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個黑衣人高大健壯的身軀,雲錦詩不禁皺起了眉頭,要是她此時還有內力的話,就可以絲毫不費力的把他從地上抬起來,可如今……算了,就讓他在地上躺著吧。
看他一身夜行衣,也不知道三更半夜的跑到安王府裏來幹嘛。她到底是救還是不救呢?救的話,以她現在的處境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如果再惹禍上身的話,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她本來就不是什麽大慈大悲之人,為了這麽一個不速之客,實在是不值得。
可是,這人如今就像一灘爛泥一樣的攤在地上,萬一他要是一時半會兒的醒不過來可怎辦?明天天一亮不是就會被人發現了嗎?要不,就叫侍衛來把他抓走?不行,三更半夜的,一個男人突然闖進一個女子的房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到時候隻怕她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了。為今之計也隻有……
雲錦詩低頭打量著倒在地上的這個男人,她幾乎可以肯定自己剛才的猜想了。伸手將那男人臉上蒙著的黑紗拿掉,果然露出了那一張顛倒眾生的臉,沒想到還真的是他。
雲錦詩無奈的歎了口氣,輕輕的搖了搖頭,莫非這家夥喜歡翻牆翻上癮了?大半夜的也要來翻牆嗎?還是另有目的?不管是怎樣,雲錦詩都得救他,雖然半年前他們的那次見麵十分不愉快,令雲錦詩一直耿耿於懷,但是權衡利弊,救他比不救他的麻煩可能要少一些,最好是讓他快點醒過來,然後趕緊離開自己的房間,等他離開以後愛倒在哪兒就倒在哪兒吧,反正已經不關她的事了。
雲錦詩看了一眼宋旭腰上的傷口,現在還在不停的流血,現在需要馬上給他止血。
從宋旭的中衣上撕下幾塊幹淨的衣料,然後在藥匣子裏找出金瘡藥來給他敷上,再包紮好。
第二天一早,雲錦詩是在差點窒息的情況下被迫醒過來的。
她艱難的睜開眼睛,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個正用力掐著她脖子的男人,此時,他冰冷的眼眸正死死的盯著雲錦詩,見她醒來,他竟一點詫異都沒有,反而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這時,隻聽得宋旭冷冷的開口道:“你看見了我的臉,我必須殺了你!”
雲錦詩聽了宋旭的話以後,一抹淡淡的笑不經意的爬上了嘴角,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早知道晚上就不費那麽大的力氣去救他了,還白白浪費了一瓶珍貴的金瘡藥,看來宋家的男人真的是一個賽著一個的混蛋。隨後,雲錦詩便閉上了眼睛,也不做任何的掙紮,她在賭,她確定宋旭不會這麽輕易的就殺了她的。
果然,宋旭在瞧見雲錦詩嘴角的那抹輕蔑的冷笑後,微微愣了一下,隨即便鬆開了手。“你為何不掙紮反抗?”
“掙紮、反抗這有用嗎?”雲錦詩反問道,她坐起身來,揉了揉被掐的微微泛紅的脖子,心中暗想,脖子上一定會留下印子的,這該怎麽辦?要用胭脂不成?
“隻要是我想殺的人,任他在怎麽求饒、掙紮,我還是一樣不會心慈手軟,可是,你的反應倒很是讓我好奇,剛才你唇邊的那抹冷笑又該作何解釋?”再次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女人,不,按她的年齡還算不上是女人,充其量應該叫女孩。她的長相實在是普通,不過,宋旭不得不承認,她的身材卻是他見過的最婀娜的,想必假以時日一定會出落的更加豐滿誘人。剛才在麵對死亡時,在她的眼中竟然找不到一絲的恐懼,那雙波瀾不驚的大眼睛裏,他甚至找不到一絲的情緒。是她掩飾的太好了?還是他昨晚失血過多昏了頭,花了眼?不過,總而言之,這個女人再次引起了宋旭的興趣。
雲錦詩淡淡一笑,雲淡風輕的說道:“沒有什麽好解釋的。”
她不經意間的一個微笑,一個動作,一舉手一投足之間竟深深的吸引住了宋旭,他微微一愣,隨即說道:“你真的很特別,我已經決定不殺你了。”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有沒有搞錯,昨晚如果不是她好心的出手相救,他現在極有可能已經到陰曹地府找閻王爺報道了,現在竟然用這種口氣和自己說話,怎麽搞得好像是他救了自己一樣的啊。姓宋的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雲錦詩在心底裏再次的暗暗罵道。
“說吧,你想要什麽?”宋旭的心裏好一陣的不屑,剛才本來還以為這個女人之前那般的特立獨行專門和宋昱對著幹,一定是和其他趨炎附勢的女人不一樣,可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還不是抓緊一切時間和他談條件嗎?罷了罷了,隻要能堵住她的嘴,他就全當做是破財消災了,反正女人不就是貪圖那些榮華富貴嗎?他宋旭又不是出不起那份銀子。其實,他完全可以殺了這個女人,不讓任何人知道他昨晚到過安王府,反正宋昱的後院裏光是侍妾就有個幾百號的,少那麽一個兩個的也不會有人發現。可是,真的很奇怪,不知道為什麽,他竟然下不了手,這是第一次,他對女人手下留情。
“如果我以後遇到什麽危險,你要幫我一把。”
“就這麽簡單?”
“對,就是這麽簡單。現在你可以走了。”說罷,雲錦詩扭頭看了一眼窗外,重新躺在床上準備再睡個回籠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