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夜晚,厚實的衣服反而會成為累贅,極大的阻礙行動的自由。所以趁著看不見對手,段重用最快的速度脫去了外套,反正已經破了一道口子,已經擋不住嚴寒了。此時此刻,段重自然不能再把希望寄托在粽子身上,既然遇到了強敵而粽子並沒有出現,便說明他此刻不在自己身邊,這種時刻隻能依靠自己。
對手在何處,這是一個極為關鍵的問題,隻是段重並沒有答案。跑路,這也是極為不可取的,因為在跑動的時候,也便是弱點暴露出來的時刻,段重並沒有這個信心跑的比對方的鐵爪快。
所以場麵頓時就如同定格一般,段重穿著單衣倚著牆,極為警戒的盯著前方,時刻準備迎接來自黑暗中的襲擊。全身上下的真氣都被凝聚起來,用來抵禦這夜晚的寒氣,隻是這樣的時間持續不了多久,畢竟段重需要留著力氣來對付這個黑夜中不知名的敵人。
很顯然,黑夜中的殺手十分願意跟段重這麽僵持下去,所以段重隻能選擇動,用最快的速度動了起來。身子猛地躍起,雙腳猛縮,使勁踏在背後的牆麵之上,隻聽“轟隆”一聲低響,這整個牆麵竟然被段重雙腳給踹倒,一時間磚瓦亂飛。
而就在這一瞬間,對麵的鐵爪也到了段重的麵前,而且直直的砸向了段重的麵門。這一次悄無聲息的攻擊,完全在段重的意料之中,隻是這一次的攻擊速度和力量,卻完全在段重的意料之外,比之剛才的一擊,威力又要大上好幾分。
直到此時,段重才知道對方之前一直有留手,而僅僅這一招,段重便已經知道對方修為遠高於自己,一段高手。這世界上哪裏冒出了如此多的一段高手,段重頗有欲哭無淚的感覺......
然而此刻,段重並沒有時間思考,手臂猛抓,隨手抓住了幾塊磚瓦擋在自己門麵之前,隻聽“嘭”的一聲脆響,磚瓦頓時化為齏粉。而在這磚瓦的一檔之下,這鐵爪的方向頓時一變,直直的砸在段重的胸口之上。
原本在段重的意料之中,自己雙腳蹬毀牆體的瞬間,便可以用漫天的碎石擋住鐵爪的一擊,順勢借力向後遠遁。原本這樣的做法可以說的上天衣無縫,隻是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的實力實在是太過霸道,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段重根本沒有機會貫徹自己的計劃,能夠在倉促之中抓住兩塊磚頭已是不錯了。
鐵爪毫無意外的砸在段重的胸口之上,段重隻覺得胸口一滯,胸前的骨頭仿佛全部被擊碎一般,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然而段重知道,自己隻有這一次機會,所以強忍傷痛,吐了一口血腥子,就這這鐵爪砸來的勢道,向後猛地躍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之後沒有絲毫的猶豫,連滾帶爬向著另外一邊跑了出去。
段重此刻心中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來他*媽的樓外樓喝酒吃肉啊,還頗有閑情的逛了逛街景,這下可好,這一逛便是連命都要搭在這裏了。最為憋屈的是,段重竟然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這人自然不會是二皇子的人,這一點段重可以肯定,隻是除了二皇子之外,到底誰還有這麽的勢力,跟自己又這麽大的仇恨,竟是能夠派出一段高手來殺自己?至於粽子,段重並不相信他會無緣無故的走開,極有可能是被人引開的,而能夠引開粽子的人,這實力恐怕也極為恐怖。所以段重立馬變意識到了自己的敵人絕不僅僅是一個一段高手這麽簡單。
此次出行段重雖然說不上隱匿行跡,但是絕對並沒有多少人知曉。而對方既然能夠把粽子引開,自然便知道段重身邊已經多了這樣的一位一段高手。這樣的行動絕對是在計劃之中的有預謀有組織的。隻是自己到底是什麽時候、為什麽會惹上這一夥強敵,段重並不知道。
在飛身出去的一瞬間,段重便已經知道自己的傷勢絕對不輕,若是沒有兩三個月的修養是絕對好不了的,而眼下第一要務便是活命,隻不過以段重現在的狀況,絕對撐不了多久。所以唯一的希望便是等人來救援,不論是粽子還是蔣明辰,都能夠幫到自己。
段重並不知道這救援會不會來,隻知道此刻唯一的任務便是跑,死命的跑。人在臨死關頭往往能夠爆發出遠高於平常的潛力,所以這一刻段重奔跑的速度絕對令人驚詫。若是放到百米賽跑的跑道上,絕對能夠打破世界紀錄了。
不過讓段重心寒的是,自己雖然快,但是對手更快。因為就在段重快要跑到巷道的盡頭之時,突然看到身前不遠處站著一個影子,而這個影子,手中還拿著一個鐵爪,這鐵爪上麵還沾著血跡,正是方才段重一口吐出的。
段重的心徹底涼了,因為對方的實力超出自己太多太多,而在不久之間,段重還在為自己提升到二段的修為而沾沾自喜,這一刻,段重喜悅的心情早已被大落塵埃。
看著眼前這道黑影,段重捂著胸口問道:“你......你是誰?為什麽要......追殺我。”
影子突然笑了,聲音喑啞難聽:“小子,你很不錯。想拖延時間是麽,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說罷又是一道寒光閃過,鐵爪以萬鈞之勢飛了過來。
段重暗道一聲不妙,已經深入懷中的右手用最快的速度伸了出來,手上卻已經多了幾顆黑色的珠子。顧不上什麽形象羞恥,直接狗啃屎一般的撲到在地,躲過迎麵的一擊,手中的珠子接連甩了出去,頓時爆發出陣陣的黑煙。
這幾顆珠子是段重自製的煙霧彈,是當世用硫磺和硝石製取火藥和硫酸之後的附加產物,隻有這麽幾顆,段重一次性全部給掏了出來,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一股腦的甩了出去。頓時間空氣中滿是硫磺的味道,極為嗆人難聞,煙霧四起,幾乎無法睹物。
這是段重最後逃命的法寶,其他的暗器毒標在一位一段的武道高手麵前根本沒有任何作用,所以段重現在能做的隻有逃。最為讓段重鬱悶的是,從頭到尾,竟然連拔劍的機會都沒有,這對於一個劍客來說,是一件極為恥辱的事情,若是段正經這個老頭子知道了,非要活剝了段重的皮不可。
不過這之前段重得保證自己活著,才能有皮給這個老不死的來剝。顯然,雖然這空氣之中滿是煙霧,但是黑影並不希望段重能夠活著逃離,所以很快又追了上去。
隻是在越過重重煙霧之後,黑影突然感到眼前寒光一閃,一柄寶劍衝著自己飛了過來。這劍自然是段重的劍,棄劍,對於一個劍客來說是極為羞恥的事情,甚至有些人寧願身死也不願棄劍,但段重從來不以劍客自詡,所以棄劍是很自然的事情,一切都以活命為首要目的。
不過這一劍顯然並沒有給黑影帶來任何阻礙,隻用了輕輕地一個側身,黑影便將這寶劍讓了過去,而這一劍,是段重用盡了最後的氣力拋出去的。拋完這一劍,段重便再也沒有了任何的氣力,躺在地麵之上閉目等死,段重並不指望自己這拋出的一劍能夠唬走對方,這不過是一個將死之人的最後掙紮而已。
而到了此刻,段重也才終於明白一段高手的實力到底有多麽可怕。之所以之前能夠生擒陳帥,也不過是占了無數因素的優勢。而在單打獨鬥的情況下,麵對一段的高手,段重隻有接受屠戮的份。
黑影緩緩的逼了上來,看著段重癱倒在地麵之上的身影,“嘎嘎”冷笑兩聲,伸出一隻腳來踩在段重的胸口之上,笑道:“隻怪你太多事,太礙眼了。”說罷這一隻腳稍稍用力,段重隻覺得胸口一悶,“哇”的又吐出一大口鮮血。直接昏死了過去。
黑影冷笑兩聲,手上鐵爪銀光閃耀,正要結果了段重的性命,天空之一道銀光閃過,一柄劍力有萬鈞的刺了下來。這一劍刺得方位不偏不倚,對著黑影的腦袋,若是紮的實了,絕對人首分離。所以這黑影的鐵爪自然是砸不下去了,隻能迎了了這一劍。
隻不過這一劍乃是從天而降,帶著重力,威力頓時又大了三層,隻聽“吭哧”一聲金戈交織之聲,黑影猛然一個趔趄,向後退了兩步,而段重自然而然的就在這一柄劍的保護之下。
隻是這一柄劍並不是粽子的,而是另外一個黑衣人。
這個黑衣人歎了口氣,看著段重道:“這個人不能殺。”
黑影身子晃了一下,語調頓時提高了三分:“怎麽?你要攔我?”
黑衣人搖了搖頭:“他跟你有仇?”
“他擋了我的路。”
黑衣人依舊搖了搖頭:“我依然不能讓他殺你。”
“你要逼我對你動手?”
黑衣人歎了口氣,猶豫了一下,終於開口道:“我師傅要見他。”
黑影明顯猶豫了一下,遲疑了半晌才說道:“你知道騙我的後果。”
黑衣人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黑影怒哼一聲,轉身隱入了黑暗之中。
黑衣人看著黑影遁走,又低頭看了看段重,無奈的搖了搖頭,將段重扛在了身上,漸漸的隱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