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轉金仙

第八十一章 喪盡天良（上）

（二更）夜漸漸的深了，此時李陽已經進入了夢鄉，口中還說著夢話，喊著“玲瓏姐姐…”

大約十裏外的一個中等大戶人家，燈還亮著。偏房裏，坐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婆婆，一臉的安詳之意，身後站著一個女子。

那女子看著很是眼熟，原來是李陽上次在街上從慕容天手中救出來的那個姑娘，那個老婆婆正是慕容山莊裏原來的那個在廚房裏打雜的人。

自從上次兩人獲救之後，女子就把老婆婆帶進了家中，從此兩人開始相依為命。女子的爹娘生前，家中還有些積蓄，所以足夠女子和老婆婆用的了，兩人並不會因為金銀而發愁。

此時女子正在替老婆婆捶背，老婆婆滿臉的幸福，喃喃自語道：“琴兒啊，你可真是個好姑娘啊，心地如此的善良，不嫌棄我這個老婆子，而且還每天給我捶背按摩，不知道我是哪輩子修來的福分呦！”

“琴兒”正是女子的名字，她的全名叫肖琴。

聽到老婆婆的誇讚，肖琴微微一笑道：“老人家，若不是您好心將我放走，恐怕我此刻還要在那個畜生的手中呢。”

“哎，其實我也沒有幫上什麽大忙，若不是那個少年出手相救，恐怕不僅老婆子我性命不保，琴兒你還得落入我家少爺的手中啊。”

“是啊。那個小兄弟心地真好，他救了我們，可惜我們連他姓甚名誰都不知道，真希望老天爺能夠再讓我遇見他一次，到時我一定會好好的謝謝他！”肖琴的眼神裏滿是對李陽的感激之情。

“是啊，是得好好謝謝人家啊。哎，雖然我曾經是慕容山莊的下人，可是我也看不慣我家少爺的所作所為啊，老爺和夫人也真是的，也不管管他，我看少爺之所以會壞成那樣，都是他們慣的！”老婆婆一臉的怒意，對慕容一家極為的不滿。

隻見肖琴淡淡的笑道：“老人家，您就不必生氣了，那樣的人不值得您生氣的，而且他作惡多端，將來肯定不得好報！”

老婆婆突然轉過身，雙手緊緊的握住了肖琴的手，語重心長道：“琴兒啊，我看你日後出門的時候還是戴上麵紗好。”

“為什麽？難道我長的很難看嗎？”肖琴一臉的迷惑。

卻聽老婆婆“撲哧”一聲笑了：“不是因為難看，而是因為你長的太漂亮了，你這樣漂亮的女孩子走在街上，肯定會有一些人對你起壞心思的，我家少爺不正是因為有次在街上看上了你，所以才鬧出那麽多的事端嗎？”

肖琴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歎了口氣道：“原來美貌並非一件好事，有時也會引來禍端，如果不是因為我這張臉，我爹娘就不會被那畜生逼死，哎，是我害了爹娘。我真的恨不得把自己這張臉劃破！”眼圈不由自主的紅了氣來。

“不可，若是劃破了臉，那可就變成醜八怪了，今後還有誰願意娶你啊？”老婆婆半說半笑道。

肖琴撅起嘴道：“變成醜八怪才好呢，省的以後有誰來打我的主意。”

“傻琴兒，萬一哪天你遇到一個你喜歡的公子哥呢？”

“我才不會稀罕什麽公子哥呢，我這輩子啊，隻想和老人家您一起生活，您救過我，從今往後就讓我照顧您吧。”肖琴的態度顯得異常的真誠。

老婆婆感激的看了一眼肖琴，頓時淚如雨下：“好孩子，婆婆無兒無女，從來沒有享受過天倫之樂，感謝老天爺把你這麽好的一個姑娘派到我身邊啊。”擦了擦眼淚，繼續講道：“看來真是好人有好報啊，今後還是要多做好事，多存善心。”

“恩，老人家說的極是，倘若每個人都這麽想，那一定會國泰民安的。”

老婆婆點了點頭，輕輕的將肖琴攬入了懷中：“希望那一天早點兒到來，到時候，這世上就再也不會有壞人了，大家都可以安安心心的過日子了。”

此時肖琴的臉上滿是幸福，喃喃自語道：“老人家，您的懷抱真的好溫暖，跟我娘的懷抱一樣，我好久都沒有這種感覺了呢。”

老婆婆笑而不語，輕輕的捶打起肖琴的背部，口中哼起了一支曲子：“寶兒乖，寶兒睡，寶兒天生不怕累，東跑跑，西藏藏，累壞了爹，忙壞了娘，爹娘依舊笑嘻嘻，隻要寶兒能長大，爹娘心中美。”

聽著這個曲子，肖琴一臉的享受，似乎又回到了童年，一個頂著兩個麻花辮的小丫頭整日整夜的不願意睡覺，總是在娘的百般哄勸之下，才能入睡。如今自己雖然已經過了那個年紀，可是卻依舊很懷念那段時光。

現在，她竟然又找回了兒時的感覺，此刻，她好想對著麵前這位老婆婆喊一聲：“娘。”可是一時之間，卻有些難以啟齒。

此時老婆婆的心中也在默默的念道：“琴兒啊，哪天我要是能聽到你喊我一聲娘的話，我死也無憾了。”

仔細一看，這一老一少還真的像極了一對母女。

兩人正在享受著天倫之樂，門外突然響起了一聲破門之聲。兩人大驚失色，急忙抬起頭朝門口看去，在燭光的照耀下，依稀看到一個凶神惡煞的男子走了進來。

看到這男子，肖琴嚇得尖叫一聲，離開了老婆婆的懷抱，跳到了被窩裏，身子瑟瑟發抖。

隻見老婆婆猶豫了一下，硬著頭皮走到了來人的麵前，撲通一聲跪在了地麵，身子明顯也在發抖：“少爺，您..您怎麽來了？”

來人正是慕容山莊的少主慕容天，他的傷已與兩日前痊愈。因為壓不住數日前在街上被李陽打傷的那口惡氣，所以趁著這夜晚，偷偷的跑到肖家來找肖琴出氣。

隻見他看也不看那地麵下跪之人，冷哼一聲道：“老不死的，你還當我是你的少爺嗎？你這個吃裏爬外的東西，趕緊給我閃開，今天我找這個小賤人有些事情。”

肖琴嚇的麵色發白，蜷縮在被窩裏，雙手緊緊的扯著被褥。

“少爺，我求您了，肖琴這姑娘是個好姑娘，求您不要再欺負她了，我求您了，求您放過她吧，我給你磕頭了。”說著“碰碰碰”一連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卻見慕容天雙手負立，不屑的笑道：“老東西，誰稀罕你那幾個響頭，趕緊給我滾的遠遠的，這裏沒有你什麽事。”說著朝肖琴的床邊走了一步。

“啊。”肖琴嚇的大叫一聲，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正在這時，老婆婆突然撲上前，抱住了慕容天的兩條腿，苦苦哀求道：“少爺，求您了，不要再找肖琴姑娘的麻煩了！”

看到自己的雙腿被抱住，慕容天怒火中燒，大喝一聲道：“老東西，趕緊鬆開你的手！”

但見老婆婆拚命的搖著頭，淚如雨下道：“少爺，看在我為您做了二十多年的飯的份兒上，求您放過肖琴姑娘吧。”

“你這個吃裏爬外的東西，真是找死。”慕容天怒吼一聲，騰起一腳，重重的踢在了老婆婆的胸部，老婆婆原本就身體虛弱，怎能禁得住慕容天這重重一腳。

隻聽“碰”的一聲，老婆婆的身子被踢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牆壁上，又反彈了回來，趴在了地上，動也不動了，血，正汩汩的從她的身子底下流出。

“老人家！”肖琴大叫一聲，跳下了床，不顧一切的撲到了老婆婆的麵前，雙手用力的將老婆婆的身子翻了過來：“老人家，您怎麽了？您沒事吧！”

此時老婆婆的額頭被撞破了一個大窟窿，正在汩汩的往外冒著鮮血，加上胸口那重重的一擊，已經是奄奄一息了，隻見她虛弱的睜開眼睛，看了看肖琴，想要說什麽，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混糊不清，艱難的抬起一隻手，想要去摸肖琴的臉，卻停在了半空，繼而重重的垂下，一顆眼淚，從她慈祥的臉上滑落了下來。

一時之間，肖琴意識到了什麽，頓時悲痛欲絕：“不，老人家，您不能死，我還沒有好好的孝順您呢！老人家，您不能死啊…您還沒有聽我喊您那個字呢，娘！”淚水頓時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

肖琴在那裏哭得死去活來，慕容天卻在一旁鼓起掌，樂嗬嗬的笑道：“好感人的一幅場麵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一對母女呢！”

聽到這裏，肖琴緩緩的將老婆婆放在了地麵，猛的轉過身，怒視了一眼慕容天道：“你這個禽獸，你這個喪盡天良的東西，你這個殺人的惡魔！”

“罵得好，使勁兒罵，本少爺就愛聽別人罵我，罵得好，本少爺說不定還有賞呢！”慕容天陰陽怪氣的笑道。

“我呸，你真不是人。”由於憤怒，肖琴似乎已經忘記了恐懼，大吼一聲，猛的奔到了慕容天的麵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的打了他一個耳光，罵道：“這一巴掌是我替那剛剛死去的老人家打你的。”

繼而又是一掌，重重的打在了慕容天的另一半臉上：“這一掌，我是替你爹娘打你的。”

慕容天頓時被打傻了，愣愣的站在那裏，竟然一動也不動。

肖琴冷笑了一聲，怒道：“這一巴掌我是替你自己打你的。”說著又揚起了手臂。

這一次，並沒有打在慕容天的臉上，而是被他給接住了，隻見慕容天一臉的憤怒道：“賤人，你敢打我，你這是找死。”怒吼一聲，右手死死的掐住了肖琴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