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麽,衛幽蘭總覺得這樣的日子過得糊塗而混亂,和許墨的關係越發的親近起來,之前的隔閡也在許墨一次次的討好和玩笑中漸漸消除。她不知道自己為何這樣,潛意識裏也許是想利用許墨來忘記宋昱吧,可是意識到自己的這種念頭,她的罪惡感卻越發深了,她才知道,她曾向往的生活在遇到宋昱以後,就已經不存在了。
梅香四溢。
許墨手裏拿著剛折的梅花放進花瓶裏,白亮的陽光照在他身上,撒下一片柔和的光芒,穿著白袍的他透明的像是溶化的雪。
手腕突然有些涼,抬頭,卻是許墨修長的指正捏住她的腕,尖尖的指端是尚未化掉的雪色顆粒。
那個地方,曾經流過好多的血,如今留下一道淺淺的疤痕;那個地方,曾經環一個白玉做的手鐲,晶瑩剔透,發著柔和色澤。如今雖然不在了,卻依然還能感覺到它的存在,仿佛早已成為她的一部分一般。
衛幽蘭望著那裏微微失神。
許墨的眼底閃過幾絲憤然,稍稍加重了力,衛幽蘭吃痛,困惑的望他。
許墨卻望著她微微一笑,拉著她的手進了屋,他丟給她一把劍,自己手裏也拿了一把,然後一臉興奮的對衛幽蘭說:“蘭兒,我昨天發現後山有一片梅林開的正盛,不如我們去那裏舞劍如何?”
衛幽蘭點了點頭,確實,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再一起舞劍了。
許墨拉著她的手出了院子,沿著彎彎曲曲的小路向前走,幾乎毫無預警的進入一個仙境般的世界。
白梅簇簇,冰一般的剔透。
枝蔓橫斜,風吹梅花雨。
梅林中,兩個青色的身影舞動了起來,劍光與梅影交相輝映,形成了一副極其和諧優美的畫麵。
不知不覺間,天色漸晚,回去的路上,蔓草細碎,許墨突然低頭問她:“蘭兒,若是有一天我肯為你死,你會愛上我麽?”
衛幽蘭不由得怔住,心中閃過幾絲的慌亂,她不曾想過,她曾以為她不會愛上一個人,當她最需要他的愛,需要他為她去死的時候,他卻在猶豫不決。可是如今她確實是愛上了一個人,而她愛上的那個人肯為她去死麽?
猶豫的片刻,隻見許墨笑得燦爛,輕輕捏了她的手,認真而誠摯,仿佛承諾般:“就這麽說定了哦!”
衛幽蘭微微一愣,繃了臉,怒道:“說什麽渾話。”猛地甩了他的手,往前跑了幾步。
身後的許墨卻歡快的笑起來,他笑得真實而欣慰,因為,她在為他擔心啊,他是一個自私的人,隻要她能愛上他,做什麽都是值得的。
院子裏清冷而孤寂,烏黑一片。
許墨敏感的覺得有些不對勁,而衛幽蘭似乎也覺察出來了危險的氣息,兩人的目光迅速的對視了一下,許墨對她輕輕的點了點頭,示意她不要擔心。然後他上前一步,推開院門走了進去,衛幽蘭也跟在他身後進了院子。
這時,周圍突然圍過來一圈黑壓壓的人影,暗夜濃重,人影幢幢,兩人被團團圍住。
衛幽蘭鎮定的看向許墨,微皺眉頭:“這是怎麽回事?”
許墨安慰的看她一眼,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淡淡吐出幾個字:“寧王爺,請現身吧。”
話音不高,卻鏗鏘有力,周圍人神情一滯,麵色複雜。
隻見,一個人影分開人群,“哈哈”笑著走近幾步,邪笑道:“不愧是魅影堂的堂主,這麽快就嗅出敵人的味道了。”
來人一襲黑袍,俊美的麵容,嘴角掛著邪邪的笑,他緩步優雅的站在那裏,像一匹原野上奔跑的不羈野馬。
衛幽蘭沒想到是他,怔了怔,隻覺得事態愈加複雜了。
許墨隻身將她護在身後,麵不改色,臉上笑容淡定絕美:“寧王爺,我記得我好像警告過你,她不是你能動的人。”
寧王宋旭一雙俊目在衛幽蘭的臉上來回打量了一番,邪笑道:“隻要本王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沒想到她摘掉麵具竟是個一等的美人,那本王就更是沒有放過她的道理了。”說完又直直看向衛幽蘭,笑道:“沒想到吧,咱們又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