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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震撼

“時間到了,你們遊過去吧!地址記好了,到時候那邊有人接應你們,他媽的慢慢吐吐幹什麽。”一個人走船艙嘴裏罵罵咧咧,催促那些還留戀火盆溫暖的人們快點跳海。

“我們當中有個人出去還沒有回來?”跟夏斌談話的那個年輕人,看了看剛出去的夏斌還沒有回來,奇怪的問道。

“那麽多廢話幹什麽,您破命能和人家比,保佑自己不掉大海裏喂鯊魚吧!”招致來無情的譏諷。

眾人怏怏站起身,心中暗罵著同人不同命,在“撲通”“撲通”的跳水聲中,看見一個個腦袋在水麵上浮浮沉沉,向著遠方燈火輝煌之處遊去。

夏斌坐在駕駛室裏,看著眼前發生的事情,心中無限感慨,有錢能使鬼推磨,古人誠不欺我。暫時告別了沒頂之災,靜靜等待著…。

“走吧!”船老大走進船艙,看著夏斌嘴角帶著笑容,但是這個笑容,讓夏斌感覺裏麵好像什麽內容,實在令他感覺不寒而栗。本能在抗拒著這個召喚,但是身體對未來自由的渴望,讓他不由自主地站起來,戰戰兢兢跟在他的後麵,向船尾走去。

“我親自送你過去,到時候千萬別忘了你的承諾。”船老大叮囑了一句。

“你放心隻要將我送過去,肯定不會少了你的。”夏斌笑著說道。

在船尾有一艘小汽艇,兩個人走上去,船老大解開纜繩,衝船上招了招手,說了一聲“坐好。”打開油門猛地一拉。可能聲音低夏斌沒有聽明白,一個踉蹌坐到了甲板上。

“哈哈哈哈”船老大發出豪邁的聲音,在海風中的鼓蕩下四下擴展開來,很快消失在平靜的海麵上。

“王八蛋!”夏斌在心中暗罵道,臉上露出無可奈何的神情,心裏巨大的落差,讓他有種悔不該當初的感覺。

在強勁的海風吹拂下,他們很快安全的到達目的地,踩在鬆軟的沙灘的上,懸吊在半空中的心終於落到了踏實的位置。忽然有一種想哭的感覺,應該走的路至少已經完成了一半。摸了摸貼身保存的護照和機票,隻要熬過今天,這剩下的路也會很快的走完。

“嗬嗬,怎麽樣現在踏實了吧!”船老大在一旁說道。

“謝謝,實在太感謝了。”夏斌轉過頭看著對方,臉上露出感激的神情,“咱們找個地方待一會兒,等到銀行一開門我就帶你取錢。”

“嗬嗬,不值得感謝什麽,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呢!”借著晨曦的微光,夏斌看見對方的嘴角,露出一絲令他膽寒的笑容,

心中咯噔一下,急向後退了好幾步,帶著驚恐的神情看著對方,“你,你想要幹什麽?”

“嗬嗬,沒想要幹什麽,隻不過想從你身上得到點富貴。”船老大看見他驚恐的表情,很滿意自己的說話效果,雙手抱在胸口,仿佛看見一個肥美的獵物已經掉進了自己的陷阱。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我答應給你的東西肯定給你,但是你也要講信用,我可是要報警的。”慌亂的腳步向後退著,剛才還鬆軟的沙灘,此刻卻成為他逃離的桎梏,急切中腳下一絆,整個人倒在沙灘上。他剛才的一番話,就像與非洲土著講文明,實在起不到任何的效果。

手忙腳亂的往起站,忽然看見眼前多了好幾雙大腳,抬起頭看見自己的麵前站了幾個絕非善類的人,望向他眼神中露出殘忍而又貪婪的目光,活像一輩子沒見過女人,忽然眼前出現寸縷未掛的美女。

“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麽?我警告你們千萬別亂來,我要報警的。”夏斌嘴裏徒勞說著令對方嗤之以鼻的話語想站起身來。沒想到一股力道從自己胸口傳過來,令他無法抗拒的再一次倒在沙灘上,隻不過這一次是別人幫了他一把。

“你們他媽的幹什麽,搞不好這老小子掛了,咱們連根毛都撈不到,看點天快亮了,把他帶走。”耳朵聽到有個聲音傳來。接著自己就被好幾個有力的臂膀,從沙灘上抓起來。

“你們要幹什麽,救命啊!救…”沒等他喊出第二聲,一團帶著腥臭的破布堵在自己的嘴裏,讓他肚裏麵翻江倒海想吐出來。嘴被死死地捂住,眼淚和鼻涕流了滿臉。

在自己拚命掙紮的動作下,在不可抗拒的力量下,被人塞到一輛麵包車裏,向著遠方開去…。

孫定邦來到辦公室第一件事情,就是拿起電話撥通夏斌辦公室電話,等了一會兒無人接聽。摁斷電話撥通對方手機號碼,還是處於關機狀態。放下電話想了一會兒,又拿起電話摁動了幾個號碼,等了一會兒。

“興茂有夏斌的消息沒有?”在得到自己失望又意料之中的答複,沉默了一會,電話那頭也作出同樣的動作。

“興茂你來一趟我的辦公室,咱們兩個人共同向上級匯報這件事情吧!”孫定邦的言語很平淡,但是王興茂能聽出來對方的憂慮和無奈。

放下電話,感覺到頭皮一陣發麻,日他奶奶的,幹嘛省委那邊不跑上兩個,非要在自己政府這邊出事,這下子還真的不好向上麵交代。但是事情已經出了,想要遮掩下去已經成為不可能的事情。

這幾天政府裏麵議論紛紛,話題驚人的一致,都是在相互詢問暗自猜測常務副省長夏斌的去向,說什麽的都有。就差說夏斌放著副省長不幹,跑到非洲某個部落當酋長,過上了寧當雞頭不當牛後的幸福生活。迫不得已自己站出來辟謠,說夏斌被拍出到外麵學習考察,過一段時間就能回來。也不知道這些人怎麽想的,看來有時候人的想象力真的很豐富,尤其在官場上的人想象力更甚。一有點風吹草動,就能渲染成十級以上的颶風。估計把這些人拿到廣告界,都是不出世的奇才。嘴裏苦笑了下,站起身向門口走去。

董柏言這些天一直忙活職代會的事情,光華機械廠的上層建築,在廉政風暴席卷下消耗殆盡,隻剩下自己還有韓慶功以及劉航安守著偌大空空的家業操持著這些事情。每天一睜眼就開始忙活直到閉上眼睛,真恨不得將一個人劈成兩半來使。

每每這個時候,又埋怨起吳桐昌實在不夠意思,竟然下這樣的“毒手”,給我哪怕再剩一個也好。他到忘了,當時自己恨不得將這群王八蛋統統拉出去槍斃,在得知這些年他們從職工身上撈到多少好處之後。

電話響了,看了看號碼連忙接起來,“老板您有事?”

“職代會準備的怎麽樣了?分廠籌備工作準備的怎麽樣了?”一張嘴就是兩個怎麽樣,問的董柏言有些發蒙。

“正在緊張的籌備中。”董柏言據實相告。

“能不能快一點,加快點進程。”周衛國的語氣聽起來很急。

這那裏是快點的事情,就算你催我上吊,也得讓我選好一棵樹,然後挽上繩子,再把脖子套進裏麵吧!心裏埋怨著但是嘴上笑著說道,“老板怎麽了,前兩天您還不是挺讚同我的意見嗎?”

“柏言,現在此一時彼時,難道你不知道夏斌的事情?”周平安的語氣裏透露著神秘。

“夏斌,夏副省長?”董柏言驚疑的問了一句。

“看來你小子什麽也不知道啊!這可不是你一貫的為人,以前有些風吹草動,可是逃不過你那雙賊耳朵。”雖然周平安開著玩笑,但是董柏言聽出對方一絲提醒和責備的意思。

“嗬嗬,老板的教誨時刻銘記心間,夏斌到底怎麽了?老板據我所知,目前好像還沒有牽扯到他的身上。”董柏言笑著說道。

“這老小子耳朵靈得很,不知道從哪裏得到不利的消息,很有可能腳底抹油溜了。”周衛國語調很輕鬆,言語中有種說不出的快意。

“啊!真的?”董柏言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你現在明白我為什麽這麽著急了吧!”周平安意味深長的說道。

“嗬嗬,老板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您放心,我盡快將這兩件事情搞定,我可是靜待您勝利的好消息。”董柏言壓抑住心中的震驚,嘴裏開著玩笑。

“行了,你別給我賣好,抓緊時間將這幾件事情辦好,到時候有你小子的好處。”周平安雖然心中很高興,但還是壓低了聲音,極力表現出自己的威嚴,但是話語裏麵卻透露著掩飾不住的欣喜。

放下電話董柏言考慮了一下,站起身來到劉航安的辦公室。

“老劉事情準備的如何?什麽時候能準備好?”披頭兩個問題直接將矛盾轉嫁到劉航安的頭上。

“差不多了,估計下個禮拜就可以召開職代會。”劉航安笑著回答,看見董柏言的臉上露出躊躇之色,心中暗道,看來董廠長有些著急。急忙改口道,“快一點有可能在星期五召開。”

“星期五?今天是星期二,老劉咱們能不能再辛苦一些,加快點進度,畢竟全廠職工都等著呢!”董柏言遲疑了一下,用商量的口氣問道。

“董廠長這…”劉航安麵露為難之色,遲疑了半天才說出後半句話。“董廠長要不這樣,我再加加班爭取在星期四召開,您看怎麽樣?”

“老劉真的辛苦你了,我可是代表全廠職工感謝你啊!”董柏言笑著說道。

“董廠長您可千萬別這麽說,我就是盡力做自己的事情。”劉航安有些不太好意思,笑著說道。

“對了老劉,等職代會開完,你可要琢磨琢磨分廠的事情,將來生產的事情,可全靠你了!”

“董廠長您放心,士為知己者死,就算拚了我這把老骨頭,也要換得光華機械廠的再次崛起。”聽到這句話,劉航安的心裏充滿了對未來憧憬的希望,臉上露出鄭重的表情。

“老劉,咱們現在也沒有辦法,時不待我啊!我們隻有跑在時間的前麵,才有可能追回以前失去的時間,我希望你能理解,可千萬不要把我看成敲骨吸髓的萬惡資本家啊!”董柏言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劉航安剛想說什麽,董柏言擺了擺手接著說道,“這些天你們很辛苦我知道,你們很累我也知道,但是航安我們現在都是從零開始,甚至可以說從負數開始。如果不下到比別人多十倍甚至百倍的辛苦,根本無法追上以前的那些對手,更別說超越過他們,畢竟我們已經被他們甩出好遠。現在除了披荊斬棘艱苦卓絕共同奮鬥,從如林的強手裏麵殺出一條血路之外別無他法。”

“我們已經沉寂了夠久,是應該發出我們聲音的時候,就讓這個聲音再一次讓我們的職工奮進;就讓這個聲音再一次讓我們的對手戰栗;就讓這個聲音再一次讓我們的廠子的名字響徹華夏大地。”董柏言的臉上露出堅毅的表情,眼神當中充滿信心。

“雖然現在我無法給你們什麽,有的也許隻是一張無法兌現的承諾,但是我還要說,隻要光華機械廠再次能夠複興,我會讓廠裏的每個職工臉上都煥發出久違的笑臉;我會讓廠裏的每個職工生活都再次富足起來;我會讓廠裏的每個職工不再三世甚至四世蝸居在狹小的空間裏;我會讓廠裏的每個職工走在大街上再次感覺到那些羨慕的目光,隻要你們給我多一點時間,一定會讓你們感受到那一天,請你們相信我。”董柏言伸出手拍住劉航安的肩膀,使勁握了握。

劉航安從他的手上感覺到強烈的信心,自己的情緒似乎被著信心點燃,渾身重新注入了充沛的活力,多日積攢下來的疲憊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不屈的信念和昂揚的鬥誌。

“董廠長我們相信你,我們都有眼睛都能看見,已經好久沒有像您這樣的廠長,實心實意的為光華機械廠謀出路。這些日子您廢寢忘食跟我們共同工作。忙碌的組裝機器生產線的地方能看見您的身影;忙碌的工廠規劃現場能看到您的身影;忙碌的職代會籌備工作裏還能看到您的身影;忙碌的技術攻關小組裏還能看見您的身影。試問有這樣忙碌的廠長,我們怎能不相信?董廠長我們相信,我們真的相信。”劉航安說到動情之處,眼圈泛紅似乎有什麽東西就要奪眶而出。

“老劉。”董柏言激動的叫了一聲,兩個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夏斌被蒙上眼睛堵住嘴,在對方的挾持下,來到了一所房子裏麵。蒙在眼睛上的布子被扯開,還沒等他眨眼適應周圍的環境,背後就有股大力傳來,身體踉踉蹌蹌跌進房間裏。緊跟著傳來砰地一聲,房門被緊緊鎖死。

使勁揉了揉眼睛,適應了周圍的昏暗,看到身處一間不到六平米的小房子,除了一張床外再無別的東西。在對麵牆上開了一個小小的窗戶。目測了一下,就算窗戶開在自己能力範圍,能夠爬上去的位置,就算自己再瘦成皮包骨頭的程度,無論如何也爬不出去,更何況上麵還焊這好幾根鋼筋。

可能是嘴裏塞得破布在一路上適應了,這個時候到忘了往出掏。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伸出自己的手艱難的掏了出來,這群王八蛋塞得真的好緊。隨後看到布子上,泛著黑幽幽的光芒,再也忍受不住,翻江倒海般佝僂著腰使勁嘔吐起來。就連隔年還未來得及消化的東西,都讓他一點不剩搜刮的幹幹淨淨。

好不容易抬起那張麵色蒼白的臉,感覺渾身的骨頭都好像被抽光,帶著最後僅有殘餘的力氣爬上床,盡管看上去那塊令他惡心不以的破布,似乎是從這張床的床單上撕下來的。

噩夢肯定是噩夢,也許自己一覺醒來,還會坐在那間寬敞明亮的辦公室,頤氣使指對著那些帶著討好笑容的下屬發號施令。嘴裏喃喃的念著不知所雲的話語,帶著一路上受到的驚嚇,伴隨著嘔吐完之後的無力,沉沉進入到夢鄉。

過了好久,小小的窗戶斜射進夕陽的餘暉,給這間狹小的屋子增添了些許亮色,夏斌從睡夢中醒來。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確定自己真的不是在做夢,慢慢從床上坐起來。

目光呆滯的盯著門口,飛機的呼嘯聲傳來,他猛地跳在床上,用手死死抓著冰涼的鋼筋,使勁的向往看去。銀白色的飛機在空中漸漸遠去,很快由大變小,消失在朵朵浸透了殘餘紅色的雲彩中。看了看腕間手表,本來自己應該搭乘這架飛機到大洋彼岸與妻兒團聚,但是此刻他卻還停留在這裏,等待著未知的前路,他能想到這個前路前景應該很暗淡,很暗淡。

剛才的動作,似乎將他睡了一天,積攢下來的精力全部用光。手慢慢的鬆開那冷意刺入自己的骨髓的鋼筋,身體慢慢的靠著牆一點點滑落,最後P股終於在床上找到了支撐點。但是下滑的趨勢還沒有停止,就這樣一點一點繼續,直到整個人倒在床上,就像一個露天在寒風中的乞丐,整個人蜷縮成一團,顫抖著,顫抖著。

淚水慢慢流淌出來,無聲的飲泣慢慢轉換為低低的嗚咽,嗚咽聲慢慢升級到低沉的哭聲,最後終於在嚎啕上達到了高潮,狹小的空間裏充塞著那份哀傷無助和悔恨。

孫定邦和王興茂向上級匯報這件事,他們相互看著,但又試圖躲避著對方的目光,就像情人之間的眼神。盡管這樣他們都明白對方的想法,這件事情怎麽才會將自己責任降到最低,最大幅度的讓對方去接受上麵的處罰。

他們已經等了好久,還是沒有回音。桌上的紅色電話機似乎線路出了故障,怎麽如此長的時間,還沒有響起。兩個人相互對視了一下,然後迅速避開。

孫定邦手裏拿著鉛筆,敲擊著桌子。單調的當當聲,刺激著王興茂的心髒。煩人真他娘的煩人,他的神經被這個單調不斷重複的聲音,刺激著一遍又一遍,而且頻率相當的頻繁。他有些懷疑,對麵的那個人是不是居心有些不良,想用這種方式先將自己折磨瘋,然後再將所有的過錯堆到他的身上。這樣即達到了有人背黑鍋的目的,又可以兵不血刃的消滅一個對手,然後那個老混蛋還不用負任何法律責任,這實在是一箭三雕的好計。

他眼睛盯著那根鉛筆,真的很有種一把奪過來,然後帶著滿腔怒火將它折成幾段,最後用盡全身力氣伴隨著嘴裏的唾沫將它狠狠的摔在那個老混蛋的臉上,如果這樣做估計肯定會很爽,如果這樣做說明自己真的瘋了。如果這樣做說明自己已經不再是自己。王興茂目前沒有發瘋的可能,隻好坐在那裏,接受無奈的現實。

其實他並不懂得欣賞,孫定邦敲的是《將軍令》,隻不過將自己滿腔的慷慨激昂訴諸於筆端,將自己的憤懣與焦灼轉化為敲擊的力度,將自己對夏斌的抱頭鼠竄行為的鄙視和不齒傾注在節奏中,倒也自得其樂。隻不過沒想到,自己自娛自樂的舉動,卻轉化為音波攻擊手段,令自己的對手實在不堪其擾。

他媽的來而不往非禮也,王興茂憤憤不平的想著,這個時候他才想起來,原來自己還有殺手鐧沒有使出來。掏出一包煙,抽出裏麵一顆放到嘴上點著,美美的吸了一口,將厚重的青煙從嘴裏吐出來,稍稍用力,向孫定邦的位置飄去。你有音波殺人於無形中,我有煙霧毒氣奪人性命在旦夕之間。嗬嗬,看一看到底誰最後能占據上風。得意的又吸了一口,接著吐出來,就這樣煙霧遊走於空氣之間,很快就來到孫定邦的麵前。

什麽味道,大熊貓?這小子在我麵前抽煙,實在是可忍孰不可忍。難道他不知道我戒煙了嗎?他這不是在引誘我犯錯誤嗎?我已經有兩個月沒抽煙了,這不是逼我重蹈覆轍嗎?如果我再抽,那以前的戒煙初步成果,不就化為東流水嗎?這個王八蛋,太險惡了吧!心中暗暗罵道,但是又不好意思明說,畢竟對方和自己一個級別,總能那對待下屬的說話方式,來喝斥對方。估計他就抽一根,抽一根就不會再抽了。心中拿這句話,三番五次的寬慰自己。

看見王興茂嘴裏香煙的長度逐漸減少,慢慢燒到了煙P股的位置,心中不禁歡喜起來,看來這下有盼頭了。沒想到對方的手又摸到煙盒,從裏麵拿出一隻,對著煙頭將嘴裏新的煙卷點燃,然後將煙頭摁到煙灰缸裏,繼續開始了吞雲吐霧。

這個王八蛋實在有些混賬,看見我坐在對麵,也不懂得收斂一些,難道這點事情還用我教你嗎?咳嗽了兩聲,想提醒對方主意。但是看到對方麵色沉重似乎在考慮著什麽事情,根本可能就沒聽見。手裏的鉛筆敲得越發急促,現在根本不是《將軍令》,而改成了《滿江紅》。

周衛國站在辦公室裏,焦灼的走了幾步,他實在拿不定主意,是不是再催催董柏言。真的很希望對方有仙家手段,隻消幾點甘露,就能讓光華機械廠起死回生,重新散發活力。

當然他也知道董柏言的本事,仙家手段是指不上了,但是行政手段這小子可有一套,也不知道這一次能不能給自己爭口氣,讓自己這個老板當的更加舒心順氣。

他媽的,夏斌這小子實在不是玩意,對於你跑哥們舉雙手讚成,實在不夠再加上兩隻腳,但時候也未免有些早。要跑你也等到光華機械廠有起色的時候再跑。到時候說不定哥們一時心軟,記掛著你的情意,給你湊點路費啥的。總而言之一句話,噶跑的時候不跑,不該跑的時候亂跑。就跟現在有些跑官的人,跑不得其法一樣,出發點雖然是好的,最後的事情卻是事與願違。

算了呆在辦公室也沒意思,到下麵轉轉散散心也好,就到董柏言那小子那,第一表示慰問,第二表示重視,第三表示關切,第四也是最重要的,督促一下,想到這裏打定主意。

董柏言正在和技術小組裏的技術員們共同論證,齒輪變速箱在生產中可能遇到的問題,所幸的是技術參數都有,省了不少力氣。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基本敲定了工藝流程線,以及一些比較難突破的工藝手續。

長長地舒了口氣,董柏言看著大家激情高漲的臉龐笑了,“在職代會開幕前,我想讓新的生產流水線動起來,最好能製造出一台成品,好向職代會獻禮,也不知道這份禮物能不能搗鼓出來?”眼睛在這些人的臉龐上劃來劃去。

新任技術組組長,董柏言他二舅老蘇同誌沉吟了一下說道,“如果生產線調試好,估計沒有問題。但是目前這生產線一時半會很難組裝起來,這樣的話,實在有些…”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看著董柏言。

董柏言知道對方想說的話,看來有些沒戲了,心中不禁有些失落,算了羅馬城也不是一天造就的,心急也吃不了熱豆腐,隻要機器動起來還愁沒活幹嗎?心下一陣釋然。

這是振興在旁說道,“大批量肯定是不行,不過一台兩台我想還是沒問題的。”

眾人將目光放到他身上,詫異的看著他。蘇泉有些氣惱,這小子未免太不給自家老爺子的麵子,竟然反駁自己的話,用警告的目光看著他。

“真行你說說自己的想法。”董柏言很有興趣的看著他。

“我想既然工藝流水線,現在還達不到批量生產的程度,我們不如將這些工藝拆分開來,利用現有的設備生產出所需的零部件,然後重新組裝起來,我看在職大會前生產出一台兩台還是沒有問題的。”振興沒有看老爺子警告的目光,直接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董柏言眼睛一亮,對啊!這個問題自己怎麽沒有想起來,帶著讚許的目光向振興點點頭,然後轉過頭看著眾人問道,“你們覺得這樣有沒有可能?”眼中露出狂熱的光芒。

“臭小子,你怎麽不早說?”蘇泉臉上露出笑容,警告的目光此刻轉化為濃濃的欣慰以及慈愛之情,這小子還真行,腦袋瓜子轉的還是蠻快的。

“我,我這不是才想到嘛!”振興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眾人立刻爆發出善意的笑聲,董柏言笑得最響亮也最開心。

“什麽事情讓你們這麽開心啊?”一個聲音傳過來。

眾人轉過頭,董柏言一看,呦!這不是自家老板嗎?連忙分開眾人走上去,臉上帶著笑容,“周省長您怎麽來了?”

“怎麽難道不歡迎我?”周衛國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反問了一句。

“看您說的,這哪能啊!”這回輪到董柏言不好意的撓撓頭。

轉過頭麵對眾人高聲說道,“同誌們,周省長在百忙之中抽時間來看望大家,熱烈歡迎。”率先鼓起掌來。

眾人聽完董柏言的話先是一愣,緊跟著明白過來,舉起雙手使勁的鼓起掌來,氣氛是相當的熱烈。

周衛國滿意的舉起手,做了一個向下壓的手勢,眾人放下拍得有些生疼的手,靜靜等待著下文。

“同誌們讓我們再次以熱烈的掌聲,歡飲周省長給我們講話。”董柏言再一次調動大家情緒,屋子裏有一次響起熱烈的掌聲。

周衛國將剛才的手勢又做了一遍,大家放下更疼的手掌,但是臉上卻露出激動的心情。是啊!光華機械廠已經很久沒有,省級以上領導來視察工作。周省長的光臨,說明省委和省政府沒有忘記我們,他們時刻關心著我們,光華機械廠真的有希望了。

“同誌們我進來不是給你們講話,是來看望你們,看到你們的樣子,我很欣慰。因為在你們的臉上,沒有了往日的迷惘和頹唐,有的是高昂的鬥誌和對未來的憧憬。你們的精神狀態讓我很欣慰,你們的麵貌更讓我高興。我從你們身上看到,光華機械廠真的有希望了。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聽,也不想再提,就讓我們抓住成立分廠的契機,立足現在共同展望未來,我保證會全力以赴支持你們…”周衛國神情激昂的講著話,底下的人聽得很認真,不少老工人還留下了激動的淚水。

董柏言看著他們,心潮難以平靜,這是一群多麽淳樸善良的人,他們要求的並不高,哪怕就是幾句話,他們需要的是承認和認同。看著他們,似乎自己的血脈也跟著他們一起湧動,不知不覺也流下了淚水,同時也感覺到身上的重任是那樣的沉重,但是這種沉重不同以往,是催他奮進的沉重。“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句話鼓舞著他的心潮久久難以平靜。

“同誌們,隻要我們心向著一個方向努力,我想在不久的將來,一個嶄新的光華機械廠,會重新出現在世人的麵前,到時候你們會得到失去的榮耀與尊嚴。”

周衛國的話語不多,但是很有穿透力,深深鼓舞著每一個人的心房,掌聲在一次響起,而且久久不落,屋子外麵也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原來聽說周省長來廠子慰問,不少職工聽到這個消息後,從四麵趕過來,呆在外麵聆聽他的講話。

周衛國以為自己久曆宦海,自以為心早已鍛煉的刀槍不入,但是他被這樣的場景深深感動,他被職工們眼中期盼的目光所感動,他被那職工們久久不曾停息的掌聲所感動,他被那職工們臉上虔誠的表情所感動。

周衛國站在那裏,做了一個令人驚訝的動作,向著眾人深深鞠了一躬。

震撼,真的很震撼,省長竟然向老百姓鞠躬,人們被他的所驚呆,董柏言更是手足無措,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該做什麽好。就這樣愣著,愣著。

周衛國直起身子高聲說道,“光華機械廠的複興,就靠諸位的努力了。”眼圈紅了,聲音有些哽咽。

靜默,靜默,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每個人摒住了呼吸,呆呆的看著周衛國。慢慢董柏言拍起了手掌,一聲兩聲三聲四聲,十聲百聲千聲,最後所有的掌聲會聚在一起,形成巨大的洪流,將在場的每個人淹沒,眾人都沉浸在得到承認的喜悅中。這種激情真的很久違了,久違到他們已經快要忘記的程度,但是今天重拾舊日的記憶,讓他們如涅槃重生…。

董柏言看到了希望,他仿佛看到一條嶄新的康莊大道出現在眼前,他要帶領著這群人,奮力向前奔跑,雖然前麵會有些艱難險阻,但是他不會退縮,一往無前,因為他看見幸福在向這群人招手。

紅色的電話機終於響了,兩個人猛的抬起頭,眼睛盯在那裏,霍的站起身來,都想去接電話。孫定邦看了王興茂一眼。對方訕訕笑著又坐回到沙發上,繼續的噴雲吐霧。

將手放到話筒上,心裏真的感覺想接又不想接,他既盼望著事情的結果,又害怕著事情的結果。終於將話筒拿起來,放到了耳邊…。

(不好意思少了一千字,比原定計劃,不過總算補償了一點原來所欠下的債,蘋果心裏好受了一些,希望各位書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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