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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敵人

出了廖佳佳的閨房,段重第一件事就是拐了幾個彎,直接輕車熟路進入了一個房間。這屋子內睡著一個人,這個人段重自然是認識的,所以段重輕輕地走到了床前,喚道:“廖公子,廖公子!”但廖敘林仍舊睡的如同死豬一般,段重直接擼起袖子揪住了廖敘林的耳朵,將他整個人揪了起來,同時一隻手捂住他的嘴巴,防止他叫出聲來。

廖敘林廖大公子整個人從夢中驚醒過來,耳朵根處卻是傳來一陣劇痛的撕裂感,頓時大為恐慌。這廖敘林本來就是朝廷的欽犯,被抓住了就要掉腦袋的,所以半夜之中突然有人這麽來上一下子,又是從睡夢中驚醒的,頓時魂都嚇出來了。隻差尿褲子了,正準備練喊饒命,卻突然發覺這聲音怎麽如此熟悉,這不是段重的聲音麽?頓時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位小伯爺,他怎麽會出現來這裏?

就在廖敘林廖大公子疑惑之時,段重輕聲的問道:“醒了是吧?”廖公子點了點頭。段重又問:“知道我是誰不?”廖公子又點了點頭。接下來就該換段重點頭了:“知道就好!”說罷將廖敘林廖大公子的嘴巴用左手捂實了,右手揮起拳頭重重的朝著廖大公子的臉頰咋了下去。

段重這幾拳雖然並沒有用上內力,但可是拳拳到肉,也不是說著玩的,兩三圈下來廖大公子的臉便腫了大半圈,段重卻是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讓你丫的嘴賤!讓你丫的胡說!讓你丫的亂慫恿!讓你丫的長的這揍性!讓你丫的看起了不爽,讓你丫的……”段重這可是邊打邊罵,實在是消恨之舉,廖大公子嘴巴被捂得嚴實,叫喚不得,兩隻眼珠子泛著淚光,滿是求饒可憐之意。等段重砸了十幾拳頭,覺得有些累了,這才將拳頭舉起來,依舊捂著廖大公子的嘴巴:“疼嗎?”廖大公子點了點頭。“知道為什麽打你麽?”廖大公子又搖了搖頭。“記住,你是朝廷欽犯,少說話,知道麽?”廖大公子又連連點頭。“你的臉怎麽會腫的?是摔得麽?”廖大公子又點了點頭。

段重這才滿意的鬆開了口,對著滿眼淚汪汪的廖大公子搖了搖手指道:“不要問我為什麽打你,我看你很不爽!若是以後你再幹出讓我不爽的事情,我還要來打你!”說罷極為瀟灑的一個轉身出了房間。空留下屋中不知所以的廖大公子,挨了一頓暴打,臉已經腫成了豬頭,這一夜注定是要在疼痛中度過了,還要思考明天如何向自己的老娘解釋這臉的問題。廖大公子一邊欲哭無淚的摸著自己腫起的臉,一邊在心中千遍萬遍的畫著圈圈詛咒段重。

而段重呢,很痛快的教訓了廖敘林廖大公子一段,搓著已經打得生疼的手,得意洋洋的躍出了廖府的圍牆,這廖敘林攛掇廖佳佳的仇恨,總算是報了一些。段重是個下手很有分寸的人,絕不不會把他打成內傷,但是第二天絕對無人能夠辨識出來,況且這廖敘林是朝廷的欽犯,整日躲在府中,如今換了一副模樣,倒是可以大搖大擺的進城了,所以還應當感謝段重才是。

段重摸了摸鼻子,回頭看了一眼還在黑暗之中的廖府,長長的歎息了一口氣,在黑夜中吐出一道白氣,這才幾個起身躍進一旁漆黑的小巷子之中。這條巷子中早站著兩個人,而且是在等著段重。

一道影子看見了段重過來,笑了笑道:“我費勁從東夷給你撈來的藥,你可是欠了我一個大人情。”

段重拍了拍陳帥的肩膀:“一會還要欠一個呢。”

陳帥聳了聳肩:“那你欠我的人情還真不小,你可要好好想想該怎麽還了。”

段重摸了摸鼻子,歎息一聲:“你先交代你把李師師姑娘拐到哪裏去了,我在考慮要不要還你的人情。不然的話,一切免談。”

陳帥嘿嘿幹笑兩聲,卻絲毫沒有回答的意思。段重也沒有指望陳帥能夠說出實話來,無奈的搖了搖頭,轉過身詢問另外一道影子:“粽子,找到了麽?”

粽子點了點頭:“找到了,蔣明辰正盯著呢。”

段重這才滿意的笑了笑:“那我們走吧,希望這次不會出什麽大麻煩!”說著又看了一眼陳帥,“你明明知道對方的身份,卻為何不肯說出來?”

陳帥微笑著搖了搖腦袋:“不能說。因為說出來,很多人會死。而這會死的人中,或許會有你,也或許會有我,更或許會是你身邊的任何人。所以我不能說,也不敢說,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對方的身份的話,還是自己去調查吧。”

“唉!”段重長長的歎了口氣,轉身一個縱身沒入了黑暗之中,粽子和陳帥緊跟其後,絲毫不慢。三道影子在小巷之中飛速穿行,不多時已經到了西湖邊上。此時的西湖一片漆黑,湖風淒冷,刮得人寒意四起。段重揉了揉被凍僵的鼻子,轉過身問道:“在哪裏?”

粽子向著湖中心的方向指了指。段重放眼望去,果然見到西湖中心處有著點點火光,一艘遊船孤零零的飄蕩在湖麵之上,在黑夜中化為一道黑影,煞是駭人。

“在船上?”段重指著湖麵的那艘船。粽子點了點頭。段重道:“我沒你那修為,不能踏波,所以你要背我。”粽子一愣,“你不是會‘淩波微步’麽?”“失靈了!”……

三道影子在湖麵之上踏波而行,隻不過有兩道是疊在一起的,煞是有礙觀瞻,幾個起落之間,已然躍上了湖中心的孤船。陳帥自然是第一個落在船上的,而且落得悄無聲息,毫無動靜,粽子落在船上卻是滿臉通紅,把船猛的一震,前後搖擺,而段重則是打著哈欠從粽子的背上跳了下來。看來背人的確是個體力活。與此同時,一道黑影從水麵下衝了出來,落在了段重的身邊,對於此段重並沒有絲毫的驚詫,因為那是蔣明辰。

“貴客光臨,裏麵有請,我可是恭候許久了。”一個渾厚的聲音從船艙之中傳來。段重跟陳帥以及粽子對視一眼,點了點頭,這才向船艙之中邁了進去。

這湖中心的船是孤船,所以船艙裝飾的極為華麗,也極為保暖,進了船艙,跟外麵的冰天雪地是天壤之別。船艙之內燭光旺盛,隻是被厚實的簾子擋了起來,竟然沒有一點傳到穿外麵去,而在船艙的正中央,端坐著一位黑衣人,頭上戴著麵具,看不到真實麵目。黑衣人身前的桌子上擺滿了菜肴,還冒著熱氣。

段重看著這個黑衣人,從對方散發出來的氣息來看,絕對是那日使著飛錘重傷自己之人,但凡是經曆過生死之戰的對手,即便不用聽聲音,不用看麵目,其需要感受它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也能夠察覺出來。而段重可以肯定,這船上隻有這黑衣人一人。

段重摸著鼻子走上前去,黑衣人卻是一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諸位請坐,在下備下酒菜多時了。”說罷拍了拍手,“上酒。”

這時候,從後艙簾後突然走出來一位蒙麵女子,端著酒壺走了上來,將桌麵上的幾盞酒杯全部滿上,然後又退了下去。酒是溫的,所以這個女孩自然是在後艙溫酒的,最為重要的是,段重竟然還沒有察覺這船上還有其他人,這是一件極為可怕的事情,畢竟以段重現在的修為,普通人想要隱匿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段重轉頭望了望粽子和陳帥,兩人都搖了搖頭,表示並沒有察覺到這位侍女。這說明了什麽?對方也是高手?而段重從這位女子的身上嗅到了一絲極為熟悉的氣息,這又是怎麽回事?

不過段重並沒有那麽多時間去思考這些問題,在桌子前極為極為大度的坐了下來。倒是二話不說,直接飲盡了桌子上的一盞酒。黑衣蒙麵人摑掌笑道:“文淵伯果然爽快,在敵人麵前大口飲酒,也不怕我在酒中下了毒?”

段重笑了笑:“以您這樣高手的身份,會在酒中下毒?段重不信!”

顯然段重這馬屁拍到了對方的心裏,黑衣人笑道:“文淵伯命人在此監視了我一天,知道深夜才來,到底所為何事?莫非是因為前麵的梁子想要來找我的麻煩?”

段重笑著搖了搖頭:“我是爽快人,你是誰,為什麽要來杭州,還要挑我的場子?說清楚了,咱們之間的帳就算是清了。”

黑衣人聞言沉思了一下,又轉而對著陳帥笑道:“怎麽,你沒有告訴他?”

陳帥笑著搖了搖頭。

黑衣人搖了搖腦袋:“沒想到你的嘴巴倒是挺嚴實的。你師父教徒有方啊!”說罷又轉過頭來衝著段重說道:“若是我不說呢?”

段重摸著鼻子想了想:“先吃飯,喝酒!吃完了,再打!”

黑衣人哈哈大笑:“有理,來,我敬文淵伯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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