而且作為軍事最前沿重鎮的郡守,統兵帶將更是尤其超人一等的手段,尤其是在布陣設伏等兵法運用之上十分在行,曆數整個北梁軍部,恐怕不出三位將軍這方麵的能力能夠超過朱泉大人,這其中還要算上朝中軍方的一號人物孟超將軍。所以梁武帝將如此重要的位置交給了朱泉大人,也可以說是特意安排的。而孟超大人一旦到達前線,那麽獲取信息的渠道便主要是通過朱泉大人了。
在朔方郡任職十餘年,可以說對付匈奴人已經有了一套極為成熟的體係,而且對對方了如指掌,更為重要的是,朱泉大人還利用了這十餘年的時間,構建了一個屬於自己的信息網絡,在匈奴人中埋下了不少釘子,也從朔方城中清楚了不少匈奴間諜,為此梁武帝還親自下詔嘉獎。所以對於蕭崢嶸來說,若是能夠說動這位朱泉大人,讓朱泉大人在孟超大人麵前多美言幾句,肯定是會有好處的。
所以蕭崢嶸設了宴席,請了朱泉大人到自己的臨時宅邸之上,名義上是來講一講這一個月來所遇到的大大小小的十餘場戰事,但實則是在將自己和段重這一路之上的行軍用兵之法以故事的形式講述給朱泉大人聽。當然這其中段重又發揮了極為重要的作用。不論是行軍之上的詭道,還是用兵無常的策略,乃至千裏奔襲、大範圍轉移進攻的戰術都是段重一應統籌的,而且貫徹還十分到位,這就決定了這一場以少打多戰役勝利的基石,而在這裏,蕭崢嶸將所有的功勞都蓋到了自己的頭上。對於一個領兵十餘年,精通兵法的老將軍來說,蕭崢嶸所說的每一個戰術無疑都得到了朱泉大人的讚許,對蕭崢嶸這個智勇雙全的皇子殿下早已是刮目相看,所以蕭崢嶸隻需要適時宜的的略微提一下希望郡守大人能夠在孟超將軍麵前美言幾句。對於這個小小的請求,對大皇子讚賞有加的郡守朱泉大人又如何會不答應?誰也犯不著腦子抽了跟一個皇子過不去不是?
第二日,蕭崢嶸便親自駕車前往了後方的五原郡,去拜訪了一下五原郡的郡守吳峰大人。去的理由自然是冠冕堂皇,感謝一些郡守大人之前借兵一事,雖然之前段重跟吳峰大人借兵的理由是圍剿匈奴掠奪部隊殘軍,哪知道最後竟然圍剿到了草原上去,就差沒有圍剿匈奴的“王庭”了,但是鑒於大皇子如此輝煌的戰績,誰又會去在意這些細枝末節呢。吳峰大人現在或許在懊悔當初沒有執意多撥一些兵馬給大皇子,或許這樣,自己便能撈得更多的戰功。所以在到達五原郡之後,蕭崢嶸在宴席之上稍微表達了一下來意,吳峰便拍著胸脯保證了。畢竟給大皇子蕭崢嶸攬功勞就是在給自己攬功勞,這樣雙贏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而接下來蕭崢嶸提出希望將自己從草原上帶回的五六百士兵劃到自己的帳下,吳峰大人也是樂嗬嗬的答應了,畢竟這士兵是可以再招的,但拍皇子馬匹的機會可不是每次都有的。
這些隨著蕭崢嶸回來的數百將士,是跟著自己一起出生入死過的,赤膽忠心自不用說,而且個個手上都沾了不少鮮血,經曆了無數的戰爭,已經稱得上是精銳之中的餓精銳了。蕭崢嶸自己雖然也有訓練過自己的一支足有兩千人的親衛,但是卻沒有經曆過真正的廝殺,戰鬥力跟這五六百軍士相比或許還遠有不及。而自己這兩千親軍會隨著此次北梁大軍一同前來,所以這樣一來自己手上便有兩千五百人的軍隊了。便是再進入大草原來一次大範圍的掃蕩突襲也未嚐不可。
而做完了兩位郡守大人的工作,接下來便是軍心工程了。所以接下來在等待北梁大軍的日子裏,蕭崢嶸一直出現在軍營之中,為的不過是籠絡軍心而已,而且效果還是出奇的好。借用段重上一世的某一句名言來說,那便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段重清早醒來的時候,依稀感覺到昨夜似乎有人來過自己的帳篷之中,以至於鼻尖還飄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但是夜裏睡得實在是太死,以至於根本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意向還是確有其事。不過一伸手,卻恰好摸到了身旁的一個包裹,打開一看,卻是一包上好的傷藥。
傷藥現在對於段重來說,是最為美妙和重要的東西,所以沒有任何猶豫便服了下去。起碼有了這些傷藥,自己就不用去擔心以後落下什麽難以根治的病根。這藥是誰送的?韓可麽?這算是優待俘虜還是什麽?段重摸了摸鼻子,歎息著搖了搖腦袋,實在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剛想下床,卻聽到“哐啷”一陣鐵鏈摩擦的聲音,段重這才想起自己的手腳之上還綁著鏈子,死死的捆在床上,下床可以,但是想要出了這帳篷,卻是癡人說夢了。
不過身為俘虜,自然要有俘虜的待遇,既然被關了起來,還有一張床,那便要充分的利用起來,睡覺這種事情向來是極為美好的,況且段重這一個多月來壓根就沒有好好睡過。待時間過了正午,吃過了熊女軍士送來的飯之後,段重摸了摸肚子,正準備上床繼續睡覺,卻聽到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索亞麗公主掀開簾子走到了段重麵前,將一串鑰匙丟在了段重麵前道:“跟我走!”
段重愣了愣神,低頭一看,才意識到這地麵之上的鑰匙正是解開鎖著自己鐵鏈的鑰匙:“這是……什麽意思?你不怕解開了之後我便跑了?”當說完這句話,段重才察覺到自己話語的愚蠢之處,幹嘛哪壺不該提哪壺?
索亞麗公主卻是淡淡的笑了一聲:“你敢跑,我便自然有辦法打斷了你的腿!”說罷一轉身離開了帳篷。段重急急忙忙撿起了鑰匙開了鎖著自己的鎖鏈跟了出去,卻發現帳篷外早有匈奴的將士備好了馬匹,而看索亞麗公主的架勢,竟是讓自己……上馬?
這一次段重是學乖了,閉著嘴什麽都不說,緊跟在索亞麗公主後麵走著。哪裏知道這索亞麗竟然壓根就沒帶任何仆從,直接帶著段重出了匈奴人的王帳,來到了茫茫的大草原上。
此時此刻,無疑是段重逃跑的最好時機。然而段重卻猶豫了起來,因為他不明白這位匈奴公主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明目張膽的把自己這個如此重要的囚徒給帶了出來,還要放了自己?若是這索亞麗真的想放了自己,倒也不急於跑了。段重摸了摸鼻子,莫非是自己那一股無與倫比的氣質深深的吸引住了這位匈奴的公主……?
想了半晌,終於向著騎在前麵的匈奴公主詢問道:“公主不怕我跑了麽?”
沒想到索亞麗公主卻是突然停了下來,轉身對段重道:“剛才便可以跑,你為什麽不跑?”
段重也是一愣:“其實我也沒有想明白為什麽,所以才來問你!”
索亞麗搖了搖頭,卻沒有說話。段重卻是繼續道:“謝謝你的傷藥!”
索亞麗愣了愣:“你怎麽知道是我給你的?”
段重摸著鼻子道:“因為這藥上有你的味道,今天你剛見到我,我便確定了!”
索亞麗臉色一紅:“你應該謝謝自己沒有動了逃跑的念頭。這藥雖然是極好的傷藥,但是卻有著明顯的副作用,短時間之內你的武道修為會變得跟普通人無異,若是你方才逃走,我會在第一時間內將你擊斃!”
段重一愣,急忙運轉內力,果然如索亞麗所言沒有任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