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音樂響起,憂傷的旋律彌漫在耳,夏夏硬著頭皮開始唱著,“這裏的空氣很新鮮,這裏的小吃很特別,這裏的lette不像水,這裏的夜景很有感覺…”
大家都陶醉其中,這嗓音比起家楠的可好聽多了。夏夏唱著歌詞,心裏越發想著周韓,她想起周韓的第一次告白——“夏夏,我們在一起吧!”,可是她完全當他在開玩笑,徹底無視他,也讓他氣了好久。
“可是親愛的你怎麽不在我身邊,我們有多少時間能浪費,電話再甜美,傳真再安慰,也不足以應付不能擁抱你的遙遠,我的親愛的你怎麽不在我身邊。”
她想起在珊瑚海,周韓潛到很深的海底撈起“海之心”送給自己——“這是我冒著生命危險才找到的,你要敢磨成粉,我絕不饒你,臭女人!”她想起周韓的求婚,他親手給自己戴上那枚粉鑽,還有他知道自己懷孕時高興得不知所措的樣子。
家楠哭得越發厲害,一張一張抽著紙巾往臉上擦,眼淚鼻涕一起擦掉,郭維也靜靜聽著,夏夏唱出了自己的相思,也唱出了她的相思。
“一個人過一天像過一年,海的那一邊,烏雲一整片,我很想為了你快樂一點…”第一次相遇,第一次親密接觸,第一次吃醋,第一次生氣…關於周韓的一切一切都浮現在她腦海,“可是親愛的,你怎麽不在身邊!”
一曲唱完,大家都鼓起掌來,還吆喝著,“寧夏,再來一首~”夏夏放下麥,說自己要去趟洗手間,大家隻好放過她。
關上包廂的門,嘈雜的聲音頓時減輕不少,隔音效果真是不錯,怪不得那麽多人喜歡K歌,就是因為你在裏麵怎麽亂吼亂叫都沒人管你。夏夏一直走到走廊的盡頭,這裏有一個小陽台,她扶著欄杆往外眺望,上海的夜景真美,到處充滿了燈紅酒綠的誘惑,這世上還有幾個人能視誘惑為糞土?恐怕是絕種了吧。
夏夏掏出口袋裏的手機,按了那個熟悉的號碼,可是在按了撥通鍵之後她又立刻按了關閉鍵,她握著手機,手腕重重地敲著欄杆,周韓,為什麽不找我,為什麽不聯係我,臭周韓…
女人就是這樣,明明是自己信誓旦旦地說了不準找她,可是當對方真的如她所願時,她又會自怨自艾,抱怨對方怎麽真的不找她。
“原來你在這裏啊…”李鳴泉也從裏麵出來,站在陽台上與夏夏並肩,“這裏真舒服,你找了個好地方!”
夏夏連忙擦擦臉上的淚,“嗬嗬,讓你見笑了,我的同事們都很瘋狂。”
李鳴泉揮揮手,笑著說,“沒事,這樣才好啊,自在!”他也喝了不少。
“你回上海,那…安琪呢?”
李鳴泉忽然止住笑容,望著下麵的車水馬龍,“分了唄,人啊,都受不了物質的誘惑。安琪是這樣,我也是這樣,那時候如果我不是急功近利想升遷,也不會傷害你,更不會丟了工作…”
“還記著啊,你沒傷害我,真的!”夏夏根本沒在意,李鳴泉的利用就像被蚊子叮了一口而已,叮在哪都不記得了,“我反而要謝謝你,是你讓我跟他更加靠近…”
李鳴泉熟練地點了一根煙,“那你怎麽回來了?周韓呢?”他一口一口吐著煙霧,在夜景光的照射下格外明顯。
夏夏看著李鳴泉抽煙的樣子,不禁想起了周韓,周韓也常常在這樣的夜晚一個人在陽台或在路邊,大口大口抽著寂寞的香煙。她輕歎一口氣,“可能…是我們沒緣分吧!”
“你還相信緣分這東西?”李鳴泉轉頭看著她,“是不是江華在搞鬼?!我看到新聞知道他被抓緊監獄的事。”
“有點關係吧…不過主要是我太弱了,隻有受欺負的份!”
“加油吧,你現在跟以前完全不同了。以前傻傻的什麽都不懂,隻憑著性子做事,現在連郭維都很欣賞你。”
夏夏有點不好意思,“人總要學會成長嘛,看得多了自然也懂得多了。我一直不知道,出來了才發現,我在周韓身邊不知不覺學了好多東西!”
這時,家楠跌跌撞撞地衝到陽台,“你們怎麽都在外麵啊,”她上前一手一個拉著兩人往裏走,“不準落跑了,都給我K歌去!”
回到包廂,裏麵還是同樣的嘈雜,不同的是大家都喝多了,一群人鬧到半夜才散場。
小區裏,夏夏背著喝醉的家楠回家,幸好公寓有電梯,不然夏夏還真不知道怎麽把她背上去。
一進屋,夏夏連忙把家楠扶進洗手間,家楠對著馬桶大吐起來,還好速度快,不然遭殃的可就是她了。
“陳逸恒,你這個王八蛋,嘔~”家楠對著馬桶大罵,要不是夏夏抓著她的頭發,她根本沒力氣抬頭,“你娶老婆爆車胎,你生孩子沒**,嘔~”
夏夏心疼地拍著家楠的背,“好了好了,吐完再罵!”看到家楠嘔吐出來的東西,她自己都反胃,“看你下次還要不要喝這麽多酒,吐死你活該,難受了吧?!”
“嗯…”家楠腦子是糊塗的,隨便應著夏夏,然後吐完直接躺倒在冰涼的瓷磚地板上當床睡,嘴裏還呢喃著,“陳逸恒.. 陳逸恒…可是親愛的,你怎麽…不在我身邊…”
夏夏又氣又無奈,聽到家楠嘴裏還哼這那首歌,她自己也晃神了,都是這歌惹的禍!
她費了好大的勁,才把醉死的家楠扛進了房間,這裏還是他們的新房。夏夏環顧四周,“雙喜”還貼在衣櫃上,可能是沒粘牢,一邊已經垂了下來,她走進撕下來揉成一團,順手扔進垃圾桶。牆上還掛著兩人的婚紗照,如果人生能像拍照一樣把時間定格在幸福的一秒,那該多好。
陳逸恒走了一個月,因為愧疚,他把所有的東西都給了家楠,其實也不能全怪陳逸恒,可是男人做了就要負責,管你是酒後亂性還是逢場作戲,至少他傷害了那女孩,也傷害了家楠。
夏夏看著床上呼吸均勻卻有濃濃酒味的女人,心裏很不是滋味。如果時間能重來,她一定不讓陳逸恒掏腰包替自己請客,原本想著會有機會還的,可是現在永遠也沒機會了,這讓她覺得自己好像欠了他什麽一樣。
她看看時間,已經淩晨兩點了,好在明天是周六,不用急著早起,看家楠這個樣子她也不放心走。好吧,寶貝女人,今晚就給你當靠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