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自己包紮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況且傷口還是在胸口,雲錦詩將雪白繃帶吃力的纏了幾圈,那繃帶卻還是半掛不掛的貼在傷口,弄痛了傷口,卻又很是無奈。
最後,雲錦詩累的實在沒有力氣了,就任憑傷口那麽去了,穿上一件相對寬大一些的中衣,疲倦的縮進被子。
整整一天又疲又累,不一會兒便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一夜無夢,清晨迷迷糊糊的起了床,胸口的傷沒有一絲好的跡象,身上又口幹舌燥的不舒服,雙頰紅的像是秋日裏熟透的果子,隻怕是染了風寒,頭昏腦脹的敷了藥,換了幹淨衣裳,這才出門。
香兒一大清早的就傳了話,要她一個人將戲台前的院子掃了,本不是什麽太累的活,她胸口受了傷,最動不得胳膊,羽美人這明擺著是想著法的折磨她。她突然記起昨天那一盆衣服還沒洗,若是讓羽美人記起來了,還指不定怎麽罰她。
雲錦詩出了房門,抬頭看向尚未大亮的天空,薄霧朦朧,瓊樓玉宇隱沒其中,萬籟寂靜,隻留小片蒼穹,她眯著眼看著隱隱飛過的鳥兒,幽幽的歎了口氣,她的天空,隻可以這樣小麽?什麽時候她才能像那空中的鳥兒一般,無憂無慮的飛翔在廣闊的天空之中……
本來戲台的活不歸羽美人管,她隻要管好自己的蘭趣苑,自掃門前雪就好了,可是也不知她怎麽從中插了一腳,將這活從李總管手裏攬了過來,雲錦詩暗自歎了口氣,這羽美人為了折磨她還真是不辭勞苦,也真難為她了。
人生如戲,她便是這台上戲子,濃妝豔抹,為自己花上一層又一層的麵具。
戲台對麵可容百人,精致琉璃瓦搭成的棚子,用來遮陽,也用來防雨,上層是王爺們坐的雅座,下層才是閑雜人等坐的位子,每個人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位子,而她的那個位子又在哪裏呢?雲錦詩站在空曠的戲台上有些發呆。
這裏平時倒是清靜,連一個人影也沒有,周圍樹葉沙沙,紅黃相間的落葉隨風飄落。撒了滿地,踩在上麵,沙沙直響。
金井梧桐秋葉黃,珠簾不卷夜來霜。熏籠玉枕無顏色,臥聽南宮清漏長。
輕輕的歎了口氣,雲錦詩拿了掃帚有一下沒一下的掃著地上落葉,胳膊每動一下,就會牽扯著胸前的傷口隱隱作痛,隻得掃幾下,歇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