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傲雪灑著淚,開著車在路上狂奔著。
“吱!”她突然急刹,將車停到了路邊,情緒依然難以平複。她從觀後鏡裏看著自己那依然火辣辣的臉,用手輕輕摸了摸,然後在方向盤上趴了好一會,再度猛然發動車子,往前方駛去。
“你好,請問童雅芸小姐住在哪個病房?”東方傲雪來到了童雅芸所在的醫院。
“請稍等!”谘詢前台小姐查了一下記錄。
“你好,童小姐在三樓的加護病房,房號是303。”
“好的,謝謝。”東方傲雪點了點頭,然後往電梯走去。來了303病房,門緊閉著,門上有一個透明的玻璃小窗,透過玻璃往裏麵看,東方傲雪終於看到了喬逸飛的側影。隻見他坐在床邊,靜靜地守著,握起她的一隻手,在嘴邊吻了吻,嘴裏喃喃有語,似乎在說著什麽,眼中流露出一種極度擔憂與悲傷的神色。
東方傲雪在門外靜靜地看著他的身影,她什麽時候見過他如此擔心與難過的模樣?她站了好一會,然後默然地轉身離開,腦中突然湧現出父親尖利的話語。
“你醒醒吧!喬逸飛不可能會愛你,他對小芸的責任勝過一切,現在,他就在守在小芸身邊,他真正愛著的人隻有小芸,他對你隻是一時迷途。小芸把他當成了整個生命,為什麽你偏要執著這一片不屬於你的綠地,你就不懂得成人之美嗎?”
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掏出了手機,給喬逸飛拔了一個電話,不一會,電話那頭就接通了。
“雪兒!”
“逸飛,你知道嗎?愛與責任是兩回事,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也很擔心她。但是,請你認真地問問自己,你的心到底係在哪裏?下午三點,我在海邊等你,如果你來了,我就嫁給你!我等你!”東方傲雪簡單而直接地說完心中的話,然後掛上了電話,她知道現在不應該逼他做這樣艱難的抉擇,但是,她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嘟嘟嘟---”喬逸飛聽著那邊的回音,所有愁悶都爬上了額頭。他走到窗邊,靜望著窗外那片枯黃的老樹,帶著一種無法釋懷的茫然。最後,他出外麵抽了兩枝煙,繼續回來守著雅芸,紀偉給他買了飯上來,但他一口也沒吃。
下午兩點半,整個天色變得有些陰鬱,看似很快就要下雨,喬逸飛有些不安。究竟去還是不去?他看著床上那蒼白、尚沒渡過危險期的人兒,決心有些動搖了。尤其是伯父教訓的話語令他更加掙紮。
“你連自己的女人都守不住,怎麽做男人?”
“你怎麽可以辜負小芸?難道你還不知道你就是她的一切嗎?你的心是不是瞎了,你......你這混帳東西!”
“即使是一朵花,經過你的一番培育都會懂得格外珍惜,何況是這樣一個傾盡心思去愛你的女人,你就可以那麽輕易地將她棄之不顧嗎?一個男人最重要的學會承擔,清楚自己的責任是什麽,如果,你連一個女子的真情都負擔不起,還有什麽資格去愛另一個人?”
他不能這麽自私,他不能為了享受自己的愛情,而放棄他的責任。因為,他對雅芸有承諾在先,盡管他很愛雪兒,或者,他真的應該學著承擔。兩種心態在心底顛覆著他的思想,讓他忐忑不安。
此時,天下起了小雨,天地灰蒙蒙的一片,似乎還會有大暴雨的降臨,陣陣寒意從窗外竄進來。不好,那個丫頭可能正在海邊等著呢,喬逸飛一急,連忙拔了一下她的手機,來電已經轉到語音信箱去了,他慌了起來,他看了看鍾,已經快三點了。他隨手把窗戶關上,然後走到床邊,幫雅芸拉了拉被子,準備出去一趟。
“你一定要平安地醒過來,我很快就會回來!”喬逸飛輕輕撩了一下她的劉海。突然,童雅芸的小指動了動,接著,眼皮跳了幾下。
“雅芸,雅芸。”喬逸飛有些激動地叫了兩聲。這時,童雅芸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一雙眼眸失掉了往日的神彩,顯得有些茫然與疲憊。
“雅芸,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喬逸飛激動得有些不知所措,然後跑到門邊大喊。
“醫生,病人醒了,她醒了。”
“逸飛……我……我是不是快要死了?”童雅芸的眼睛閃了幾下,感覺到心髒處傳來一陣疼痛。
“傻瓜,你不是快要死了,是你活過來了,你到鬼門關去轉了一圈又回來了,回來了!”喬逸飛由於太過興奮,一俯身,緊緊抱住了她,眼中閃爍著跳躍的淚光。
“我還活著!”童雅芸盯著雪白的天花板,一汪清泉湧上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