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吃得很開心,寧大士盼了這麽久終於等到了這一天,他說自己生的這場大病很值,把女兒都找到了。晚飯過後,清優回海濱別墅,寧大士站在門口張望著她離去的方向好久。
“爸,姐姐走了,你進來吧!”夏夏上前攬著寧大士的手臂,“反正她會經常來的啊。”
“唉,要是一家人能住在一起,那就更好了,不過清優有自己的工作生活,忽然改變一切怕會不習慣吧。”寧大士現在的心裏一直念叨著清優,“夏夏啊,如果你早點請清優到家裏來做客,說不定我們早就能團聚了。對了,你們怎麽認識的?是在一起上班嗎?”
“我們…”夏夏一臉為難,不過父親總會知道的,想瞞也瞞不住,幹脆直說好了,“清優就是周韓以前的女朋友…”
“啊?!”父親瞪大了眼睛,天哪,這世間的緣分真是太奇妙了,“那…那你跟周韓…”
不想讓寧大士繼續問下去,夏夏立馬故意朝他做了個鬼臉,拉長眼睛翻起豬鼻子,“爸,你看我醜不醜?”她怕不掩飾一下自己會哭出來。
寧大士此時才悔悟,怪不得夏夏一直推三阻四的,原來清優就是周韓的前女友,那麽自己這陣子每天對夏夏的追問豈不都像尖刀一樣滑在她心上?他自責地捂著胸口,大口喘著氣,“真是孽緣啊…”他不久前心口才被滑過刀子,當然知道那種痛。
“爸,”夏夏急了,連忙拍著寧大士的背幫他順氣,“你別急啊,這沒什麽的,真沒什麽…”
夏夏扶著父親回到屋裏坐下,蹲在父親跟前,抬起頭,清澈的眼睛望著父親,“爸,我都想開了,你看我不是把姐姐帶回家了麽,以後會怎麽樣就順其自然吧,隻要我們一家人能在一起就行了。”
“夏夏,你怎麽不早說啊,至少我不會逼得你這麽緊,你們都是我的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論你們誰受傷害,我都舍不得啊。”寧大士摸著夏夏的腦袋,“爸看得出來,周韓心裏是有你的,可你又不想傷害了清優,更何況她又是你姐,這可怎麽辦啊…”
寧大士以前還能理智地幫夏夏分析,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事情走到這一步,不是簡單幾句話就能說通的,找到失散多年的女兒固然高興,可是讓夏夏受這麽大的委屈實在於心不忍。
“爸,這是我們的事,你不用操心,真的!姐姐受的苦比我多多了,她也不吭一聲…我還年輕啊,以後的日子還長得很。”夏夏低垂著眼睛,眼淚在打轉,靠在父親的腿上低語,“我跟周韓遇到的時間不對,也許晚一點遇到,他就是我姐夫,那就對了…嗬嗬…”
寧大士不說話,隻是讓夏夏靜靜地靠著,這個倔強的女兒從小就被他丟在了上海,要說遺棄,她不也是被“遺棄”的麽,他怎麽隻想到對清優的愧疚,沒想到對夏夏的愧疚呢?可是夏夏說得對,這是年輕人的事,兒孫自有兒孫福,做父親的除了給女兒們一個安穩的家之外,其他的幫不上忙。
把父親扶回房後,夏夏也回到自己的房間,她習慣性地從櫃子裏拿出周韓送給她的珍珠貝,沉睡在裏麵的“海之心”依然璀璨奪目,像一顆飽滿的眼淚。夏夏將珍珠拿出來握在手心,體溫慢慢傳到了珍珠上,現在是一顆溫熱的眼淚的,裏麵充滿了她的體溫。夏夏倒頭鑽進被窩裏,不禁默默地念出聲,“周韓,你怎麽還不回來,周韓,周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