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幽蘭感覺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個驚天的陷阱之中,迷局一個接一個,而自始至終她都處於最被動的位置。
“你想幹什麽?”衛幽蘭警惕的問道。
“現在算算,你離開藍焰國也快有七年的時間了吧?”宋旭似乎並不急著告訴她謎底。
“你問這幹嘛?”
“不要這麽急躁嗎,我隻不過是想送你回到你的故鄉而已。”宋旭嘴角微勾,淡淡的說道。
“你要送我到藍焰國去?”衛幽蘭做夢也想不到宋旭會將她送走。“你不是要用我來威脅許墨的嗎?”
“許墨現在對我來說已經沒有用處了,既然得不到魅影的勢力,那我隻能尋找新的盟友了。隻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你的魅力竟然會那麽大,又有一個男人想要得到你。” 宋旭勾眸一笑,一絲光亮一閃而過。
“誰?”
“這麽心急幹嘛,到時候你自然就會知道了。”宋旭依然是不疾不徐的說道。
“是啊,我好像沒有說不的權利,隻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
“你又有什麽條件?你的條件還真多,隻不過你現在有什麽資格和我談條件。”宋旭不但沒有絲毫的不耐煩,眼中反倒是多了幾絲興味。
“別忘了,我曾經救過你的命。”衛幽蘭冷冷的說道。
宋旭忽然想起那一晚,他曾經答應過她一個條件,也正是那一晚,他才開始對這個獨特的女子產生了興趣。“不錯,既然如此,那就把你的條件說來聽聽吧。”
“我可以去藍焰國,但是你要答應我放了許墨。”他已經為她付出了太多,她不能再連累他了。
“好,我答應你,就算你不提出來,我也會放了他,因為他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對於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宋旭自然是很爽快的就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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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時隔六年,衛幽蘭再次踏上了那片曾經帶給她幸福歡笑,同時又帶給她無盡痛苦的土地。
這幾日,一直在顛簸的馬車上度過,終於,馬車停了下來。
衛幽蘭揉了揉酸疼麻木的雙腿,跳下了馬車。
抬眼,卻是一座座金碧輝煌的宮殿,玉骨朗朗,瓦齒錚然。她記起來了,就在這一瞬間,記憶如開閘的洪水一般湧出腦海,這個地方她記得,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座皇宮她隻來過一次,九歲那年,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初來時的興奮和新奇被恐懼和仇恨所取代,她隻記得父親的冤屈和母親的屈辱。
衛幽蘭被安置在了一間僻靜的小院子裏,自始至終那些太監宮女們一個個都恭敬有禮,但是卻不說一個字,衛幽蘭也知道從他們身上肯定問不出什麽。現在唯一能做的就隻有以不變應萬變了。
雖然是寒冷的冬季,可是房間裏的幾盆蘭花卻開的正盛。淡紫色的花瓣上帶著晶瑩的露珠,若有似無的香氣縈繞在整個房間。閉上眼,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前的那一天,她迷失在紫色的花叢中,而那個如天神一般從天而降的少年,她不知道她該以什麽樣的心情來對待他。該來的總是要來吧。
剛剛用完晚膳,一抹明黃的身影便出現在了房間裏。
昏黃的燈光下,一身青衫的女子正坐在桌旁看書,她眉頭輕蹙,那神情像極了那個迷失在蘭花從中的小女孩。
“蘭兒……”來人被眼前的情形所感染,竟開口癡癡的叫了出來。六年了,他苦苦的尋了六年,如今終於能夠再見到她了。
衛幽蘭放下手中的書,看向來人,他身上的龍袍顯示著他至高無上的身份。“就是你要找我的嗎?”衛幽蘭緩緩的站起身,卻並未行禮。
“蘭兒,難道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來人上前一步,急急的追問道。
“記得,我當然記得,你們淩氏一家就算化成灰我也認得,拜你父皇所賜,我們一家家破人亡,表麵上裝仁慈,讓我們一家流放,可是暗地裏卻派了殺手來。都是因為你父皇,我母親最後才會受盡屈辱自盡而亡,而我,也成了別人手中的一顆棋子,連自己的命運都不能掌握。你說,我會忘了你嗎?”她知道,站在她眼前的那個人一定是當年的太子淩霄寒。這麽多年的屈辱,這麽多年的憤怒終於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蘭兒,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父皇當年是因為奸人離間所以才會冤枉了你爹爹的啊。”這幾年來,他無時無刻不是在愧疚和掙紮中度過,他怨自己當時為什麽那麽沒用,明知道衛相一家是被冤枉的,可是他卻無能為力。就連那個如蘭花一般純潔的小女孩,他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淪為階下囚。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發配到寧古的路上,他們一家竟然會遭到劫殺,他的蘭兒也就此生死未卜。六年了,他從未放棄過要尋找她,他手下的心腹也曾不止一次的勸說他放棄,畢竟對於一個隻有十歲的小女孩來說,想要逃過那場劫殺,並且生存下來幾乎是不可能的。
也許是蒼天有眼,他這麽多年來的誠心終於感動了上蒼,他的蘭兒此刻終於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他知道,這些年來她一個人一定吃了不少的苦,本該是優雅嫻靜的她,竟然成為了一名殺手,而且還被當作一枚棋子一樣被人送來送去。當他知道這一切的時候,他毫不顧忌的答應了宋旭的條件,他不想再讓他的蘭兒再被當作籌碼一樣的利用,他更不想別的男人窺視她的美麗。從此以後,他一定會好好的補償她,他會兌現六年之前的承諾,他要用蘭花為她做嫁衣,迎娶她做他的新娘,他要她成為他的皇後,他這一生都會隻愛她一個人。
“淩霄寒,你的心意我懂,隻是一切都已經太遲了,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單純的小女孩了,現在的我,不值得你這麽去做。”衛幽蘭淡淡的說道,這一份情意她會深深的埋在心底,他們之間的隔閡恐怕是永遠都無法消除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