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再下襄陽城
襄陽城下,張俊帶著三萬神武右軍威風凜凜的立於城下。看著城頭嚴陣以待的金兵,張俊不由冷冷一笑,扭頭對身邊的將領說道:“金兵是越來越不長進了,竟然學會了龜縮在城裏,哼,派派一隊人馬上前去罵陣!”
中華文化源遠流長,這罵人的藝術也是博大精深,近百嗓門震天的漢子一字排開,站在弓箭的射程之外天南地北各地方言開始漫罵,先是從城內金兵主將開頭,然後其下各級將領均被涉及,再然後就是上述十八代,罵的是天昏地暗。半個時辰過去,城裏金兵倒也沉得住氣,愣是沒有半點動靜。這也怪不得他們,敖齊爾早已派人通知,隻需嚴守城池待宋軍來攻,不可出戰,違者軍法從事!
縱然有再大火氣有這道將令壓著也不敢動彈,可惜這回襄陽城內全部是金人,並沒有漢人簽軍隨行,所以金將原本想組織一支罵戰隊的願望也不得實現,隻能給所有將士每人頒發兩枚棉球,堵住耳朵當沒聽見就是。
一個時辰過去了,罵戰隊眾神武軍將士嗓子也冒煙了,隻好歇戰回去喝水休息,待到體力養足再來出戰!
左等右等,依舊不見城內金兵出戰,張俊不禁惱羞成怒,將一隊剛剛撤回來的罵戰隊拉出去一人賞了三十軍棍。怨不得他生氣,若是城內金兵不出戰,就得動手攻城了,那樣一來的話傷亡就會大增,不填進去一萬人,休想將城高牆堅的襄陽拿下。自己還想著拿下襄陽後,再揮兵將被偽齊人馬占領的光化軍以及棗陽再攻克呢。若是進攻襄陽就有這麽大的傷亡,那攻占其他兩座城池更本就是做夢!
不過現在也沒辦法,隻能強攻了,畢竟襄陽比起其他兩座城池來價值要更加大一些,拿下襄陽就是大功一件!也不拖拉,直接命人擂起戰鼓,當初為了以備萬全早已準備妥當的雲梯便在一隊隊士卒肩扛手抬之下衝向城牆。不過這次僅僅隻是猜測試探,所以出動的也就有三千人馬,襄陽城城牆寬廣,這麽以分散下去,倒是顯得稀稀拉拉。
就算是這樣,立於城頭的金將也是緊張得不得了,畢竟以前隻帶著人馬攻打過城池,這守城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一時竟不知該做些什麽。他是這樣,手底下的將士也好不到哪去,有的要拿弓射箭,有的要搬著大石頭準備砸人,整個城頭亂作一團。眼看著宋軍越來越近,金將終於下定了決心,生搬硬套就可以!一聲大喝:“弓箭手準備,聽我號令準備放箭!”一眾立於身後的侍衛也跟著齊聲大喊起來,城頭的情況稍微好了一些
眼看著宋軍距離城牆已不足百步,進入了弓箭的射程,金兵將領一聲大喝:“放!”立成三排的弓箭手就鬆開弓弦,箭矢像雨幕一樣落於城下。都說了中華文化源遠流長,其中老祖宗傳下來的兵法也是數不勝數,雖然大宋立國近百年,除了太祖太宗皇帝曾經率兵攻打過城池,其他幾位都是守成之君沒啥作為,可這些東西卻也沒有遺棄。一見城頭放箭,一直跟在扛雲梯同伴身邊一手樸刀一手盾牌的盾牌手們就將手中的盾牌舉起,三尺多長的盾牌瞬間就契合成一頂‘鍋蓋’,雖然仍有縫隙,卻也將大部分的箭矢擋住。
金將一陣氣急,倒不是因為這輪攻擊沒有達到什麽效果,而是身前有個抱著大石頭的士卒站在牆垛間被他剛才那聲大喝驚得連石頭帶人一起掉落下城牆!說來這士卒也夠倒黴的,從未參加過什麽守城之戰的他原本就有些緊張,剛才立於身後的的將軍一聲大喝,他還倒是要自己扔石頭,剛剛將放在牆垛間的大石往前推了一點,還未來得及鬆手,眼睛就瞟見身邊的那個同伴沒有動,這才反應過來不是讓自己扔石頭,可這麽會兒時間他的手就沒停下,大石早已懸空,手還沒來得及鬆開,就被大石的下墜之力帶著翻出了城牆。
不理會這茬,這時已經有腳快的宋兵的看著雲梯趕到城牆下,高近五丈的雲梯豎起來來一陣微顫,看的人一陣眼暈,可眾士卒也顧不得害怕,雲梯剛剛靠穩,便吼叫著爬了上來!
城頭早已經做好準備的金兵士卒不待金將吩咐,就把大石推落下來,不過看他們的神情和石頭的著落點,可以看出這是緊張所致。越來越多的宋軍趕到城牆腳下,雖然金兵投石的準頭依舊沒多少長進,可是下邊的宋軍密集了,倒也偶爾能砸到幾人。隻不過每到宋軍靠近城頭,就會被立於城頭的金兵用長矛捅下來,短兵相接可是他們的長項!
站立在剛剛建立起來的瞭望台上,張俊一陣大笑,金兵也不過如此嘛,三千人馬的攻城就讓他們手忙腳亂起來,那要是一萬人的攻城,豈不是會丟下襄陽城落荒而逃。想到這裏,回頭對一員部將說道:“鳴金收兵,讓將士們好好休息,待來日再戰。”說罷,就扭身走下瞭望台。
鑼聲響起,襄陽城下的宋軍將是開始有序後撤。金將鬆了一口氣,不禁埋怨起敖齊爾來,大人也真是的,野戰可是咱們的長項,非得這般憋屈的躲在襄陽這座大龜殼中受這鳥氣。可是敖齊爾的命令他又不敢違抗,隻好命是主下城去往城頭搬運石頭滾木,這些笨蛋砸起來也不知道節約,人沒砸著幾個,倒是把城頭原本準備的石頭滾木給消耗了一多半!
……
遠安城中,“大人,張大人的神武右軍已經趕至襄陽城,先鋒嶽飛所率的八千神武右副軍聯合襄陽鎮撫使李橫業已攻破信陽城,並在信陽城西八十裏處伏擊了戚方一部,大獲全勝。”探馬營都頭將今天剛剛匯集來的情報對著坐於上首正端著一杯香茗細細品嚐的神武左軍統製劉光世說了一遍。當日劉光世雖未率兵與金人交戰,卻也派出探馬營密切注意戰場態勢,以便尋找機會瞅個縫隙小勝兩場,也不辱沒神武左軍和他劉大人名頭。雖然前去探查情報的探馬用的全部是最先進的飛鴿傳書,得來的情報依舊有延後性。
身材消瘦尖嘴猴腮八字須的劉大人不由一頓,皺眉道:“張俊的動作竟然這麽快,前些天你不是還說敖齊爾帶著人在石梁山下嗎?難道他就沒有率兵將張俊攔下?”
見他有此一問,這都頭賊眉鼠眼的左右看了看,悄聲道:“大人,小的發現敖齊爾率人藏於鹿門山中,大概是想……”說到這裏便不再說下去,他的意思劉光世自然明白,心中不由一喜,既然敖齊爾設有埋伏,那張俊豈不是要……哼,張俊啊張俊,讓你好好領教一下金兵的厲害,嚐一嚐失敗的滋味,也好知道並非我劉光世不如你!心中雖是這樣想的,臉上卻呈現出焦急之色,盯著麵前的的探馬營都頭問道:“你說的可是實情?”他的這副神情,使得都頭一驚,莫非是這劉大人改了本性?他追隨劉光世有些年頭了,對他的性格也了解了個七八分,劉大人誌大才疏,心機深沉,自己吃不到的寧願毀了也不願意讓別人得到,此次他率兵前來增援襄陽,寸功未建,豈能樂意看到張俊建立功勳,肯定是巴不得張俊吃敗仗呢!
雖然是這樣想的,可嘴上還是說道:“大人,情報肯定錯不了,小的可是派出五十騎探馬分成五隊去監視敖齊爾一部的動靜,其中三支探馬都送回了這一消息!”“那這請報上的日期是什麽時候的?”“一天前的。”
劉大人微微的點了點頭:“這樣啊,也就是說張俊大人這是很有可能已經被敖齊爾算計了,對吧?”說著嘴角抹過一絲笑意。雖然這笑意為不可察,可還是被他麵前的探馬營都頭收入眼底,原來劉大人還是那德行啊。想著,配合著說道:“張俊大人這時應該已經被金兵算計了。”
劉光世歎了口氣,做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吩咐道:“傳下令去,大軍埋鍋造飯,兩個時辰後出發趕赴襄陽接應張大人。”都頭急忙一拱手:“大人仁慈,小的佩服。”“哎,都是為朝廷效力,咱們前去接應張大人也是應該的。”“是是是,大人忠君報國,實乃末將楷模。”一記馬屁送上,劉大人臉上露出一絲得色。
……
張俊卻是被算計了,正當他動用一萬五千人馬猛攻襄陽城時,背後忽然傳來喊殺聲,扭頭一看,張俊不由大驚失色,正是金兵!剛剛傳下令去集結人馬阻擋,金兵就殺到營前,毫無防備的宋軍當即就大亂起來。將領找不到士兵,士兵找不到將領,隻能各自為戰。正在攻城的宋軍一見背後出現敵軍,而且大營也亂了起來,不由鳴金收兵,直接就丟盔卸甲的跑了回來。
立於城頭的金將倒是一陣大喜,一聲令下早已集結在城門口的五千馬軍就殺出城去,城頭士卒也紛紛下城跟了上去。
眼見抵擋不住,張俊隻好下令撤退,一直撤到襄陽城南三十裏處的新源縣才擺脫金兵,這裏也不敢停留,小歇一個時辰,繼續南撤。直到撤到灌子灘才算徹底穩住陣腳,匆匆組織起防線,金兵也殺到了。可這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雙方隻好各自安營紮寨,待明日在再戰。
為了徹底殲滅張俊的神武右軍,金兵可謂是傾巢而出,襄陽城內隻留下了五千老弱,卻不知這樣被嶽飛鑽了個大空子!
原來,張俊嫌嶽飛擅自行動攻克信陽立下大功,決定將他牢牢綁在自己身邊,這樣一來就算嶽飛再立大功也得分他一份兒,而且還是大頭!
打敗戚方,嶽飛剛剛整頓人馬準備直逼棗陽時,由信陽轉來的張俊將令就到了他手上,一看是張俊讓他率兵趕赴襄陽與他合兵攻打襄陽城,嶽飛也不敢延後,直接帶著人馬轉道趕赴襄陽!
待他到了襄陽城下時,正是張俊逃到灌子灘的第二日清晨,眼前隻有滿地屍首,哪裏還有張大人神武右軍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