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領主

第389章 審訊

送走上邊來使，哥達一直處於最高警戒狀態的精神終於稍稍放鬆了一下。



同為情報組織，沒有人比哥達更清楚暗黑左手的恐怖，在阿拉岡潛伏的這十數年來，他一直都小心翼翼地避免著與暗黑左手起衝突，以免被其察覺，挖出自己的老底來。然則這次上麵來的命令，卻把他直接推到風口浪尖上來。





“不惜一切代價，試探暗黑左手大長老的底細！”



雖然借著帝國大封的亂勢，哥達勉強算是達成了這一目的，但他卻也清楚阿倫震怒的恐怖。一旦暗黑左手完全介入這一事件，組織在這邊這麽多年的心血卻是不知道還能剩下多一點！



“總算那個礙手礙腳的家夥走了……”



踏進小院，哥達麵色不動，心中卻微微歎了口氣，是到停止一切行動，甚至將組織力量暫時性轉移的時候了！至於把握阿倫的大致位置所在，在哥達心中卻是根本還不到時候。在如此關頭還送人上門，豈不是將整個組織往火坑裏推嗎！



沒有再入那偏僻雜屋，哥達無聲潛進房間，也不點燈明火，就在黑暗之中直接將那身黑衣全部換了下來，然後放置到了一格密櫃中。



此時再行看去，換上一身衣服，雖然麵上依舊不見笑容，哥達卻分明成了一個厚厚實實的小富翁，哪還有半分的殺氣在外！



驀然……



“真是精彩啊！搖身一變，一個頂尖地刺客首領，竟然成了一個老實本分的小商人……”



一聲清脆地拍掌之聲，突然在哥達身旁毫無預兆地響了起來，伴隨著這一掌聲，一道無匹強大的力量同時湧出，瞬間就將哥達還未形成地抵抗完全衝潰。



阿倫的身影不知道何時已經現在了房間之中，麵上帶著絲絲淡笑，朝哥達道：“跟著閣下跑了這麽長時間，竟然忘了要請閣下回去作客。嘿嘿，不過現在還不算晚，若是閣下不反對的話，不如和我一起回去如何？”



周身上下皆被阿倫力量完全封鎖，莫說是反對了，哥達連動一下嘴唇的力量都用不出來。



隨手將哥達拎起，阿倫又笑道：“既然不反對，那就一起走吧，嗬嗬，這邊的事，閣下盡可放心，屋子裏的東西，我會專門遣人過來看著的。若是閣下有什麽親朋好友過來拜訪，我那些手下也會代為通知一聲，說不定他們也想到我那作客也未定……”



要讓一個最優秀的情報人員開口，已經是一件相當不容易地事情，而要讓他如實開口，更是難上加難。若是不擊潰他心理所有的防線，不給他尋死之機，根本就沒有任何成功可能！



是以，阿倫甫一露麵，便直接將哥達完全壓製住，不給他任何反抗以及自殺的機會，接著又以漫不經心的言語，擊中他的心理要害。



跟了哥達這麽長時間，卻不留下那黑袍女子，毫無疑問是向哥達顯露他放長線釣大魚的心思。若是真釣上大魚，哥達毫無疑問會成為他們組織的罪人！



一定程度上，這一擊便已經讓他的心理防線產生了一些鬆動。



無聲製服哥達，並露出以這地點和哥達本身為目標，來引他那些手下露出蛛絲馬跡，從而根據這些蛛絲馬跡，來探出他們組織所在。照哥達先前對阿倫控製的暗黑左手所露出的忌憚來看，有這一著，差不多已經可以讓他對組織在這邊勢力的幸存之機死心了。







拎著心生死念卻無能尋死的哥達，在帝都的夜色掩護下，朝總部所在之地疾速潛行，阿倫絲毫不顧忌哥達的失蹤是否會對那個勢力造成打草驚蛇的可能。事實上，若是暗黑左手的主人遭遇刺殺之後，行刺者還能安然無事那才是真正的不正常！



也許，從決定讓哥達刺殺試探阿倫開始，他們其實便已經被拋棄了！





暗黑左手的總部。



地麵百米之下，在一間專門用來刑訊的秘室中。一身力量皆被阿倫以特殊手段封住，哥達四肢大開，被魔獸之筋死死地吊了起來，而他身上那些可以用來尋死之物也被專門的人清理過，甚至連嘴裏都被塞進了一環狀物，以防止他咬舌自盡。



雖然沒有上刑，但對於一心求死的哥達來說，這慢慢流動的時間，卻比任何刑罰都要難熬！



從阿倫將他擒住，到那些內行人士幫他清理全身順便把他吊起來，再到現在，至多不過是大半個小時。若是平時，別說是吊大半個小時，即便是吊上一整天，再有人時刻不停地加以鞭刑，自小受過特殊訓練的哥達也未必會皺下眉頭，然則此時卻不同……



從把他扔到這邊開始，阿倫便再未現過身，若是哥達所料未錯的話，此時的暗黑左手恐怕已經在阿倫的指揮下，開始對組織進行瘋狂的掃蕩了。有他這一線索源頭，要找到組織的一些蛛絲馬跡，對於暗黑左手來說未必有多大的問題！



想到一手負責十數年的組織，在暗黑左手無情的掃蕩中，短時間之內便可能煙消雲散，即便哥達麵上始終不見任何表情，但他的心卻在隱隱揪痛。沒有人會是完全無情的，即便再冷漠再無情，再現實，但隻要是人，總會有那麽一點半點的牽掛！



秘室的門終於動了。隨著一陣吱嘎聲響，厚重的石門由外往內，被緩緩地推了開來。



屋中有明燈，門甫剛被推開，便有光線將門外的那三道身影照亮，雖然隻是一眼，哥達立時便認出了當先那人的身份……終於來了！



麵上掛著淡淡的微笑，阿倫緩緩走進秘室，在他身後又有兩陰沉沉的老者緊緊跟隨，自是組織之中負責刑訊的專家。



目光在哥達身上微微一凝，阿倫不急說話，先在一椅子上坐下。方才笑道：“哥達先生！恩，這樣稱呼，應該沒錯吧？”



有大半個小時地時間，再有哥達所居之地的詳情，若是還不查不出他的名字，那暗黑左手也就真的敗落了！早有所料，哥達眼皮微微褡褳，似是完全未聽到阿倫的話，蔑視之狀讓那兩老者麵色一陰，就要向阿倫請示，上前施展一些手段。



阿倫微微擺手，示意兩人不要急，麵色不變道：“嗬嗬，既然閣下爽快，直接默認，那我也開門見山了。這次冒昧請你過來，一則是承你們款待，不得不回請一下，二來嘛……”



目光不看哥達臉色，但精神觸角卻將他所有的一切全都監視了起來。阿倫聲音微微一頓，似在琢磨下措辭。隻是哥達卻看都不看一眼，麵色依舊沒有半點動靜。



“二來也是對貴組織有點興趣！桀桀，倒不是我空言，大陸雖大，但有能力打我主意的卻也隻有那麽幾個，那麽閣下是不是可以為我稍解迷津呢……”



骨頭硬，哥達依舊是一聲不吭。



“大長老，還是讓我們來活動一下吧！嘿嘿，骨頭硬，就把他骨頭一根根地敲碎，臉皮厚，就把他全身的皮肉一絲絲地割下。大長老請放心，沒把事情說清楚前，屬下保證他不會有機會去見死神的！”



兩老者率先受不了這家夥的硬氣了，陰陰笑起，朝阿倫請示欲施展他們的拿手活。



“不要急，哥達閣下是理智之人，我們也不會問太過的問題，隻要雙方合作，你說出你能說出的事情，我自然會給你以及你所控製的那一勢力留下一些後路……”



淡笑著讓二老停下，這兩刑訊專家跟著他過來，更多的隻是給哥達一些警鍾，聲音不停，阿倫繼續道：“你也不想那些跟了你多年的屬下一起出事吧，而且即便你真的不說，但就我們掌握地與你直接聯係的那些人，以及有能力打我主意地隻有那幾個勢力，要查出貴組織的背景，也不是什麽太過為難之事。既然有合作地前提存在，哥達先生，你看如何？”



阿倫的話倒不是什麽虛言，事實上，他所說的正是哥達所擔心的。本就有那幾個明確的目標，再由他以及他那些手下身上，要追查出組織的背景，對阿倫的暗黑左手來說並沒有什麽大問題。由他說出和由暗黑左手查出，不同的隻是時間地長短而已！



眼皮緩緩睜開，裏邊看不出任何表情，哥達目光直直盯著阿倫，半晌，突又麵上生起一絲莫名的微笑，開口道：“大長老的話當真是中聽啊，隻要我說出我認為可以說出的話，就可以給我們一批人留條後路。不過大人就不會擔心，若是我說的都隻是虛假之言呢？”



“便是虛假之言又如何，要否決比要肯定總是容易一些的……”阿倫麵色絲毫不變，繼續淡笑道：“而且我也相信哥達先生，隻要你想說，那麽必然不會以虛妄之言來含糊應付。畢竟先生也不是一個人啊！”



仿佛完全沒有聽出阿倫話中隱蘊的威脅，哥達平平道：“不知道阿倫大人所說的給我們留的後路是……”



沒有因哥達的話而有所觸動，阿倫麵色依舊平淡，微笑道：“你說了，毫無疑問你們會遭受到你們組織的清洗，但在阿拉岡，要在我的手底下動人倒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所以，你們可以暫時性地留在這邊，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投靠我，以閣下辦事的手段，若是加入我這邊，未來成就必然還在你現在的地位之上！”



目光對視，哥達和阿倫似是都想從對方的靈魂之窗中看出對方的誠意，然則兩人都是控製力極強之人，哪會有什麽情緒外露。



良久，一道聲音緩緩自哥達喉嚨深處擠了出來：“我們來自光明帝國，有光就會有影，知道的人都稱我們為光影……我們直屬教皇座下，由第一書記官貝琳達大人直接統領！”



刑訊秘室出來，卡米拉、戴麗絲以及總部的那些負責人在外邊等候，阿倫也不多說，直接把哥達的招供朝他們一扔：“先看看再說吧！”



招供相當之簡練，僅隻光影組織在阿拉岡不多的那幾個秘密基地，以及哥達一批手下的資料，當然了，也沒忘介紹下光影的背景。直屬光明教皇，由教皇的第一書記官貝琳達直接負責！



看罷資料，眾人麵色各異，互相用眼色交流一下，卡米拉道：“大長老，屬下認為這事不可輕信，還是待我們查探一番，等確定了它的真偽再作下一步的打算。”



其他人也都暗暗點頭，連遭遇刺殺的戴麗絲也有些猶豫。暗黑左手再強大，但畢竟隻是一個地下組織，與龐大的光明教會根本沒有可比之處。若是光影真是直屬於光明教皇的秘密組織，倒確實是要慎重對待的！



將眾人麵色看在眼裏，阿倫淡笑道：“這件事你們不用擔心，若是哥達所言是真，那也隻能說光明教皇的目光太差了，連刑訊都沒展開，他便將這些東西全都招出來。嗬嗬，這豈不正是說這些東西根本不可信嗎！”



當然，阿倫所說的也不盡然，至少哥達所交代的那些具體地點應該便不會有假。即便有假，哥達也不會用這麽顯然易見的東西來作假！



見眾人麵色稍緩，阿倫又道：“卡米拉，這些東西真假與否，就交給你確認了。按照這些地點，把所有有關的人全都給我抓回來。總部這邊的力量，以及各地方分部的力量，你可以自行調遣。”



卡米拉麵色一肅，恭聲道：“是，大長老。”



真正行動起來，暗黑左手的效率相當之駭人。僅隻五天的時間，除了少少幾個早有所覺已經潛逃外，名單上絕大部分人悉數被擒。當然了，光影也不是一般的組織，雖被狙擊，但在無處可逃的情況下，他們中大部分人都選擇了直接自殺，即使被擒，捉也隻是他們的屍體。



嚴刑加利誘，生擒之人中，又有相當多的一些人開口了，所供之事與哥達也是大同小異，至少在背景上，與哥達所說一模一樣：直屬光明教皇，由貝琳達直接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