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段重擠到了人中中的時候,圍觀的百姓們竟是突然爆發出了一陣叫好聲。段重摸了摸鼻子,這是什麽情況?急忙又向前擠了兩步,這才睜大了眼睛。
打群架?還是一打三!而鬥毆的對象......竟然是咱們蕭北平大皇子從自己的親衛裏調來的三個三段的高手。雖然說普通的二段高手便能夠敵得過兩個三段高手,對三個便有些吃力了。然而眼前這個漢子......貌似很輕鬆的樣子。反倒是這三個大內侍衛高手顯得極為狼狽。
段重自然是清楚的知道,這三個皇家的親衛,雖然實力隻有三段,但是長久在一起磨合,聯起手來威力可不僅僅是一加一等於二這樣簡單的加法運算。即便是朱思文來麵對,恐怕也不可能這麽......輕鬆。
所以朱思文此刻麵色更加蒼白了,咽著口水對自己的小主子說:“若是這個家夥前來踢館子,我不能保證將他趕走!”
段重點了點頭,自己也算得上是半個武道高手,眼前這個右邊臉上橫著半道刀疤的人的武藝又何嚐看不出來。而眼下若不是三個皇家侍衛憑著天衣無縫的配合,恐怕早已經拜下陣來了。
所以段重自然知道這一仗是沒有辦法再繼續打下去了,喊了一句:“停手!”三個侍衛齊齊向前猛劈了一刀,逼的這刀疤男向後退了一步,才抽身往後一跳,出了戰圈。
看著三個侍衛走了過來,段重皺了皺眉頭:“你們怎麽和這個人打起來的?”
其中一個侍衛道:“啟稟大人,方才這個奇怪男子走過來問我們是不是餘生堂裏的人。我們說是,此人便二話不說的打了起來。具體原因屬下也不知道。”
段重緊緊的皺起了眉頭,這是什麽情況?明顯是來找茬的。雖然一直沒有宣揚自己乃是這餘生堂的幕後老板,但是如果有心人想要知道的話,恐怕也並不是一件難事。所以眼前這個臉上橫著刀疤的男子極有可能便是丞相大人或者二皇子派出來砸場子的人。
任何一家武館裏供奉著的高手,都不敢說能夠在京城之中無敵手,所以一般的武館即便來踢館,在知道對手大概實力後,便會認可了這家武館有高手的存在,廣而告之,別的武館高手便不會再來騷擾了。當然,有抱著切磋武藝前來討教的人則是另當別論。然而餘生堂作為一個行事低調的武館,斷不至於幾天內便引得如此多的高手前來踢館。畢竟京城裏的二段高手也不是滿地爬的。
所以看著眼前這個冷冷看著自己,目光冰冷的刀疤男子,段重歎了口氣:“閣下是何人,為何無故跟我餘生堂的人打了起來?”
這刀疤男子眯了眯眼睛:“想打便打!”
段重倒抽了一口氣:“這南京城裏可不是隨便打架的地方,閣下到底是來幹嘛的,總是要給一個說法就是。畢竟我餘生堂也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刀疤男冷起了臉:“南京城新開張的武館勁武團團長唐驍東前來拜山!”
段重摸了摸鼻子,突然覺得這個“勁武團”的名字十分熟悉。一旁的朱思文悄聲提醒道:“小主子,咱在長沙府時我第一個踢得館子便是叫‘勁武團’的,隻是團長並不是這個人。”
段重點了點頭,經朱思文這麽一說,段重確實想起了似乎有這麽一回事,當時去踢人家館子還是自己唆使朱思文去的。然而今天人家卻回來找場子了。
這絕對是一起有預謀、有策劃的專門針對行動。為什麽偏偏趕在這個節骨眼上,餘生堂掛牌開張的時候來了這麽一個高手?為什麽不是別的武館,偏偏是這個“勁武團”?而長沙府的勁武團有這樣的高手麽?答案自然是否定的。所以段重足以判定,這一次“勁武團”時間是有人針對自己。
而針對自己的這個人,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翻出一個跟“餘生堂”有過節的武館,又使其在京城以極快的速度開張,還能請到這樣一個高手來叫門,足以看出這幕後操縱之人的勢力龐大。段重突然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因為不知道對麵知道自己多少老底,偏偏自己還對對方一無所知,這是一個極為可怕的事情。
當然,段重並非沒有腦子。京城裏跟自己有過節的人並沒有幾個,而丞相大人身為文官之首,暗地裏不可能有這樣的實力。所以段重無奈的搖了搖頭:“蕭北平啊蕭北平,你的那個兄弟還真是夠麻煩的。”
不過麻煩既然來了,便是跑不掉的。當年是朱思文踢得館子,如今卻成了餘生堂的頭號打手,所以麻煩自然就上了門。段重歎了口氣:“唐團長,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咱們有事好商量,何必非要用拳腳來爭個高低呢?”
唐驍東搖了搖頭:“你們餘生堂也不過如此。不多說別的,便按照上次你們提的規矩來。”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來,丟給了朱思文:“你贏了,這裏有兩萬兩的銀票,你輸了,關門,滾出京城。”
段重狠狠的鬱悶了一下,這當年自己用過的方法,如今卻被對方依葫蘆畫瓢,完完全全複製了,心中一片喟歎,這便是所謂的自食其果了。看來此事不僅是有預謀,而且還是極大的陰謀。兩萬兩的銀票?放在誰身上不是震兩下的?
而且,這幾日裏踢館的高手如此之多,恐怕也是有預謀的。因為此刻朱思文臉色蒼白,這兩天裏已是接了好幾場的打鬥,雖然保住了餘生堂的門麵,但是若還要再打上機場的話,朱思文還真吃不消,所以段重才急著將蕭北平的幾位虎威給要了過來。然而此刻又來了一個二段上的高手,整個堂口裏也隻有朱思文才有應對的實力。可是......朱思文在體力充沛的時候都不一定有勝過眼前此人的把握,更何況此刻早已是累得不行了。餘生堂裏不是缺高手,因為一個二段高手便已經足夠支撐起一個武館了,隻是對麵來的高手太強。
唐驍東冷笑一聲,看著段重半晌沒有說話:“怎麽,怕了?接還是不接?”
不接?段重自然是知道如果不接的話,這餘生堂裏的老老小小自然可以馬上下了牌子,卷鋪蓋走人了。所以段重歎了口氣道:“接,怎麽不接?還請閣下道院子裏進行比試。”說著便在眾人的簇擁之中進了餘生堂的大門。
等到唐驍東進了院子,在院中站定,開口問道:“你們誰來?”
朱思文歎息一聲,自然知道眼下隻有自己能夠出戰,對段重拱了拱手道:“小主子,我來。”
段重卻是搖了搖頭:“你打不過他。”按住朱思文的肩膀,反而是自己向前邁了兩步:“我來!”
文淵伯要親自出戰?人群頓時沸騰了。雖然民間的傳言已經將段重描述成了天下一頂一的一段武道高手,但是打的畢竟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丞相家大公子,況且真正看到段重出手的,出了當事人以外,便沒有外人了,一切都是以訛傳訛。所以今日咱們文淵伯要出手了,見證這一偉大的時刻便要到了。而段重的對手又是一個二段上的高手,這就更讓人們信服一件事情:文淵伯是天下少有的一段武道高手!
當然,在場中的眾人隻有少數知道段重的真是水準,譬如說朱思文。所以他睜大了眼睛:“小主子,你不想要這餘生堂了也不能這樣作踐自己啊?”
段重橫了朱思文一眼:“你對你主子這麽沒信心?”
朱思文很肯定的點了點頭,一腳踢在了他的P股上,臉上頓時多了幾條黑線。然後扭過頭來也不管朱思文多麽哀怨的眼神,對著唐驍東道:“請多多指教!”
唐驍東臉上露出一絲凝重之色,因為他並不知道段重真正的實力隻有......三段。所以他 點了點頭道:“聽聞文淵伯乃是武道高手,今日有幸領教了!是比拳腳還是比刀槍?”
段重想了想:“刀槍無眼,還是比拳腳吧。畢竟京城重地鬧出什麽傷亡事件來並不是一件好事,況且我也不想殺人!”
唐驍東皺了皺眉毛,好囂張的口氣,難道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真的是一段高手?但怎麽可能這麽年輕?而一旁的朱思文則是差點吐出血來,比拳腳?那自己家的小主子恐怕隻有三段下的順準,段重用劍,才能達到三段上的水平。而段重偏偏挑了拳腳,還口出狂言,這......這是打腫臉充胖子麽?
然而段重自然不會理會朱思文此刻心中想著什麽,反而聳了聳肩,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讓對方先出手?便是連先機都沒了。
唐驍東緊了緊拳頭,雙手微微一拱,說道:“如此,便得罪了!”說罷身子瞬間動了起來,一隻拳頭又快又狠的砸了過來。
這一拳隻是試探,是一般武者之間探手用的招式,所以對敵的雙方都會用上七八成的功力對上一拳探探深淺,若是實力相差太大,便可以直接認輸了。然而段重卻出乎意料的選擇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