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重旗下的青樓掛著的依然是季無常的名字,但是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樓子是咱們文淵伯段重名下的產業。為什麽?這是段重自己命人把消息傳播出去的,為的便是搞得噱頭更大一些。
雖然梁朝有明文規定在朝的官員是不能從商的,段重又是伯爵又是教授,可是段重還是大理國的王子,所以算來算去這條規定也算不到自己頭上,便可以借著這個空子,大力搞一搞宣傳活動。
而今日正是段重旗下青樓的開業時間,正好離南梁的梁文帝陛下大壽還有半個月的時間,整個梁國都變得喜慶了不少,段重也可以借著這個光好好地招攬一下生意。所以段重更是親自寫了幾百張帖子發了出去,上至咱們的大殿下、二殿下,下至京城裏的宮門守備,但凡是在南京城中有品有級的官員,都收到了段重親筆寫的帖子,邀請這些官場名流們前來參觀、吃喝一番。
本來這官員集體逛窯子的事情乍一聽起來著實有些荒誕不經,但是既然是咱們文淵伯開的青樓,朝中的官員總要給一些麵子的,再加上所有人都收到了段重的請帖,隻要有一兩個人去,其他人跟風而去想必也不會受到什麽非議。而且最讓所有人定心的一點是因為這樓子的開業,大殿下蕭北平是肯定會去的。而有官員在朝中“不經意”的提到了咱們文淵伯開青樓的事情,不過是想點一點皇帝陛下,壓壓文淵伯的威風,不要讓他太囂張了,哪知道這梁文帝竟是笑著從太監手中取過來一張帖子,赫然是段重的請帖道:“這文淵伯也給朕送了帖子,若不是朕身體不適,倒還真想看看文淵伯能玩出個什麽新花樣來!諸位愛卿若是誰要去,便給朕看仔細了,回來好講給朕聽!”如此一來,便是皇帝老子都發話了,這滿朝的文武還能有什麽話說?”
所以這段重的樓子還沒有開業,在京城中早已是沸沸揚揚的傳了開來。咱們董大學士的關門弟子,堂堂的文淵伯、太學教授,世上有數的一段高手段重要開青樓,無論是普通的平民百姓,還是南京城裏的富商巨擘,也都踮起了腳跟想往這樓子裏擠。畢竟到時候會有無數官員到場,是一個阿諛奉承、溜須拍馬的大好時機,若是一不小心跟某個朝中的大官看對了眼,自然是一路亨通,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了。所以這幾日以來段重府門口滿是前來拜訪的商人才子,便是送來的銀票怕是也足以堆得有段重整個人高了。
對於銀子,段重向來是來者不拒的,幾千兩銀子換一張青樓的入場券,恐怕這可是世界上絕無僅有的事情,換做平日裏,便是拉這些貴人都不一定願意來呢。所以在看見自己的樓子還未開業便已經如此火爆的情況下,段重當機立斷提高了樓子的身價,把樓子中各項服務的費用又翻了一翻。名副其實的成為了高檔的消費場所。當然,目前還沒有開張,一切美好都隻是段重的憧憬,不過段總相信,這種憧憬的實現是鐵板釘釘的事情。
當然,正所謂幾人歡喜幾人愁,段重在京城裏混的風生水起,這最為不爽的自然是二皇子了。而且令蕭北定極為費解的是,明明這南京城中所有的頭牌和花魁都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而江南那邊也並沒有什麽動靜,這段重到底是憑借什麽敢如此囂張的開樓子?
陳帥失敗的消息二皇子自然是已經知道了,不過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後,蕭北定並沒有顯露出過分的失望和憤慨,而恰恰相反顯得十分的平靜甚至是欣喜,因為在蕭北定看來,若是段重這麽輕而易舉的就被做掉的話,便是自己高估了段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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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自己旗下青樓開張的日子。段重卻是一覺睡到了中午,直到睡的腰都有些痛了,這才爬起了床洗洗漱漱。這樓子裏的事情自然是有朱思文來打點,而青樓最為紅火的時候自然是在晚上,所以這剪彩開業的事情也放在了晚上進行。
等段重在府上美美吃了一頓午餐,又和素兒打了打趣之後,這才整好了衣服坐著馬車向秦淮河邊去了。當然還不得不提一下,這幾日以來素兒的廚藝可是大有進步,起碼段重已經能夠分辨出每道菜是由哪些材料做的。
樓外樓在裝修期間是對外關閉的,嚴禁閑人出入,所以這也對外保持了一種神秘感,沒有人知道這樓子之中到底是什麽情況。以至於段重在樓子門口被護衛給攔了下來,以至於直到叫出了季無常,這些看守才知道原來是自己的主子來了。
段重來到樓子的時候已經離剪彩隻有兩個時辰的樣子,大廳正中擺放著一個巨大的牌匾,乃是這新樓子的名牌,被大紅的緞子遮著,隻等到開業時分就會被段重給揭開給掛在門口。大堂裏所有的裝飾和桌椅都已經擺放整齊了,隻等著開門營業了。而堂中不少的仆人婢子正端著吃食美酒不停的走著,在布置酒席。畢竟今日會來不少的官員和貴人,總不能虧待了人家。
這大廳的布置和安排都是段重親手安排,朱思文監督施工的,所以段重並沒有在大堂過多的停留,而是徑直入了後廳換了一身衣服。今日是開業大吉的日子,這打扮自然是要慎重一點,之後又在屋子內跟朱思文講了講閑話,喝了喝茶,便等著開業的時間到了。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眼看著離開業的時間越來越近了,段重心中也頗有些激動,然而突然一個下人卻慌慌張張的敲開了門道:“大人,外麵的事情有些麻煩!”
段重皺了皺眉頭:“什麽麻煩?”
“此刻外麵已經有不少官老爺和貴人們在外麵候著。隻是這都被樓子裏的護衛攔著不讓進去,已經在門口等的有些急躁了。”
段重一愣,這一點倒是自己疏忽了。今日要宴請的客人那個不是尊貴無比的,然而因為這新開的青樓還沒有掛牌,卻被攔在了樓外,這麵子上著實是有些過不去,這段重的架子似乎也......太大了一些。
段重搖了搖腦袋,問道:“大殿下到了沒有!”
下人道:“大殿下已經到了!也在外麵後者呢。特意囑咐小的問問主子怎麽不讓人進去。”
段重歎了口氣:“你出去跟他說讓他在外麵鎮著,馬上便要揭牌了,可別鬧出了亂子。”
這下人領命去了,一旁的朱思文道:“小主子,你不急麽?”
段重一拍桌子:“急有個毛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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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河邊,深秋時間的夜晚應該顯得有些微涼,隻是今天是分外的熱。因為今日的秦淮河邊擠滿了人,都圍著一座樓子。這樓子的主人是新近出現在南京城中的新貴,來自大理國的二皇子段重。而眾人此刻都擁堵在門口,等的便是這開業時刻的到來。
蕭北平大皇子端坐在大門口鎮著場子,下麵又擺放著許多官員的轎子、馬屁,而到場的官員也可以說是極為大牌,不僅咱們大皇子殿下到了,二皇子殿下也到了!吏部尚書王軍鵬大人也到了,跟著的還有著名的才子王誌坤......這青樓本來就是年輕人享樂的地方,這丞相大人,六部的極為尚書大人都是上了年紀的人,這熱鬧自然是不必湊了,不過依舊是修了書信來祝賀一番。而朝廷中但凡年輕力壯的官員們,基本上可以說是悉數到場,倒是跟上朝時候的場景差不了多少。
蕭北平和蕭北定坐在椅子上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畢竟這兩個兄弟表麵上的平和是要維持的。而蕭北平看了看天色已經不早了,扭著頭問一旁的下人道:“現在什麽時辰了?”
“馬上便戌時了!”
蕭北平點了點頭:“這段重怎麽還不出來!”話音一落,卻看見這青樓的大門終於是打開了,段重走在最前麵大步的賣了出來,身後還跟著幾個大漢搬著一塊巨大的匾額!與此同時,炮竹轟鳴的聲音也響了起來,震耳欲聾,空氣中頓時彌漫著一個硝煙的味道。
一旁早已準備好的樂隊也奏了起來,頓時間這風月無邊的秦淮河上就像辦起了什麽大喜事,一下子轉了性,歡快的......不得了。
段重站在門口先是給兩位殿下行了禮,又朝到場的所有官員拜了一拜。這話自然是不用多說什麽的,因為這炮竹的聲音已經過大了,段重便是喊得再打恐怕也聽不清楚。
段重也沒有多少什麽,隻是擺了擺手,身後的幾個大漢便已經把牌匾給抬了出來。而一旁有人端著紅緞盤子走了上來,裏麵放著兩把剪刀。這剪彩的人,自然是在場的兩位身份最為高貴的殿下了。
這等事情蕭北平兄弟二人也不會推脫,一人拿了一把剪刀,便把這彩頭給剪斷了,錦紅的緞子換落在了地上,在眾人的叫好聲中露出了這牌匾的真麵目,極為顯眼的四個燙金大字:
天上人間。
落款是梁國大儒董大學士的名字:董仲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