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領主

第29章 異變

三月後，帕勞群島鏈上某處偏僻荒蕪的孤島。



寬闊的針葉林中，一股神秘強大的氣息將阿倫團團包圍，氣息若有若無，虛無縹緲，肉眼幾乎無法察覺，但是它在精神感知上帶來的巨大壓力卻有無實質般龐大無匹，帶有不容抵抗違背的威壓。



仿佛是受到這股龐大神秘的氣息所壓迫，血色之力毫不示弱地行動了——抵抗。在這仿佛要把人的精神都摧垮變為瘋子的壓力下，血色之力居然完全不受阿倫控製，竟然自行運轉起來。血色之力在某個神秘的力量推動下，在阿倫體內瘋狂地循環運轉。



入侵者對抵抗自己的力量總是會感到生氣和不愉快的，那股龐大的神秘氣息也不例外。



仿佛是被血色之力的抵抗而激怒了般，轉瞬間以更加澎湃的力度朝阿倫壓來。無匹的壓力下，阿倫所具備的那點血色之力顯得太過弱小了，根本就支撐不住外力的入侵壓迫，隻感覺到胸腔仿佛都快被這股強大的氣息擠壓成紙那般薄了。



隻是，血色之力似乎完全不甘心被那股氣息所壓迫，居然不顧阿倫的死活自顧自地繼續循環運轉抵抗下去，且趨勢有愈來愈快的傾向。



如此這般，強大的神秘氣息壓迫性越大，血色之力運行的速度也愈來愈快。在這兩者針鋒相對的互撼之下，阿倫血氣暴漲，臉上拗黑的皮膚泛出一片豬紅般的紫黑色。



我……就要…要…………死了嗎？



呼吸愈來愈難，在阿倫幾乎要確信自己即將被這兩種氣息力量轟爆身體的那一霎那間，靈魂猛然間一熱，一股澎湃洶湧的暖流從以前那個封印所在的位置流入阿倫的身體內。



血色之力本就凶猛暴虐，可在這股暖流前卻如同小溪匯入汪洋，無半點漣漪水花。



沒入阿倫體內的血色精魄雖非血之君主的所有神格威能，但卻也絕非普通凡人所能比擬和覬覦。



本來，自上次在納尼亞之時體內封印在吸收過程中仿佛力量已被吸納殆盡，靈魂感應到的封印也已經消失，阿倫便以為那個血魄已經消失，卻沒想到居然還潛伏在自己的體內，而且力量居然是如此的龐大精純。



本來，以阿倫目前的實力水平，即便是再過二十年恐怕也未必能夠完全開啟體內血魄的力量大門。人算不如天算，機緣巧合之下，血色之力在黃金領域黑魔法師貝利芬的強大氣息下，引出了血魄內的力量。



來自血色精魄的力量相比於同樣源自於血色君王的血色之力，則更為精純如漆、龐大如海、洶湧如怒濤、澎湃如巨浪——



在兩者相互融合之下，血色之力赫然產生異變，竟然生出一道無論位階還是等階都無法窺探的神秘力量——毀滅血氣！



當毀滅血氣衍生出伊始便加入到血色之力的運行當中來，阿倫也得以漸漸借助這股新生的神秘力量重新掌控住更加龐大洶湧的血色之力。



如同蒼蠅嗅到了糞便，血色之力一旦靠近毀滅血氣的運行軌跡便像一群食人魚嗅到了落入水中的獵物，瘋狂地一擁而上粘合在一起。



一次，二次…………體內的血色之力和毀滅血氣也不知循環運轉了多少次之後，運轉的速度漸漸減緩下來，而那道強大的毀滅血氣也漸漸融入血色之力中。隨著毀滅血氣的融入凝結，血色之力慢慢地發生了質變，精純度居然逐漸向毀滅血氣靠齊。



轟——



在血色之力完全被毀滅血氣同化的瞬間，阿倫的靈魂一片仿似白紙般的空明，又仿似置身草原上的盛大篝火宴會般繽紛吵雜，感覺奇妙連連。



咦？嗯…………



仿佛頓悟到什麽東西，阿倫盤膝而坐，貝利芬的精神威壓再也難以影響到阿倫半分。



阿倫前方數米，貝利芬震驚萬分，一時之間目不轉睛地如同看見一樣驚世寶物般死死地盯住阿倫。



三個月來的相處，從一開始的戒備對立情緒漸漸轉入接觸和溝通，貝利芬已經有七八分肯定眼前這個身上流淌著人類鮮血，卻散發出混亂邪惡氣息的家夥肯定和那個位麵有著某種關聯。



在此番試探之下，侵襲阿倫那股神秘氣息本就是他毫無保留之下的精神力量。



在貝利芬被斯洛伐尼亞帝國的神殿祭司驅逐後，他也遭到了冥王的拋棄，力量遭到大幅度的削弱，往昔的死敵和仇人聞知紛紛趕來欲置他於死敵。



多次與死亡擦肩而過後，貝利芬咬牙作出了一個重要的選擇：背叛了冥王，借助某些關係和途徑投靠了深淵位麵一位強大的神祗，並被這位神祗賦予他使徒的身份，職責是在主大陸位麵為神祗宣揚教義，爭取信徒。因此，貝利芬的實力不但再次恢複至十級法師的水平，而且還可祈禱神明的意誌降臨，實力沒有達到聖域的強者很難與貝利芬一決雌雄。



所以，在阿倫的血色之力不甘壓迫地奮起抵抗的時候，貝利芬身上帶有的那絲神明法則之力才會被激怒了般展開更大的撲擊。



帶著一探究竟之心的貝利芬最後駭然發現，自從阿倫體內衍生出一道神秘而強大的可怕的力量之後，自己轟出的精神力仿佛是被一個隱形的屏障給完全阻隔開來，竟然無法侵入半分。



貝利芬被這股突兀出現的力量給震驚住了，如此精純熾熱的力量甚至連精神力上附帶的那絲淡淡的神明法則之力都被無視地驅逐出來！



難……難道是戰神神力？不，不可能，那股神秘的力量暴虐而邪惡，絕非戰神應有的氣息。莫非，他也是深淵某位神祗的使徒、仆人？



能夠將自己夾雜著神明才擁有的法則力量的精神力完全驅散出來，而且此人自身實力遠遜於自己，那麽唯一解釋就是他背後的那位存在要遠比自己侍奉的存在要強大得多，背景也深厚得多。



也許，我…………



貝利芬的念頭一動，一個打算油然而生。



當他還是一個斯洛伐尼亞帝國的黑暗法師時，貝利芬在冥王神殿中的實力雖位於中等水平，但卻是斯洛伐尼亞帝國與阿拉岡接壤的北方平原地區大主教，手握重權，更加之常年與阿拉岡的軍隊交鋒作戰，因此在信徒中享有極高的威望和聲譽，在教皇的候選人當中支持率極高。



隻是，教義、虔誠、戰爭才華都集於一身的貝利芬在崛起的同時也受到了光明教廷的注意和忌憚。在黑暗精靈被精靈族聯手光明教廷的剿殺驅逐下逃到了斯洛伐尼亞帝國，一場由光明教廷一手策劃的政治運動無聲無息地開展了。



最終，貝利芬以及支持和擁護他的勢力沒有死在戰場上，而是倒在猜忌和怨恨自己的國人刀下。



生死逃亡之下，貝利芬晝伏夜行潛入阿拉岡帝國北部山區納尼亞，並意外地發現一處空間裂縫進入深淵位麵。虔誠，而且對不死位麵頗有了解等優點，貝利芬也得到了某位神祗的眷顧垂簾成為使徒。



隻是，主大陸早就被各大強力主神分刮，貝利芬要想為自己的主子爭取到一方信徒，難度可想而知。所幸主大陸廣袤無垠，還有許多還未被發現的種族和地區。貝利芬數十載奔波，倒也算是在遠離謳歌大陸的一些島嶼和地中海大陸打下了一片天地。



阿倫現時置身的這處荒島，就是貝利芬的老巢，雖處偏僻，但周圍另有二三十個大小不一的小島，星羅棋布，外人要想進來攻擊他們恐怕還沒找到就迷失在暗礁和漩渦中了。最重要的，是這座荒島上居然有一道天然空間裂縫，直通到納尼亞那處通往深淵位麵的空間裂縫。



此刻，阿倫仍舊是盤膝而坐，外界一切紛擾都無法騷擾到他，在不斷的理解和體悟之下，血色之力不斷運轉精煉，一絲絲的血氣從毛孔中緩緩排出，逐漸化為一片血霧將他籠罩進去。



貝利芬眼布血絲死死地盯著阿倫，心中琢磨著：看他氣息，背後哪位似乎是個強大的存在，而且十分有可能是位主神級別的偉大存在。這小子的前程必定不可限量。嗯，錦上添花無足輕重，雪中送炭才是上策。也許，我該在他還未崛起之前好好幫助他一番，如此一來，我貝利芬以後在這大陸上也能有個照應…………



兩天後，進入忘我境界的阿倫依然未有絲毫動靜，但是他身邊的環境已經完全變化成另外一番模樣。



青草綠樹，小溪裏不時蹦躂的小魚，泥沙於土下蠕動的爬蟲…………



生命離這所有的一切遠去，樹木雜草凋零萎靡，魚蟲幹枯而泛白……



和睦的陽光完全被血色的迷霧所遮擋，血霧籠罩之下，一切生命的跡象都完全消失……



這小子的那股子力量力量似乎有吞噬和毀滅的某種屬性，貝利芬瞥了一眼血霧邊緣上幾俱幹枯並呈痛苦哀嚎狀的屍體。



忽然，一個名字在他腦海中閃電般掠過：“血色君王！”



這個偉大的存在，貝利芬還是在某一次向神祗匯報工作情況時聽到。眼前這個小子散發的氣息和力量某些屬性和自己聽到的極其吻合，難道說……



果真如此的話，隻要在他足夠強大之前，自己不斷地給他灌溉施肥，不就是最好的幫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