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疾速掠過天空,漸漸地,一個無比幽深的龐大山穀出現在了血魂眼前。與一般的死氣不同,山穀中的死氣已經凝成黑色,若非血魂是不死生物,甚至還看不清山穀之中的具體事物。
黑色的死氣之中,無數團綠油油的幽魂在輕輕地飄動著,不時地又會有紫色,甚至黑色的身影出現在其中。沉重的死亡氣息,即使是已經來過幾次的血魂,依舊感到有些壓抑。
這裏正是俄克拉荷馬三大禁地之一的厲魄山穀,也正是青魂部落的老巢所在。
除了幽魂,不經青魂同意,任何不死生物都不許擅自踏入穀中。當然,這任何不死生物的範圍,也是有限製的……比如冥域魔龍,比如暗影長老等恐怖存在便不在此限製之中。不過它們幾百年能光臨這裏一次,便是希奇之事,幽魂一族的無上光榮了!
一道冰寒的靈魂波動湧上了天空:“血魂,來這裏找我有什麽事?進攻亡靈宮殿的事情,已經安排好了嗎?” 靈魂波動冰寒至極,即使早有準備,血魂依舊情不自禁地打了寒戰。
“青魂大人,血魂部落和鬼魂部落已經完全準備就緒,隻要您去指揮,立即便能點燃對亡靈宮殿最後的一次戰火!”
“哼,你們的效率越來越差了!就準備一個小戰役,竟然浪費了整整四個月的時間,雖然時間對我們沒有任何的意義,但你要知道,時間對亡靈宮殿而言卻是極度寶貴的!誰又知道,這四個月的時間,它們的強化法陣,是不是又強化了一批不死生物了呢!”
訓斥聲中,一道金光憑空出現在了血魂之前,與所有的幽魂全都不同,青魂的身體已經微微現出人形,手足頭的輪廓基本已經塑成,而比之其他幽魂,它的身子似乎又稍稍小了一些。
王者麵前,一道來自靈魂深處的畏懼立即湧了出來,卻又被靈魂中的另一道意念徐徐消掉,血魂麵上現出戰戰兢兢的表情:“大人,這四個月,我和鬼魂一直都在養傷。上次傷我們的兩個不死生物實在太強了,即使我們一心逃跑,也被它們打得身受重傷……”
“這還不是你們自己沒用!打都不打,盡想著逃跑,虧你們還是幽魂部落的強者,說出去都丟我們青魂一族的臉!”青魂又是一聲嗬斥,麵上的怒色卻也漸漸消散,緩緩道:“那兩個不死生物究竟是什麽人?把它們的具體情況給我說說,在這俄克拉荷馬中竟然也敢傷我們幽魂一族的人。哼,待到有時間,倒要親自賜予它們一些懲罰去!”
血魂麵上先是有些難堪,隨又湧出陣陣驚喜,顯然是被青魂後麵的話語感動了:“大人,我們邊走邊說,那邊兩大部落的聯軍還在等著您的指揮呢!”
“是這樣的,那日……一個白色的骷髏……一個強大的黑武士……”金光與血光的飛行之中,阿倫和羅本的外貌也被血魂完全地抖露了出來,青魂心中微一盤算,俄克拉荷馬中似乎沒有這麽強大,而又不為人知的存在啊。
不過它倒也不懼!除了那冥域深淵和暗影森林,這方圓千裏的俄克拉荷馬,恐怕就是以它為尊了!而照血魂所說,那兩個不死,也不過是黃金力量而已!區區兩個黃金,又如何會被它這聖域中級的存在放在眼裏呢。
在血魂的引領下,兩道光芒筆直地朝老鬼部落的方向射了過去,山嶺飛逝,大地倒流,不過一個多小時,老鬼領地已經出現在青魂的視線之中了。青油油的光芒點亮半邊天空,烏沉沉的死氣絲毫也不示弱地與之對峙,龐大的能量對撞,即使隔得極遠,青魂依舊感受得清清楚楚。
血魂自然也感覺到了遠處的不對,不由驚疑道:“怎麽打起來了?我走的時候,還沒有任何動靜的!”
沒時間嗬斥血魂,青魂冷哼一聲:“我們快點!”
金光一亮,便要提高速度,突地,一紅一紫兩道強大的死亡力量同時射了上來,立即又它的速度打得緩了下來。
與這死亡力量同時出來的,還有血魂憤怒的驚呼:“就是它們,上次打傷我和黑魂的,就是它們!”
龐大的死亡力量轟在青魂和血魂飛行的路線之上,立即行動打亂。
羅本怪笑一聲,和阿倫一同衝上天空,巨大的骨劍突兀地現在手中,無數團紫色怨魂瘋狂地聚斂著,又有一朵蒼白的火焰飄到了骨劍之尖。
“桀桀,小幽魂,乖乖地給本大人死去吧!”聖域骷髏一出手便毫不留情,怨魂互相吞噬,轉眼間化作七團頭顱大小的冥府生物,饑渴的目光死死地盯住青魂,仿佛它是一隻鮮美的羔羊一般。
蒼白火焰依舊緊緊地吸附在骨劍上,隨著羅本快至極點的速度,迅速地朝青魂的頭部飛了過去,還未接近,那吞噬靈魂的氣息已經深深地壓到了青魂的心頭。
如此純正,如此磅礴的死亡力量,即使是青魂也大吃一驚。 這哪裏是什麽黃金力量的不死,分…分明就是聖……
緊隨羅本之後,阿倫的斬龍劍上凝聚著幽深至極的毀滅血氣,無窮無盡的死亡氣息,隨著這至陰至寒的力量,瞬間籠罩整個天空,即使他的攻擊目標並不是青魂,也讓它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這力量,難怪血魂和鬼魂見到它們就逃……能逃脫,已經是它們的運氣了……
青魂、血魂同時凝聚出最強的力量,金光和血光充斥天空,與下方壓上的死亡力量對峙在一起,一時難分高下。
“啵啵啵啵……”數道金色光波交叉著射了出來,將天空完全覆蓋住,幾乎不給阿倫和羅本任何地躲閃空間。光波之後,又有十數顆血腥光球連成一片,狠狠地砸向阿倫。
“小幽魂,你還真是不乖啊!桀桀,不過不管你如何抵抗,在本大人的手中,你一樣是在劫難逃!”羅本怪笑一聲。骨劍連連揮舞,蒼白火焰和冥府怨魂的聯手破壞下,金色光波眨眼間便被破開,速度幾乎沒有緩減,繼續追砍向青魂。
阿倫卻是更加變態,被幽黑死氣纏繞的身子。突然流轉出道道銀色光華,迎著青魂和血魂的攻擊,斜斜一撞,轟的一聲,直接撞破金色光波,血球轟到他身上,也隻是稍稍激起一些波蕩,根本就傷不了他的身子。
畢竟隻是青魂倉促之間使出來阻擋兩個近戰不死的手段,金色光波覆蓋麵廣,但絕對強度卻不算太大。不過它的效果也達到了,阿倫和羅本雖然輕易就突破了它的攻擊,但也都有了一刹那的停頓。一刹那雖然短,但也夠青魂做很多事情了。
青魂一拉血魂,兩道身影同時飄出老遠。
“你去鬼魂那,它們交給我收拾!”雖然對突然攔截上來的兩個不死充滿了戒心,青魂卻也沒有畏懼。不過血魂在旁,總是礙手礙腳,還不如打發它去鬼魂部落那幫忙。
“大人,我走了,你這……”
阿倫和羅本疾追而來,立又打斷了血魂的話語。
青魂靈魂連連閃動,又是數道金色光波湧了出來,將阿倫和羅本再次攔截一下。血魂也同樣聚集出最強的力量。光波才剛出,青魂再次拉著血魂飄飛起來:“快走……你……”
“轟~”狂暴而又陰毒地血腥力量波動炸開,青魂對身邊的血魂幾乎沒有任何的防範之心,被這力量轟中,即使青魂身體早已經無比的凝實,也被擊得劇烈動蕩起來,乃至靈魂都震動起來。
難以置信!極度震驚!
幽魂一族,從來都是青魂的禁臠,從來都是青魂最放心、最信任的子民,從來就沒有任何人起過絲毫的違背之心。現在,竟…竟然……
阿倫和羅本的速度徒地加快,斬龍劍上突然飄出了一顆毀滅血力,紫色骨劍上的蒼白之火也突地膨脹。青魂地速度和靈活一直為阿倫深深顧忌,雖然血之觸手有鎖定空間的功能,但若是魔法鎖定不了青魂,有空間鎖定又能有什麽用。
血魂這最重要的一擊,也是阿倫隱藏的最致命地一擊!血魂在場,以它的速度自然逃不開阿倫的追殺,若是沒有青魂援手,它必死無疑。而一旦青魂援手了,又必然對近在身邊的血魂毫無防範之意,也毫無防範之時間。
毀滅血力和蒼白之火幾乎同時轟到青魂身上,在它們之後,毀滅血氣和七團冥府怨魂也緊撲而上。幾乎隻是刹那間的事情,青魂甚至還沒來得及展露真正的力量,所有的一切,便已經完全被阿倫控製了。
一顆毀滅血力不夠,那麽再來一顆,七團冥府怨魂不夠,那就再來七團!
頃刻時間,青魂完全失去了反抗之力,甚至若非它是不死生物,擁有最強韌的生命力地話,恐怕早就已經承受不了如此重的打擊,直接去見冥王了。
阿倫卻是沒有立即植入精神種子,不管怎麽說這也是一個聖域地不死生物。每一個由低級不死進化上來的聖域不死,都必然是一個古老的存在,這種存在最強大也許不是它們擁有的力量,而是經曆了無數年,而擁有的最堅韌的靈魂。
羅本聞心而動,無數團細小的怨魂立即湧出,將青魂周身無比黯淡的金光完全覆蓋。從四麵八方,怨魂饑渴地吞噬著青魂的靈魂之力。又有一道道精神力源源不斷地衝擊著青魂的靈魂,讓它始終處於不能反抗狀態。
即使如此,青魂的靈魂依舊沒被完全壓製住,暗淡的靈魂火焰一翻,一道精神波動泛了出去,卻沒有攻擊阿倫和羅本,而是湧向了一旁的血魂。
“為什麽?為什麽要背叛幽魂一族?難道幽魂一族三大首領的位置,還不能讓你滿足嗎?難道它們還會給你更好的嗎?”虛弱的靈魂波動沒能撞動血魂的靈魂,卻帶出了青魂的悲哀和憤怒!
血魂一聲不吭,阿倫眼中紫芒一亮,一道精神風暴轟到了青魂的靈魂深處,將這古老厲魂暗暗蓄積的反擊之力轟散:“馬上你就會知道它為什麽要背叛了……”
阿倫平淡的聲音,讓青魂一陣顫動,即使到了現在,它依舊沒能看出,這渾身散出無比凶殘殺戮氣息的存在究竟是什麽東西。按道理說,如此濃烈的邪惡氣息,不是不死生物那就必然是深淵惡魔了,否則肯定是不可能擁有的。
“你是誰?為什麽要針對我們幽魂一族?”
有羅本持續的精神轟擊,阿倫並不介意和青魂拖延拖延時間,分散分散它的反抗之力,一道精神風暴之後,跟著的是一聲淡笑:“不是我要針對你們幽魂部落,而是你們要針對我的亡靈宮殿,我這叫奮起反抗,而你這卻叫自不量力……”
亡靈宮殿?青魂的靈魂一震,立又被羅本轟掉一片領地。
一個傳聞浮到了它的靈魂之中,似乎在前些時候,冥域魔龍王曾經為了一個偉大存在降臨之事,親自光臨過亡靈宮殿。
若是青魂沒記錯的話,這應該和一個靈魂祭壇有關吧。這麽說的話,莫非……
“你們是冥界,還是遺忘大陸過來的強者?既然你們在這邊存在的時間最長也隻有兩百年,又何必為難我們這些人呢?我可以以冥王的名義向你們保證,隻要你們願意放過幽魂一族,從今往後,幽魂一族絕對不與你們為敵。甚至你們有什麽需求,幽魂一族還可以提供最大能力的輔助……”
既然與靈魂祭壇有關,又是如此的神秘和強大,必定是通過靈魂祭壇交換過來的了……作為一個古老的存在,青魂知道,通過靈魂祭壇出現在大陸上的存在,它們最多也隻能在這邊待上兩百年……若是能從這兩個存在手中拯救出自己。拯救出幽魂一族,區區短暫的兩百年委屈,又有什麽不可以接受的呢?
這青魂反應到蠻快的,它想的倒也非常的正確,羅本確實是來自遺忘大陸,隻是它卻漏掉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