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李陽忽然說不出話來,脖子越來越緊,呼吸也越來越沉重,大腦中一片空白。
一道白色的身影忽然從天而降,一掌擊中了花豹的胸膛,震的他後退了三步,“碰”重重的摔在了地麵,狂噴鮮血,頓時,驚呼聲四起。
李陽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就感覺到一隻柔若無骨的手忽地抓住了自己的右手,一躍而起。
花豹猛地翻起身,狂吼一聲,正要追上去,卻被黑煞攔住:“不必再追了!”
“為何?難道就這樣放了這個小子?”花豹滿臉疑惑道。
黑煞緩緩的抬起頭,仰望著夜空中那兩道遠去的身影,沉聲道:“難道你沒有看出救走那個臭小子的白衣女子是誰嗎?”
“是,是誰?”
黑煞沉思了許久,道:“好像是冰靈公主。”
“什麽,冰,冰靈公主?黑煞兄,你是不是看花眼了?冰靈公主怎麽可能會出手救那個小子?”花豹顯得格外的吃驚。
“應該不會看錯的,她十有**就是冰靈公主。”黑煞沉聲道。
“這可如何是好?莫非冰靈公主和那個小子認識?不行,我們還是趕往冰靈公主的府邸去看個究竟,若是那個小子真的在她那裏的話,我們就把他揪出來。”花豹蠢蠢欲動。
卻見黑煞搖了搖頭,道:“這樣不妥。冰靈公主的脾氣很壞,若是我們貿然去她那裏要人,她非但不會將人交給我們,而且說不定還會跟我們翻臉。她的修為之高,恐怕我們兩個聯手也不是她的對手,況且她又是魔尊大人的愛女,若是我們真的跟她動起手來,豈不是自找苦吃?”
“那可如何是好?”
“我看我們還是趕緊將此事稟告魔尊大人吧。”
“對,若是魔尊大人親自出麵,量那冰靈公主有多大的膽子,也不敢包庇那小子。哼,那小子殺了我這麽多部下,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花豹暗暗的握緊了拳頭,眼睛裏充滿了怒光。
與此同時,白衣女子正緊緊的抓著李陽的手臂,飛快的朝一座府邸飛去。微風輕輕的吹過耳旁,依稀能聽到衣袂翻飛聲,輕柔的呼吸聲。而雙眼卻看不到東西,李陽好奇的問道:“你是誰?你為什麽要救我?”
白衣女子沉默不語,隻是將李陽的手臂抓的更緊,飄然落在了一間閣樓上,信步的朝房間裏走去。
整個房間布置的典雅而不失古樸,一進門就可以看到牆壁上畫著一張壁畫,遊龍戲鳳,栩栩如生。
牆壁的每個角落中,都放著一盆花草,散發著陣陣清香。桌麵上,擺著一個紫砂壺,兩個薄胎瓷杯。
房間左側,放著一張牙床,透過青絲幔帳,依稀可以看到繡鳳的金絲錦被,大紅的鴛鴦套枕。牙床邊赫然還放著一麵銅鏡,在燭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白衣女子牽著李陽的手臂,緩步的朝牙床走去。因為身體僵硬,每走一步,李陽幾乎如履堅冰,疼痛鑽心難忍。
隻見白衣女子莫不言語,緩緩的掀開青絲幔帳,輕柔的扶著李陽的身子,坐在了枕邊。整個人不由自主的依偎在李陽的懷中,淚水,無聲的滑落。
一顆滾燙的淚珠兒打濕了李陽的手麵,接著又是一顆。李陽大吃一驚道:“你怎麽哭了?你到底是誰?”
白衣女子猛的抬起頭,雙手摟住李陽的脖子,火熱的嘴唇,緊緊的貼在李陽的嘴唇上。李陽渾身一震,猶如遭到電擊一般,想要掙紮,可是根本使不出力氣。
許久,白衣女子緩緩的移開嘴唇,仔細的打量了李陽一陣兒,喃喃自語道:“師兄,我不是在做夢吧,原來你沒死!”
“師兄?”李陽渾身一震,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個白衣女子的身影,清秀的輪廓,哀怨的眼神,長發似漆,隱隱在眼前晃動。
李陽試探性的問道:“你是那個冰靈?”
白衣女子默不作聲,拚命的點了點頭,玉指輕輕的撫摸了一下李陽脖頸處的傷口,隱隱在顫動。
沉思了許久,李陽緩緩的歎了口氣,道:“其實我並不是你…”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白衣女子打斷:“師兄,你中了毒,先不要說話。”
“中毒?我怎麽會中毒?”李陽滿臉疑惑道。
“你肯定是被那個可惡的豹子精咬了,他的牙齒上帶著劇毒。”白衣女子一臉惆悵道。
李陽恍然大悟道:“難怪我會突然感覺渾身無力,四肢僵硬,原來是中了毒。那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如果我死了的話,麻煩你幫我轉告一下我的一個朋友,她的名字叫歐陽嬌,就說我今生不能照顧她了,如果有來世的話,我….”
白衣女子忽然用手掌按住了李陽的嘴,顫聲道:“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死的,師兄。”說著不等李陽反應過來,嘴唇就移到了李陽的脖頸處,緩緩的吸出一口毒血,吐進一個杯子中,又低下頭去,繼續吸出毒血。
隨著毒血被吸出,李陽頓時感覺渾身舒服了許多,眼前的景物也漸漸的清晰了起來。隱隱約約中,李陽看到一個絕美的女子,兩隻玉手輕輕的按在自己的雙肩,不時的用嘴唇吸出自己脖頸處的毒血,緩緩的吐進一個杯子中。
女子的嘴唇豐滿而充滿感性,經過鮮血的點綴,似乎變得更美了。那一刻,李陽不禁看得入了迷,仿佛置身於夢境中一般,麵前的這個女子身上不帶一絲人間煙火,宛若古畫裏的仙女。當最後一口毒血被吸出,白衣女子緩緩的站起身,將一杯的毒血倒在一株盛開的牡丹花上。按理說,牡丹花遇到毒血應該會枯萎才對,卻見這顆牡丹花經過毒血的澆灌之後,居然變得更加嬌豔,花瓣上的紅,宛若滴滴鮮血一般,妖豔欲滴。
李陽頓時看傻了眼,目光久久不忍移去。
但見白衣女子緩步的走到窗戶前,輕輕的掀開窗簾,將手中的杯子丟了出去,又轉過身,來到一個木盆前,輕輕的捧起一捧水,含在嘴中,卻不咽下,漱了幾次口,又來到窗前,將口中殘留的毒血吐出,周而複始幾次,這才來到了李陽的麵前,笑意盈盈道:“師兄,你感覺怎麽樣,好些了嗎?”
李陽本想再次強調自己並非眼前這個女子的師兄,可是當看到她正在用一種含情脈脈的眼神注視著自己,卻又不忍說出口。緩緩的點了點頭,道:“現在感覺好多了,謝謝你。”說著就要站起身,卻被白衣女子的玉手按住了肩頭:“師兄,你不要走,我想聽你說說這些年你究竟都去了哪裏?你為何躲了六千多年,都不肯見我?”
“我…”李陽不知該做何回答,沉重的歎了口氣。
“算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已經不重要了,如今,你又回到了我的身邊,這才是最重要的。師兄,你要答應我,從今以後,你要一直陪在我身邊,再也不要離開我,好嗎?為了你,我甚至放棄了升仙的機會。”白衣女子說著,緩緩的低下頭去,眼神中現出一絲黯然,可是很快就被一股喜悅取代:“真是沒有想到,過了六千多年,我們還能相見,或許這就是天意吧。”說著拉起李陽的手,緩步的走到窗前,輕輕的從發間扯下一根青絲,又迅速的從李陽的頭上扯下一根頭發,將兩根發絲緊緊的係在了一起,放在手心,雙手合十,對著空中的那輪圓月念念有詞。
這個舉動讓李陽很是疑惑,忍不住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麽?”
白衣女子莫不言語,做出一個噤聲的姿勢,口中繼續念念有詞。然後忽然轉過身,雙手緊緊的摟住李陽的脖子,柔聲道:“傳說在月圓之夜,一對有情男女,若是將彼此的發絲纏在一起,對著月亮許願,是很靈驗的。剛才我在求上天保佑你平平安安,再也不要與我分離。”
李陽的渾身一震,一股莫名的感動湧上了心頭。白衣女子苦苦找尋了自己的師兄六千多年,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執著和信念在支撐著她?這種情誼堪比天高看比地厚。
白衣女子又在無聲的哭泣,不過眼睛裏卻看不到半點兒悲傷,這應該是幸福的淚水吧。李陽就那麽默默的站在原地,任白衣女子的雙臂摟著自己的脖子,沉思了許久,他那原本不知該放在何處的雙臂終於攬住了白衣女子的腰肢,心中卻沒有任何雜念。
又過了好一會兒,白衣女子才緩緩的鬆開雙臂,從懷中取出一個絲帕,將手中的兩根發絲小心翼翼的包在裏麵,輕柔的塞進李陽的懷中,柔情似水道:“師兄,這兩根發絲你一定要保管好,如果弄丟了的話,我可饒不了你。”說著拉起李陽的手,再次來到床邊。
燭光在晃動,映著兩個身影,緩緩的倒在象牙床上。白衣女子宛若一個水蛇一般,緊緊的纏住李陽的身子,眼睛中含滿了春水,柔聲道:“師兄,我們終於又在一起了。”緩緩的,緩緩的,豐滿而又充滿感性的嘴唇移到了李陽的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