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思文很疑惑,很費解。因為他實在想不通這夥山賊為什麽會放了自己一行人。而且是客客氣氣的。
來時的馬車自然早已被丟下山崖毀了痕跡,所以這車自然是沒得坐了。不過這山寨的山賊竟然會拿出十餘匹馬送給自己一行人。難道如今山賊都該信如來佛祖了?
原本馬車上的一應物事,大都還給了眾人,除了拿走了一些銀子,而這銀子的數量,還真不多......起碼朱思文知道,自己的小主子身上,還藏著不少張銀票。而且隨便拿出一張,便已經足夠這一路東行的吃喝了。
雖然心中有百般疑惑,但是身為段家的家臣,自然知道主子什麽想說,什麽不想說。不過朱思文此刻心中很愉悅,因為懷中抱著一位美人的感覺卻是不錯,而且還都是自己小主子府上的黃花閨女,這身上散發出的處子的幽香,的確是很讓人陶醉。
馬車沒了,自然隻能騎馬,而隨行的素兒以及兩個丫鬟不會騎馬,自然得跟會騎的共乘一匹。所以朱思文和蔣明辰很幸運的得到了與美共乘一騎的機會,而最爽的自然是咱們的段重小皇子了,畢竟素兒這個大美女抱在懷裏,平常人看了都會眼紅的。
段重則是有一段沒一段的哼著小曲,譬如什麽“太陽當空照”、“我愛北京天安門”之類的通俗歌曲。所以當素兒很好奇的詢問北京在哪裏,天安門又是什麽的時候,段重便會很神秘的說道:北京是咱們以後定居的地方,天安門將是咱們家大院的大門。雖然素兒依然不知道段重說的是哪裏,但其中的韻味卻也明白了一二分,頓時臉上如同摸了胭脂一般。紅嫩紅嫩的......
就這樣不緊不慢的趕了四五日路,卻仍然比朝貢的大隊伍要快上不少。更何況走的還是近路。雖然現在依然是春天,但是到了正午,太陽依舊顯得毒辣。而且越往東便越明顯,所以每到中午的時候,段重便會停下趕路,找個陰涼的地方休息一下。
段重擦了擦臉上的汗,不舍的將素兒從馬上抱了下來,吩咐眾人休息一下。自己卻是將朱思文喊道一旁問話。
“還要多久才能到大理的邊境。之後該如何走?”
朱思文道:“再走一天半左右便能到我們大理東邊最大的城鎮石城郡了,這一路下來小的城鎮我們都並未停留,所以可以在石城郡好好休整一番,買些馬匹車輛,購置一些物品。不然出了石城郡往東,便是大梁的疆域,一路上要靠通關公文,十分麻煩。”
段重點了點頭:“那若是進了大梁的國境,需要多少日才能下一站?”
“石城郡往東大梁境內一路都有些荒涼,並沒有什麽大的城鎮,不過小的村落倒是不少,足夠我們進行補給。一直向東便是長沙府,從石城郡出快的話發約莫需要十一二日的路程。若是到了南京的話,估計統共需要一個月的時間。能夠比朝貢的隊伍快上十天左右。”
段重點了點頭,這樣的速度在帶著三個女眷的情況下,確實不算慢了。所以段重想了想,讓眾人稍事休息,過了中午最毒辣的日頭,便啟程上路。畢竟石城郡已經不遠,整日在馬上奔波,還是早些到城鎮休息的好。畢竟眾人已經好幾日沒有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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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重有些悠閑的在街道上走著,在石城郡,自然沒有人認得這個大理國的小皇子。素兒和另外兩個丫鬟在客棧安置了下來,畢竟連日的奔波,這些女孩子家可有些抗不住。看著素兒有些蒼白的麵容,段重也有些愧疚。
朱思文領著些侍衛去購置馬車、吃食,剩下的侍衛守在客棧之中。而咱們段重小皇子打著探察民情的旗號,就這麽在大街上晃蕩著。
石城郡不大,但是巷子多,岔道多,所以咱們段重小皇子就這麽走著走著,就走進了岔道中,似乎迷了路。但是段重並不著急,反而在這些小巷中隨意的穿行著,隻是看似隨意,卻沒有一點猶豫,反而很......果斷。
也不知道躥到了哪個巷子中,段重的雙腳停在了一座宅院前麵。
然而段重並沒有選擇敲門,而是選擇了翻牆。雙腳在牆麵上連續踢蹬,右手瞬間扒在了石壁之上,稍微使力,整個人的身子便一躍而起,直直越過了院牆,跳到了這庭院之中。
這是一座典型的富貴人家的小院,風景特別的別致。然而段重卻沒有心情欣賞這些,因為漫天的箭魚已經到了。
段重麵色一沉,猛地一個翻身,躲過了第一波的箭雨。然而第二波的襲擊驟然已至。這回事無數塗了毒的飛鏢,呼嘯著向著立足未穩的段重射了過來。段重抽了一口涼氣,知道若是被這些毒標沾上了身,自己便必死無疑了。所以段重做出了一個極為慎重的選擇:脫衣。
段重的小皮襖脫了下來,,被拋在了空中。這是瞬間的事情,而幾在同時,皮襖被撕裂的聲音在空氣中彌散開來,無數碎布飛舞這,遮擋住了段重的視線。無數飛鏢也透過了碎布,向著段重攢射過來。
不過這一刻,段重已經有了足夠的喘息機會。因為段重拔出了劍。
這時候段重在崇聖寺刺石頭的功力便彰顯了出來,因為段重出劍極其精準,精準到可以刺中每一記射向自己的飛鏢。
然而段重的劍有足夠的快麽?答案是否定的。所以段重選擇了將射向自己下半身的飛鏢盡數挑飛,而身體以一個很詭異的角度向後傾斜著,竟是奇跡般的躲過了這一波的襲擊。就好像......基努裏維斯一樣。
然而這一切沒有結束。因為第三波的攻擊已經到了,這也是最後一波,最致命的一波。四個高手,分別從前後左右四個方位攻向還半仰著的段重。
四柄劍,四位不亞於段家家臣的高手。
這四個人似乎已經將段重當做了四人,因為至今為止還沒有人能夠從這四柄劍的圍攻下活下來。段重自然不會狂到自己能夠從這四柄劍下活下來。
所以段重站直了身子,放下了劍,丟下了一句話:我是跟蕭王爺談生意的人。
四柄劍齊齊的停了下來,就在段重脖子的四個方向,挨著段重的皮膚,穩穩的懸在空中。不論是哪柄劍向前多刺出一分,段重必然會血濺當場,然而這四柄劍停住了。
段重定直了身子,沒有動彈,也沒有說話。因為段重知道這四柄劍是用來殺人的,而不是用來說話的。終於,庭院正廳的大門緩緩的打開了,走出來一位步履蹣跚、滿頭白發的老者。
這老者走的很慢,卻又很穩,踢開了一地的毒標,緩緩的來到了段重身前:“你是什麽人?”
“生意人。”
“做什麽生意?”
“賣戒指的。”
“戒指在哪?”
段重小心的將手伸進懷中摸索,摸出一枚金戒指,丟了過去。
老者接過戒指,仔細端詳了一陣,終於點了點頭,向四柄劍使了使眼色,頓時,劍撤。隻聽到幾聲風響,便再也沒有了四柄劍的影子。
老者點了點頭:“你隨我來。”
段重端著杯子,輕輕的吹散了冒出的水汽,這才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茶水。“這院子的機關真是厲害,差點要了我的小命。”
老者皺了皺眉頭:“主人沒有跟你交代過不要擅闖?”
段重點了點頭:“交代自然是交代了,隻是我並未放在心上。我想看下這園子的防衛怎樣,卻險些丟了性命。這四柄劍,可真是夠厲害的。”
老者搖了搖頭:“客人前來,到底有何要求?”
段重也沒說話,隻是將手伸入懷中,摸出一封信遞了過去。
老者讀完信,撇了撇嘴:“主人把這些都要交給你?”
段重點了點頭:“怎麽,不信?”
老者搖了搖頭:“主人的筆記和信物我自然是認得出的。隻是我不明白,你憑什麽讓主人如此信任你。”
段重微笑著喝了一口茶:“你隻是個下人,所以有些事情你隻需要去做,不需要去問。”
老者頓時愣住了,眼光顯得有些複雜,歎息一聲:“也罷。這些暗地裏的東西費了主人無數心血,還請你不要輕易的暴露。”
段重點了點頭:“這暗地裏的事情,我自然懂得該怎麽做。”說著又喝了一口茶水,“那四柄劍,我也要了。”
老者一愣:“這個主人並沒有交待。”
“那你到底給還是不給?”
老者猶豫了一陣:“這院子不能沒人守著,最多給你兩柄!”
段重想了想:“也好。起碼也能幫我守著你們主子的攤子不至於破敗的太快。”
老者蹙了蹙眉頭,又搖了搖頭,終於站起身來向內聽走去:“我去給你去拿信物,暗樁的名冊,看了就燒了,不要留下痕跡。”
段重喝了口茶:“這是自然。”
看著老者進屋的身影,段重歎息一聲,抬著頭看著天花板:“大梁,我終究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