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假期就要結束,周韓跟夏夏決定提早一天回公司,把拿回家的文件整理好,省得上班第一天忙死。
清優的畫展也是最後一天,熙熙攘攘沒幾個人了,有幾個工人已經著手準備把畫收起來。清優和張哲凱坐在一邊聊著天,時不時發出些許笑聲。張哲凱用他那粗短的手指幫清優捋順額前的頭發,清優含羞而笑。
周韓和夏夏走進大廳,剛好看到了這一幕,清優的樣子不是裝出來的,那是一種被人寵溺而發自內心的笑,比起她假笑起來的樣子美多了。夏夏想起了對清優的第一印象——清麗脫俗,優雅含蓄,就是她現在這個樣子。
清優看到周韓跟夏夏馬上收起了笑臉,在他們麵前,她總是喜歡把自己偽裝起來。一個是自己最愛的男人,一個是自己最恨的女人,他們傷害過清優,而清優也傷害過他們,不管這種傷害是無意還是故意,傷害就是傷害!所以在他們麵前,清優總是想把自己偽裝起來,至少在表麵上看起來,自己是高貴優雅的。
一開始接觸張哲凱,清優是非常排斥的,這個男人除了樣貌和藹一點,其他真讓她惡心得想吐。張哲凱非常欣賞清優的作品,用他的話說——清優的畫能填補自己多年來失去妻子的空虛。也許,真正的知音才能看到畫中的靈魂,張哲凱就是清優的知音。
以後,張哲凱無條件支持清優來到上海辦巡回畫展,並幫她策劃籌備一切活動,清優漸漸覺得這個五短身材的老男人其實也沒有那麽討人厭,至少他麵容和善,性格儒雅,更重要的是,他是懂自己的。
清優愛過也恨過,她對於感情已經不再憧憬,選擇跟張哲凱在一起,無關愛情,隻是勞累的時候可以有一個停靠的港灣,僅此而已。
周韓和夏夏也不想跟清優過多接觸,剛想轉身繞開,反而被張哲凱叫住了,“周總裁,在這裏遇到你真是幸會!”他挺著便便大腹一步一步走來。
張哲凱熱情地握起周韓的手,“一直想找機會拜訪你,隻不過最近都在國內國外兩麵跑,所以沒有時間。我是弘集公司的董事長張哲凱,你可能不認識我,我就在這裏二樓,以前跟郭維經常合作。”他放開周韓的手,又轉頭對夏夏說,“寧夏認識我的吧?!”
“是是是,嗬嗬,張董好!”
周韓早就從夏夏口中聽說了張哲凱,論年齡論輩分,理應是他向張哲凱問好,而現在反過來了,張哲凱還這麽熱情,周韓不禁覺得慚愧起來,“張董,您太客氣了,應該是我拜訪您才是。”
“周總裁,我很佩服你啊,年紀輕輕就把天韓集團搞得這麽好,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還隻知道吃喝玩樂…”張哲凱看到他們手裏拎著東西,也不好意思講太多,“我看找機會我們再好好聊聊,不知道我有沒有這麽榮幸!”
雖然張哲凱阿諛奉承的企圖很明顯,但畢竟是長輩,周韓當然不好意思拒絕,“可以啊,張董有空了可以隨時找我。”
“好好,那你們忙~”
周韓點頭示意,摟上夏夏的腰轉身走向電梯。
張哲凱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坐回到清優身邊。清優自然是不高興的,自己的男友向前男友如此低聲下氣,那她所有的偽裝豈不是被他們當成笑柄?!更何況她從來沒見張哲凱如此巴結一個人過,向來都是別人巴結他,而現在居然當著自己和夏夏的麵巴結周韓。
她生氣地質問張哲凱,“哲凱,你怎麽對周韓這麽客氣?”
“哦?你認識他?”張哲凱驚訝地問,“也對,你們都是澳洲的,周韓又這麽有名,認識也不奇怪~”
“我…”清優一時說不上話來,她總不能把以前的事情告訴張哲凱吧。
張哲凱沒管清優那麽多,而是自言自語著,“原來郭維的秘書寧夏是周韓的女人,怪不得天韓願意接手維維!”想到這裏,張哲凱真是氣氛而又無奈,他原以為憑著跟郭維的交情,她一定會把維維轉交給自己,卻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這麽大一塊到手的肥肉被天韓搶走了。
“寧夏?她叫寧夏夏,以前就是周韓身邊的秘書,把周韓迷得團團轉!”清優見張哲凱並沒有搭理自己,也自顧自發泄起來,“後來被趕出了天韓回到上海,想不到現在又苟且到一起了。”
“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
清優語塞,“我…我以前看新聞是這麽說的…”忽忽,好險!
張哲凱的音容笑貌一直回蕩在周韓腦海裏,總覺得這個圓滑世故的老男人有幾分麵熟。
“怎麽了?難不成被張董點化了?”夏夏湊近周韓說,“我們私下裏都喊他笑麵佛,被佛祖點化那可是你的造化啊,哈哈”
“去你的,”周韓鄙視著她,“你們這些女人就知道在背後說人壞話!我隻是覺得張董很麵熟,好像在哪見過。”
“見過也不奇怪啊,都是同一幢大樓,而且他也經常上電視雜誌,而且你不是在機場就見過他們麽?”
“不是,第一次在機場見到就感覺熟悉!”周韓努力思索著,他的記性天生就很好,任何信息隻要經過他的大腦,他都會清楚地記得,“可能,真的是在電視或者雜誌上見過吧。”
夏夏點點頭,“錯不了!”她一邊整理文件一邊說,“張董人挺好的,對誰都很和善,我聽家楠說他老婆很早就去世了,唯一的兒子也還在國外念書,他跟清優…可能都是因為寂寞才走到一起吧…”
“嗯…”周韓應答著,心裏總覺得怪怪的,可是又想不到什麽,也許是被張哲凱突如其來的熱情搞得不知所措吧,畢竟他的潛意識裏已經把張哲凱劃分跟清優同一等級的人,想到以後還要跟張哲凱接觸,要跟清優接觸,他就頭疼。
“周韓,別在那發呆啊,過來把花放窗台上!”夏夏從寧大士那裏拿了幾盆小盆栽,家裏放一些,辦公室放一些,對身體好。
周韓把張哲凱的影子甩掉,一個同是商場上的人而已,做朋友總比做敵人好吧,不想了,同在一幢大樓裏,以後免不了接觸的。他上前拿起袋子,把盆栽一個一個擺在窗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