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自從丟了工作,又沒有地種,隻得去城裏打零工,自然收入寥寥。眼看著兒子要上小學了,家裏還是過的緊巴巴的。妻子雖說是個教師,可一直沒轉正,也麵臨著下崗。開始的時候烏鴉還不在乎,總覺得隻要努力,未來還是有希望的,知道有一天回家,發現冰鍋冷灶的,老婆連同她平時愛穿的幾件衣服全都失了蹤。
又當爹又當媽的日子不好過,烏鴉心一橫,把兒子交給爸媽帶著,加入了打工仔的行列。由於聽有人說看見老婆在廣州打工,他也就去了廣州,一邊打工一邊尋妻,可人海茫茫,哪裏找得到?而且打工也不容易,累人不說,還被人看不起,拿不到工錢。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烏鴉也麻木了,老婆也不在找了,隻是隨著打工的人流,忽南忽北的混,偶爾又一次看電視,一款旅遊節目中看見的吳放歌,心中又升起一點希望來,於是就來到沙鎮,想在吳放歌這裏謀個比較好的差事。
來到沙鎮後,卻見不到吳放歌,因為他的一身打工仔的樣子,公司的門衛保安不讓他進,無奈,烏鴉隻好在門口等,希望吳放歌出來的時候,兩人能見上一麵,這一等就是兩三天,那看門的保安頗有些狗仗人勢,就給四分局打了電話說公司門口有個形跡可疑的人。偏偏四分局來的那兩個人也不是什麽好鳥,既沒有穿警服,也不出示證件,就把烏鴉帶到了公司門衛搜身。烏鴉當然不幹,就提出:既然你們是警察,那咱們就去公安局。
四分局的人依仗著林正義是葛學光的小舅子,平日跋扈慣了,見一個穿的破破爛爛的打工仔居然敢出言頂撞,當即就大打出手。開始烏鴉還忍著,可是頭上又重重的挨了一下,當時就頭暈目眩,周身的戰神血液轟的一下就上了頭,等他再清醒的時候,那兩個家夥已經癱在地上了。
烏鴉又扭身盯著那個保安,那保安也嚇傻了,連說:“大哥,我也是打工的……”
烏鴉沒理他,正想收拾東西走時,一輛警察恰好路過門口,那個保安頓時來了精神,居然身手矯健地越窗而出,衝著警車跑去,邊跑邊喊道:“救命啊,殺人啦,有人襲警啦。”
烏鴉一看,這要是讓逮著了,哪裏還活的出來?於是行李也顧不上收拾,出門就跑,好在沙鎮不是很大,不多時就被他一頭紮進了山林裏。
進了山,烏鴉鬆了一口氣,因為對於一個偵察兵來說,叢林就是他最大的保護神。
聽完烏鴉的講述,吳放歌歎了一口氣,從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遞給烏鴉說:“下次別在弄丟了。不是所有人都拿這個當寶貝。”那張照片是當年突擊隊出發前的合影,吳放歌從烏鴉行李裏麵找到的。
烏鴉接過照片,看了一眼,便塞進貼身的口袋裏,晃晃手槍說:“除了還照片,你還來幹啥的?勸我自首?這個免談哈。咱們當兵的,沒投降一說。”
吳放歌說:“我不是來勸你自首的,我是來帶你回家的。”
烏鴉冷笑,黑暗中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家?我都不知道我的家在哪裏。”
吳放歌說:“我不想咬文嚼字,不過心靈的歸屬之地就是家啊,說俗點,你不想你兒子?”
烏鴉說:“想!怎麽不想?做夢都想!可我現在已經這樣了,還回得去嗎?打傷兩個警察,搶了三把槍,別以為我讀書少,這可是重罪。我可是英雄,國家功臣,不能坐牢的!除非我死了。也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吳放歌說:“可是你兒子知道啊,你死了一了百了,別人怎麽辦?再說了,要是讓別人把你抓了去,我也就別在這兒混了……”
烏鴉忽然一笑說:“別吹牛了,我知道你可能掙了點兒錢,可我打傷的是警察啊,這窟窿可大。”
吳放歌說:“虧你還是偵察兵出身,情報收集的都不全,要是胖鵝在,非罵死你不可,還得讓你負重跑上幾十公裏。你打傷的人是四分局的,是華隆集團內部的保衛部門發展起來的,接受華隆和公安機關的雙重領導,說他們是正式警察呢,就是,說不是就不是。我現在好歹也是華隆領導層的,目前他們還離不開我,所以呢,你這事,我恰好管得了。不過得抓緊機會,要是有人把這事上報市局,由市公安局的人接手了,那才真的麻煩了呢。”
烏鴉想了一下,又說:“那也不行啊,我知道我手重,窮的就剩一床被褥了,我可付不起他們的醫療費。”
吳放歌又笑了,笑了幾聲才說:“你付什麽醫藥費呀,我還沒追究他們濫用職權呢,傷了活該,這身警服能不能穿了還不一定呢。”
烏鴉說:“我不信你有這本事,你不就是一個旅遊公司經理嘛。”
吳放歌笑著說:“這你就不懂啦,咱們可是國企呐。”
吳放歌帶著烏鴉走下山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四點多鍾了,雖說前後有兩批人下山報了平安,葛學光還是捏了一把汗,畢竟一個發了失心瘋的偵察兵是可怕的,他身為太子黨,早從父輩那裏聽了好多的精神失常的戰士的故事,對此並不陌生,因此見吳放歌平安歸來自然非常的高興。有葛學光在這裏,身為四分局局長的林正義就顯的什麽都不是了,說啥也不算,就在這兒陪著,也不敢去睡覺,見吳放歌帶了烏鴉回來,也來了精神,正想提出幹脆加滿了夜班,把烏鴉的筆錄做了,熟料葛學光卻說:“平安回來就好啊。”說著還跟烏鴉握手連聲說是誤會,又要安排烏鴉住處,弄得烏鴉都有點受寵若驚不知所措,連連道謝、認錯。葛學光又允諾要嚴厲處分這次事件的責任人,還說民工是沙鎮的大功臣,沒有民工的汗水,就沒有今天沙鎮的輝煌。說的吳放歌在一旁連連打哈欠說:“學光,你精神好,我可是困了。放我們回去睡覺吧,有什麽事兒明天再說好嗎?”
葛學光這才打著哈哈連聲道歉,又要人給烏鴉安排住處,吳放歌說不用了,今晚他住我那裏。葛學光一聽又說:“好啊,今晚上我也住你那兒去,咱們好好說說話,你們先走,我一會兒就來。”
於是吳放歌就帶著烏鴉走了。
看著吳放歌走了,林正義有點不滿,在他看來,在自己的地盤上,打幾個人算什麽?這次要是真的處理了責任人,豈不是很沒麵子?於是就悄悄到葛學光說:“姐夫,他不過是個部門經理,有必要這麽寵著他嘛~~”
葛學光白了他一眼說:“你隻不過是個國企內部的保衛幹部,升級做個警察,我可沒少寵你。”
林正義不服氣地說:“那是咱們關係不一樣嘛。”
葛學光問:“小林子,你知道這沙鎮五六年前是什麽樣子嗎?”
林正義笑道:“五六年前我還沒來呢,當然不知道啊,聽說挺荒涼的。”
葛學光說:“不知道就別亂說話。我對你好,完全是看在你死去的姐姐份上,自己掙點氣,別老讓別人給你擦P股。”說完甩手就走了。
林正義看著葛學光和阿梅挽著手裏去的背影,嫉妒地說:“從來隻有新人笑,沒人見過舊人哭啊。自從我姐那半張床被人占了,這家夥待我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吳放歌帶著烏鴉走到鎮子的一角,在一座小院麵前停下了,拿出鑰匙打開了門,請烏鴉進去了。
烏鴉進了院子,借著燈光,發現真是個雅致的場所,雖然小,卻五髒俱全,正麵的是仿古的二層小樓,兩側有廂房,院子中間有一棵棗樹,四周的牆上爬滿了藤類植物。
吳放歌笑著介紹說:“開春我還想種上幾株葡萄,到時候院子裏就是天然的陽蓬啦。”
烏鴉說:“都說人比人得死,果然不假。你這家業,我下輩子都掙不到 。”
吳放歌說:“其實也是個運氣,當時沙鎮重新修建的時候,從公家到私人都沒錢,於是就把這些房產用很便宜的價格賣給華隆的個人,允諾以後收益權歸產權人,可是當時大家一來沒錢,二來對未來信心不足,都不肯買,我們幾個幹部沒辦法,隻得以身作則,先出血本買了。現在可好了,那些買了的,每年光靠客棧收入都賺的肥肥胖胖的。”
“那你這兒……”烏鴉問。
吳放歌馬上解釋說:“我沒把這拿來做生意,就是單純的自己住,圖個幽靜。去年我爸我媽也來住了半年,老兩口最後都不肯走了”
烏鴉又問:“這麽大的房子,你就一個人住?”
正說著,有廂房的門開了,任一靈笑著從裏麵走出來說:“估計你們回來了,我燒了水,煮點麵吃吧。”
烏鴉一看,開始差點把她給認成男的,一聲弟兄夥差點出口,還好見機的快,忙改成“這位弟……妹……吧”
任一靈一聽,臉一紅,好在院子裏黑,沒人看得清,忙熱情地把烏鴉讓進屋來坐在餐桌旁。吳放歌又介紹道:“我這房子,這件廂房拿來做廚房和餐廳的,那間廂房做客房,正房下麵是客廳和活動室,樓上有四間房拿了一間做書房,其他的都做臥室了。另外還有正房兩旁的耳房,都是雜物間。
烏鴉笑道:“你可算得上是個資本家了。其實我當年年成好的時候,結婚也蓋了幾間房的。話說,你什麽時候結婚的?”
“我?”吳放歌笑道:“我還沒結婚呢,你別說,有一回差點就成了,可臨了還是廢了。”
烏鴉又四周看了一下屋內的陳設,歎了一口氣說:“放歌,婚還是早點結了吧,你又不是沒這條件,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吳放歌正要答話,任一靈端了兩大碗番茄雞蛋麵出來,一聞到那香氣,吳放歌還真覺得有點餓了。
吃過了麵,吳放歌便安排烏鴉休息,烏鴉卻說:“剛才那個葛總呢?不等他嗎?不見一麵打個招呼我們自己先睡了不好吧。”
吳放歌笑道:“他你不要管,就是一張嘴,而且他自己有住處,又帶著老婆,當然是單住更方便。”
結果烏鴉又要求睡廂房的客房,理由是,你們兩個睡樓上方便。任一靈臉一紅,嗔怪地瞪了吳放歌一眼,那意思是:看你亂說話!
吳放歌急忙勸著,說了些樓下潮濕一類的話,可烏鴉主意已定,誰也奈何不了他,隻得選了床新被褥把廂房的床鋪了,安頓烏鴉住下了,結果烏鴉又提起他的行李來,吳放歌叫他不要著急,到了第二天自然有人送來。
安頓下了烏鴉,吳放歌和任一靈回到樓上臥室,任一靈小心翼翼地問道:“我覺得你這個戰友有點神神叨叨的,我還以為是你常提起的那個叫瘋子的戰友呢,怎麽是烏鴉呢。”
吳放歌笑道:“那是你沒見著瘋子,不然呀……”
任一靈瞪著大眼睛說:“好家夥,你戰友都是些什麽人啊。”
吳放歌收斂笑容說:“都是好人……。這個烏鴉以前除了嘴巴有點臭之外,都挺正常一人,後來有次執行任務,為了掩護大家,他用匕首殺了一對越南戀人,按說呢,我們都覺得他做的沒錯,可心裏就是一直別扭著,直到退伍也沒人主動和他搭話,他就常常自言自語,今天可能又受了點刺激,就這樣了。明兒叫孫萍過來給他做個全麵體檢。”
任一靈說:“孫萍又不是精神病大夫……不過他殺的那堆戀人是軍人嗎?”
吳放歌點頭說:“是,穿著製服的。”
任一靈說:“那就沒什麽了,那是戰爭。”
吳放歌抱過任一靈來說:“這你就不懂了。雖然你身手比我好,但是沒經曆過戰爭,好多事你不懂的。”
任一靈雖然不服氣,但她在吳放歌麵前向來柔順,撒了幾句嬌,這話題就算是過去了。
兩人洗了澡睡下,吳放歌是真累了,一倒下就睡著了。感覺才睡了沒幾分鍾,又被任一靈搖醒說:“外頭有聲音。”
吳放歌從窗戶探頭一看,長歎了一聲對任一靈說:“沒事兒,繼續睡覺。”
任一靈也扒著窗戶看了一眼,隻見烏鴉直挺挺的站在大門口,雙手握著一把不存在的‘槍’,就想一名真正的哨兵一樣。
她躺回到枕頭上對吳放歌說:“你不管管?”
吳放歌說:“不用,夢遊站崗而已,別忘樓上扔手榴彈就行了。我剛退伍那會兒,這種事也發了兩三回。沒事兒,他一會換了崗就回去睡了。”
任一靈還沒明白,傻乎乎地問:“那誰換他的崗啊。”
吳放歌掛了一下她的鼻子說:“誰都有可能,反正就是我們那一撥人,他現在可沒在咱家住著,還住在當年的兵營裏呐。”說完翻身睡了。
任一靈還是擔心睡不著,時不時的還從窗戶看出去,果然,天快亮的時候,烏鴉又對著一個並不存在的哨兵敬禮交槍,然後回屋睡覺去了。
任一靈鬆了一口氣,回頭再看吳放歌,也睡的正香,心中的女人性情又冒了出來,端詳著他那張英俊的麵龐,自言自語地說:“你呀,難怪也覺得你神神叨叨的,以前吃的苦不少吧。”說著,忍不住在他的臉上吻了又吻。
吳放歌被她吻醒了,睡眼蓬鬆地說:“一靈啊,我真的好累啊,還是不要了吧。”
任一靈打了他一下說:“色-狼!一天到晚就想那事兒,我都替你累。”頓了頓又柔聲說:“我就想讓你抱抱我。”
吳放歌笑了一下,伸手將她攬入懷中,相擁而眠。
一覺就睡到了上午11點多,又聽見樓下院子裏有動靜,伸頭一看,原來是烏鴉在掃院子。吳放歌就喊道:“烏鴉,你罵我是不是?在我這兒做客還用得著你掃院子?”
烏鴉仰頭笑道:“嗨,閑著也沒事兒,活動活動,本想練趟拳的,可你院子太小施展不開啊。”
吳放歌笑著罵道:“嫌小,嫌小你自己弄個大個兒的去啊。”
任一靈見吳放歌這麽說話,生怕又把烏鴉刺激著了,在後麵直拽他,看烏鴉卻滿不在乎地笑著說:“你還別說,我鄉下原來的那院子,足有你這個四個大。”
“吹牛!”吳放歌接著罵道:“快把笤帚給我放下,看我下來怎麽收拾你。”
烏鴉也笑著說:“行啊,我等著,不過你還是先穿上褲子吧。”
吳放歌縮了頭回來,笑著開始穿衣服,任一靈嗔怪道:“他才穩定點兒,你怎麽亂說話啊。”
吳放歌說:“這就是過命的交情。我要是不這麽說話,他反倒會起疑心的。”
下了樓,吳放歌先去奪掃把,烏鴉自然不讓,兩人拆了幾招,雖說吳放歌這些年也一直堅持鍛煉,卻仍不敵烏鴉的身手,恰好任一靈此時下得樓來,吳放歌就喊道:“一靈快來幫忙。”
吳放歌的話,任一靈沒有不聽的,她一加入,場麵就成了二對一,烏鴉被吳放歌攔腰抱住,任一靈把掃把搶了,丟在一邊。
烏鴉笑道:“真是夫妻店兒啊,不過弟妹的身手可真不錯。看得出是練過的。”
吳放歌吩咐任一靈去燒水,又對烏鴉說:“她是武警出身,又是武術世家,自然好身手。”
烏鴉笑道:“是得有個這樣的女人才管得住你,不然指不定你又惹出什麽禍來。”
吳放歌見他又要提舊事,忙把話題岔開。
三人才洗漱過,外麵就有人叫門,吳放歌去開門一看,原來是小杜帶了一個人,還提了兩個食盒。見了吳放歌就笑著說:“吳總,知道你們昨晚累,今天肯定來不及做飯,我就給您送來了。”
小杜原本是提煉車間食堂的,後來被吳放歌收服,雖然此人有點愛拍馬屁,兼著欺善怕惡,可收拾一下,還是可以做事的,後來車間食堂升級為酒樓,吳放歌就賞了他一個經理做。他也算爭氣,把酒樓搭理的井井有條,也從沒發生過欺客宰客的事,行事風格和他在食堂時完全判若兩人,更難得的是對吳放歌一直忠心耿耿,至少表麵上是這樣的。
小杜進得門來,挨個兒的打招呼,對烏鴉尤其是客氣,全不管他身上還是那套破衣服,還特別對烏鴉說:“這位大哥,你的事兒我聽說了,別和他們一般見識,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人,我平時都不尿他們……”一席話把烏鴉的心說的熱熱乎乎的。
說話間,那邊小杜帶來的人也把菜都布好了,都是些沙鎮的特產名菜。其實沙鎮這地方原本也沒什麽特產,可吳放歌先知先覺,搶前一步先把周邊附近有點價值的東西都弄到沙鎮來了。當時這些東西也提不上台麵,所以也沒在乎,後來沙鎮旅遊活了,這些東西也就值錢起來,周邊幾個地區看了眼紅,卻發現吳放歌早就把這些都搶注了,於是又打官司。吳放歌更是不怕,俗話說越打官司,知名度越大。
烏鴉節儉慣了,見菜擺了一桌子,就說:“放歌,這,太浪費了吧。簡簡單單就行了。”
吳放歌還沒答話,小杜就搶著說:“這些都是本地的特產,別的地方你吃不到的,你每樣都嚐一嚐,覺得好了,也可以給我們做做宣傳嘛,再說了,你是吳總的戰友,生死之交,這頓算我請客,哈哈哈。”
吳放歌此時才說:“是啊,你就別客氣了。”
大家分賓主坐定,小杜又開了一瓶白沙液,烏鴉擋住說:“算了。放歌,昨晚不說咱們今天去解決問題嗎?一身的酒氣不好吧。”
小杜一定,手懸在半空,倒不下去了,眼睛直勾勾盯著個吳放歌。
隻見吳放歌慢悠悠地說:“咱們這麽就沒見了,喝點酒算啥?再說了,這事明明是咱們在理上,你就放心吧。”
烏鴉還是有點擔心地說:“可我畢竟是傷了人了,總不能……”
吳放歌說:“那本來就是他們不文明執法,濫用職權,你是正當防衛,怕啥?咱不追究他們的責任就不錯了,惹急了我,我直接把他警服給扒了。”
小杜立刻接上說:“對對對,無酒不成席嘛,說起來,我們對四分局的也有意見,我那酒樓,這月三個客人丟了錢包,一個都沒找回來,擾民他們到有一整套的本事。”說著,把酒就給烏鴉滿上了。
烏鴉見吳放歌嘴上說的大氣,也不知他到底有多少斤兩,不過看樣子自己這次是吃不了什麽虧了,就說:“那也不用砸人家飯碗啊,現在找工作多不容易啊。”
吳放歌說:“我自有分寸。”說著端起酒杯說:“來來來,咱們先幹三杯再說。”
小杜也給自己到滿了酒,混在裏頭,四個人都舉起杯,連幹了三杯。然後小杜就起身告辭,說酒樓裏中午正忙著。大家客氣的挽留了幾句,也就由他去了。
吳放歌席間又打了幾個電話,主要是和葛學光等人通報情況,商量下一步的做法,也沒避著烏鴉。烏鴉也懂事,吳放歌打電話的時候,他就悶頭吃喝,絕不發一句雜音。任一靈見了暗想:“這家夥也不是老瘋的啊,挺好一個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