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蟑螂當晚豪爽無比,承諾承擔晚上所有遊玩的費用,唯一的條件是要半途離席,回家去照顧麥子,因為麥子已經有‘消息’了。眾人聽了,自然是極力挽留並恭喜了一番,但也不過是一個程序,正所謂財大氣粗,想要做什麽自然沒有人攔著的。惟獨他路過吳放歌麵前時,臉上顯露出一點點不容易被人發現的尷尬,看來有些事他並沒有完全放得下。
當天晚上大家玩的非常的盡興,雖說出了小蟑螂外也有幾個同學早退,其中也包括阿竹,但越是到了晚留下的,就越是玩的瘋,玩兒的鐵。而且最為瘋狂的居然是女生,代表人物就是阿鬆。
吳放歌見她玩的瘋,就猜到她這些年肯定過的不如意,所以也就由著她,讓她發泄一番也好,可沒想到她越來越刹不住車,最後終於酒瘋大發,又拉又抓,又哭又鬧,滿口喋喋罵天下所有的男人,惹的男生不願去管她,女生又管不住。吳放歌一看也不能任由她這樣下去啊,就上前把阿鬆製住,又請幾個女生好歹把她弄上出租車送回家了。
經阿鬆這麽一鬧,大家也都沒興趣了,而且此時大家也陸續走的差不多了,現場也隻剩下了七八人,於是也就相互揮手作別,相約日後再聚。
吳放歌回到家,已經是淩晨一點多,那有蓉正腿上蓋了被子,斜靠在沙發上看電視,再一看,另一端靠著小豔,已經垂著頭睡著了。就問那有蓉:“小丫頭怎麽不進去睡?”
那有蓉笑道:“這不是考試完了嘛,明天起休息兩天再拿成績。她們就嚷著要我和一起等你。”
吳放歌一愣:“她們?”說著一回頭,看見背後的沙發上還靠了一個林婷,就笑道:“這丫頭又不回家睡啊。”
自從老西樓開始,林婷就時常賴在吳放歌的家,留宿也是常事,但是自從吳放歌這次回來後,也可能是長大了,留宿的時間,漸漸的少了,偶爾才有一次,所以吳放歌也沒有太介意。
那有蓉先看了一下那倆丫頭,見她們睡的很香甜,就又壓低了聲音說:“正想和你說呢,婷婷今天拖了個大箱子來,要來咱們這兒安營紮寨,她媽也來打了招呼,讓我們多關照。”
吳放歌一愣,隨即笑道:“這算是唱的哪一出啊。”
那有蓉又壓低了一點聲音說:“我看這兩個小丫頭在別苗頭……唉……你怎麽擱得平哦。”
吳放歌嘿嘿的笑道:“平不平的以後再說吧,先把這兩個家夥弄進去再說。”
說著就要去抱小豔,那有蓉忙攔著說:“哎哎,你幹嘛?喝成這樣行不行啊。”
吳放歌說:“沒問題啦,這點兒酒……”
那有蓉沒轍,隻得站起來,看著吳放歌先把小豔抱起來,她在一旁護持著,不過吳放歌腳底也還算穩當,把小豔抱進房間,輕輕的放在床上後,吳放歌對那有蓉說:“你幫她把衣服脫了,我去抱那個。”
正要走時,小豔忽然甜膩膩地喊了一聲:“爸~~”
這一聲喊的,就算是鐵石心腸也得化成桃酥,吳放歌又轉了回來應道:“哎……快睡吧。”
小豔說:“床上冰冰~嗯~”
吳放歌幫她把電熱毯開了說:“一會兒就暖和了。”說著又幫她脫了外衣,剩下的就由那有蓉代勞了。
伺候小豔睡下了,吳放歌又出去抱林婷,卻見林婷雖然在沙發上翻了一個身,依舊睡的香著呢,於是又軟綿綿的抱起來,可她卻似乎還有些意識,反手摟了他的脖子。吳放歌抱著她要去小豔房間,林婷卻嗲道:“我不和她睡……”
吳放歌笑道:“沒事兒,咱有的是房間。”說著就讓那有蓉在整理一間客房。
那有蓉說:“別提了,跟個小祖宗似的,一來就讓我整理了一間,然後就宣布那是她的地盤了。”
吳放歌一聽:果然是人小鬼大啊。就讓那有蓉前頭帶路,抱林婷抱回了她的房間。
林婷躺在了床上,手卻不鬆開吳放歌的脖子,嘴裏還嗲嗲的喊:“叔~”
好容易擺平了林婷出來,卻見那有蓉掩著嘴笑,就問:“你笑什麽啊。”
那有蓉說:“難關我們國家的收養法有那麽嚴格的規定,原來是事出有因的。”
吳放歌聽出了那有蓉話中那善意的譏諷,也就順著說:“是啊……可是我生錯了年代。”
“厚臉皮。”那有蓉怪嗔地罵了一句,又給他弄了些宵夜吃,又聊了幾句同學會上的軼聞,這才各自睡了。
第二天吳放歌雖然不必去單位上班,但是節前年後的也恰恰是單位個人拉關係增進感情的時候,所以從中午起,吳放歌就停不下來了,直到半夜才喝的薰薰的回家,這種情況一直延續到大年三十。從這天起直到大年初三,按照我們民族的習俗,才算是有點個人的時候,從大年初四開始,肯定又是不得清淨。
大年三十那天,吳放歌給那有蓉等人放了假,七妹卻主動提出不回去,一個人留下來值班,之所以這麽做,多少也有點將功贖罪的意思,吳放歌沒有理由不準,但提前提前準備了不少的香腸臘肉和年貨,又允許她到樓上看電視,也算是能過一個年。
林婷原打算賴在吳放歌這裏過年,卻在年三十下午被她爸媽拖走了,大過年的,哪裏有一家人不團聚的道理?
吳放歌帶著小豔回了父母家過年,其實本來吳放歌想把父母接到新房子來一起過年,可是母親說她的新房子像個商店,不像是家,所以他們隻得回去。
年夜飯和春晚自然沒有什麽好說的,隻是吳恕文夫婦話裏帶著想去沙鎮住幾天。吳放歌一聽就蒙了,自己的新房子不過租出去了幾層,爸媽就看著像商店,在沙鎮的房子小院已經改成小客棧了啊,於是支支吾吾的不肯答應,老媽有點生氣,說養兒子沒用,吳放歌趕緊一口答應了,母親又說:“算了算了,不去了。”
吳放歌隻得又好言哄了一陣,求著她去,老媽才心滿意足地說:“這可是你求我去的啊,你那房子一年沒住人,肯定成了耗子窩了,我們是去幫你收拾一下。”
吳放歌又連連稱是。
在吳放歌和母親說話鬥嘴的時候,吳恕文笑吟吟的在一旁看著,不是插上兩句嘴,也都是不疼不癢的話,用母親的話來說:你爸爸啊,曆來是坐享其成的。
這話,有道理。
小豔沒去過沙鎮,但聽說過,還在電視廣告上見過,當聽說吳放歌還做過沙鎮的副總的時候,奇道:“爸,真的啊。”
還沒等吳放歌回答,旁邊老太太又說:“他呀,人家請去混日子的,就會一張嘴唬人。”
小豔嘿嘿笑了一陣又問:“那爸,咱家親戚什麽的去,費用都給打折不?”
吳放歌正色說:“不打折。”
小豔有點失望,但隨即又釋然地說:“是啊,做生意就得六親不認。”
吳放歌旋即笑道:“你那裏有那麽多的叔叔阿姨,哪裏用得著打折,根本就免費,這會兒去還能賺不少壓歲錢回來。”
小豔當即雀躍,然後又撒嬌說也要和爺爺奶奶一起去沙鎮玩。吳放歌就對吳恕文和老太太說:“正好學光和阿梅回來了,可能初二走,你們正好搭他們的車,反正他們都開了車回來了。”
春晚看到一半兒,還不過十點鍾光景,外頭就有人咚咚咚的敲門,大家都奇怪,大年三十的一般沒人拜年啊。吳放歌去開了門,卻見林婷戴了個紅白相間的毛線帽,一看見他開了門,叫跳起來掛在他脖子上喊了一聲:“叔!新年快樂!”然後又跳下來跑進屋裏又喊:“爺爺奶奶新年快樂……”
吳恕文和老伴兒對視了一眼,無可奈何和地笑了笑,給了兩百塊錢壓歲錢,又想起小豔這邊還沒給呢,隻得也給了兩百。然後老太太就對吳放歌說:“兒子,大過年的,你有什麽孝敬啊。”
吳恕文卻說:“大過年的關鍵是一家人團園。”
老太太說:“你少管,兒子知道孝順。”
吳放歌其實對此早有準備,早有五千元裝在手包裏,此時取了,交給了老太太。
“我幫你存著。”老太太說著,把錢收了起來。
轉過臉吳放歌又問林婷:“你怎麽跑出來了?不在家好好待著?”
林婷說:“哎呀,一年一次春節,誰還在家待著啊,我們出去玩兒嘛。”
吳放歌問:“那你想去哪裏玩兒啊。”
林婷說:“我們去迪廳吧,可熱鬧了,聽說12點後還有禮物發。”
小豔眼睛一亮說:“好啊,一起去。”
吳恕文和老太太說:“那行吧,你就帶倆孩子去玩玩吧,我去給你們包點菜。”
吳放歌說:“媽,不要了,現在誰還缺吃的啊。”
老太太說:“你不吃,幫你看房子的那個女娃子不吃啊,人家都回家過年,就留她一個,也辛苦。”
吳放歌說:“我走前都安排好了,缺不了她的,再說了我們去迪廳玩,你讓我們拿一大包的雞鴨魚肉,這……這也不方便啊。”
“有什麽不方便的!”老太太發威了,吳放歌隻得閉嘴。
老太太一看抵抗勢力已經被鎮壓,就樂顛顛的裝菜裝肉,眼見著沒個背包是帶不走了。小豔見了,就悄悄對林婷說:“婷婷,等會我們去迪廳,人家說不定把咱們當送外賣的了。”
林婷一聽,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