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段重來說,決鬥什麽的,最討厭了。接過匈奴人丟過來的劍,在手上揮舞了兩下,用起來……真的很不爽。不過也沒有辦法,這種情況下,人家還給你把武器,已經是十分不錯了。所以段重摸了摸鼻子,然後用長劍指著這位匈奴的公主,道:“我和女人打架,最多隻用五成功力,對你我也不會壞了這個規矩!來吧!”段重說的這話自然是慷慨激昂,但實際上卻是心虛無比。對麵這叫做索亞麗的匈奴公主實力到底如何,段重還真摸不清底,但是絕對不會差,以這匈奴公主藏匿氣息的能力來看,蔣明辰竟然也沒有發現,就說明她的修為很有可能在蔣明辰之上。而蔣明辰的修為,已經屬於二段高手上等水平了,那麽這個匈奴公主大的修為,很有可能已經在二段的巔峰……甚至一段。而段重呢,充其量不過是二段中的實力了。不過方才的一翻大發神威,已是發出了近乎一段高手的水準,而這匈奴公主竟然還有膽量跟自己決鬥。這其中的意味便值得玩味了。而現在,段重摸著自己的良心說話,充其量也不過能發揮四成而已。
所以,輸是肯定要輸的,但是總要輸的留一點顏麵才是。段重現在能發揮出來的實力,撐死了四成,所以打架的時候,段重不是全力的,而是隻用了一半的力量,即便輸了,那也是因為你是女的,咱不好意思出手。所以段重向前勾了勾手指:“來吧!康姆昂,貝比!”
索亞麗冷笑一聲,對於段重這種死鴨子嘴硬的做法,隻是一笑置之。手中的彎刀緊握,緩緩的走了上來。當走過最前的阿穆拉的時候,這大漢明顯猶豫了一下,似乎是在考慮要不要阻止公主這個舉動,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段重在手心啐了一口吐沫,搓了搓手掌翻身跳下馬來。此刻身下戰馬經過一番廝殺早已是筋疲力盡傷痕累累,段重跳下馬來,卻聽見這戰馬終於是支撐不住一聲哀鳴轟然倒地。段重愣了愣,又無奈的歎息了一聲,直到主人下馬,才選擇死亡,的確是一匹好馬,一匹忠馬!
“好馬!”索亞麗公主點了點頭。隨即手中的彎刀指向了段重,“我讓你先出手!”
段重搖了搖腦袋:“我向來沒有打女人的習慣,除非是**反擊……恩,所以我要看著你動手,我才能……動手!”段重小小的邪惡了一把。而索亞麗自然是聽不出其中的門道來,不置可否的冷笑一聲,縱身一躍,手中的彎刀頓時化作一道流星,向著段重砍了過來。
好快!這是段重的第一反應。而第二個反應便是……躲。段重大喝一聲“淩波微步”,卻是用著極為不雅的前滾翻姿勢躲過了這流星一擊,而且段重可以肯定,這匈奴公主,肯定沒有使出全力,但是段重已經狼狽無比了。即使狼狽,這招數也要華麗才是。
卻聽索亞麗一聲冷笑,手中的彎刀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緊隨段重而來,段重一聲低詫“彈指神功”,手中幾枚暗箭脫手而出,分別射向了索亞麗即將出現的方向之上。索亞麗怒罵一聲“無恥”,身形頓時一頓,“砰砰”彈開射來的冷箭,卻給了段重足夠的喘息時間,當即又是一招“天外飛仙”,以驢打滾的姿勢跟索亞麗拉開了距離。
“小人!”索亞麗怒罵道,“決鬥還使這些下三濫的手段!”段重卻是恬不知恥的說道:“這些都是家傳的武學絕技,乃是光明正大的決鬥手段,請公主不要跟普通的暗器手段搞混了,沒聽到這每一招都是有名號的麽?”
索亞麗看見段重竟然耍起了嘴皮子,而且還一套一套,懶得跟段重計較,直接低喝一聲“看到”,身形一閃,又是向著段重舉刀衝來。段重見勢卻是不慌不亂,低喝一聲“彌天大霧”,手中長劍在地麵之上一條,頓時帶起一大塊草皮來,同時還將塵土帶起無數,漫天飛揚,直欲將人籠罩在其中,遮擋視線。索亞麗卻是怒哼一聲,直接一刀撥開草皮,衝入土塵之中,哪知道混沌中卻又聽到一聲“踏水無痕”,段重以一個虎撲的姿勢飛也似地……跳開了,還在地上滾了三圈。這不是無賴麽?隻躲不打,還陰招迭出,換做誰恐怕也要被氣的吐出血來。索亞麗大罵“無恥小兒”,身形猛動,此刻她已經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也要死死跟住段重,力求在數招之內將其製服,不然實在是太過惱火。然而段重打架的功夫不行,逃跑的功夫卻是一流的,看著索亞麗飛身而來,又是一招“見龍卸甲”,直接一個甩身,將身上的盔甲給甩了出去,正砸向衝來的索亞麗!
“破!”卻聽索亞麗一聲暴喝,一刀將衣甲劈為兩半,卻是依舊向著段重衝來。而段重向後猛退兩步,又是一聲高喝“霹靂流火”,然而飛出來的卻是段重的一雙……破鞋。這腳臭味夾帶著踢起來的塵土,頓時又是煙塵彌漫。索亞麗此刻實在是窩火無比,見段重身上所能用的東西都用的差不多了,也不避諱這飛來的兩隻破鞋,直接兩刀劈為兩半,又向著段重直衝而來。
然而段重卻是嘿嘿一聲冷笑,低喝一聲“給我倒!”卻見這衝在空中的索亞麗身子一軟,竟是從半空中向地麵栽了下來。
若是說玩陰的,有誰玩的過段重?雖然說是光明正大的決鬥,但是隻要手段用的隱蔽沒人能夠發現,那便是光明正大的決鬥。段重在用長劍跳開草皮和塵土的時候,已經將不少迷煙撒進了塵土之中,自己卻是屏住呼吸向後猛退。而索亞麗衝過煙塵的時候卻是吸入不少迷霧,雖然這迷煙見效需要一段時間,但是起碼吸進去一點,段重的目的便達到了。而同時後來段重丟出去的兩隻破鞋之中,也是藏有**粉末的,索亞麗兩刀劈開了這一雙鞋,卻不知道無數**的粉末卻是彌漫在了空氣之中跟著塵土混合在一起,不知不覺中又吸入了許多。而且**雖然都是見效較慢的藥物,但是段重這兩種**卻有一個極為特殊的特點,隻要兩種混合在一起被吸入體內,便會產生讓人瞬間麻痹的效果。所以才會有眼下這一幕索亞麗從空中栽下來的場景。而段重分明看見了在栽下的那一瞬間,索亞麗嚴重的憤怒與痛恨。
然而段重顧不了憐香惜玉了,眼下隻有抓住這位匈奴的公主,才能有資本跟匈奴人談判,給自己尋覓到一絲生機。無疑,縮壓力是很好的一個人質。所以段重不敢有絲毫猶豫,直接向著索亞麗栽落的方向衝了過去,務必要在第一時間將這位匈奴的公主控製在自己的手中。
然而眼看就要大功告成,段重卻感覺到身後一道黑影猛然閃過,還來不及反應,一記手刀被重重的劈在了自己的脖頸之上,背後一個極為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無恥之徒!”而段重在昏迷過去之前扭過了頭,終於看清了這道黑影的麵孔,索亞麗公主的貼身護衛,阿穆拉。
蔣明辰騎著馬,沒日沒夜的在大草原上奔行者。這一路上,遇到了兩個匈奴人的部落,而蔣明辰也搶了兩匹馬,而現在,這兩匹馬都跑死了,隻剩下這最後的一匹,不過也快支撐不住了。
不過幸好,這茫茫的大草原終於是到了個頭,在前方不遠處出現了一個黑壓壓的影子。是城郭,是朔方郡。蔣明辰並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還有多少力氣,僅僅知道自己一旦停下來,就必然會倒下去,再無知覺。但是心中的一股信念在強撐著,這座城了,有一個人,也隻有一個人,能夠幫到自己,幫到段重。
蔣明辰的奔行速度早已超過了蕭崢嶸所帶領的騎兵隊伍,所以這一刻,蕭崢嶸還沒有回到北梁的境內,而蔣明辰也並不知道蕭崢嶸什麽時候能夠到。所以此刻隻能衝入城中,去尋找那個人。而蔣明辰也有一種近乎直覺的感覺,那便是,粽子,就在城裏。
終於,這第三匹馬在抵達邊境的最後一刻依舊沒有支撐住,哀鳴一聲倒在了地上,而蔣明辰則是幾個躍身,化作一道黑影向著城中衝了過去。黑夜中的影子,沒有人能夠發現。
在幾近直覺一般的行為下在城中飛速奔行著,終於是在一處小院外麵停了下來。蔣明辰沒有猶豫,直接跳了進去,而在院子之中,一道人影靜靜的站在那裏,低喝一聲:“是誰?”
蔣明辰一個踉蹌栽倒在地麵之上,昏迷之前勉強從嘴巴裏說出了一句話:“大草原,救小主子……”之後便再無直覺。
粽子聞言身子頓時一震,急忙抱著蔣明辰進了屋子。而片刻之後,一道影子消失在朔方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