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雲霄積雷山,雷越先與小七找處安靜地方歇息了幾天,順便檢查下淩北漠傷勢。見這小子不過是被一口心血嗆暈過去。雷越幫淩北漠推宮活血,逼出淤積的心血。又恢複了大部份修為,一行人這才帶上垂頭喪氣的奧拉維森,跨上戰馬,返回蘭京。
返回的路上,一進入大桓境內,雷越就知道了幾件他走後在蘭京發生的大事。諸葛、夏候兩家被滅九族。朝廷封大學士紀曉風為當朝丞相。地劍王張猛、天刀關長雲、封為護國大將軍。雷家宅府邸翻建一新,重賜雷軒庭天賜將軍稱謂。
這幾件事,均在雷越意料之中。蘭京城不能沒有坐鎮的幻師,單憑赫連秋水、劉驚塵的力量不足以震懾那些覬覦大桓江山的歹人。因此,張猛、關長雲入主蘭京,朱家父子江山,暫時也算保住了。
雷越對江山社稷沒有任何野心。不然乾陵內他完全可以選擇另一種命運。父親的名譽重得恢複,蘭京城中的奸人盡數被除,他在大桓使命也便宣告結果。而未來,他將正式邁入光武大陸真正的幻師世界。
……
雪自九天撒落,憑風勁舞,複又徐徐降至蒼莽大地。
雷越走的時候,天降大雪。此番回來,竟又遇到一個難得的大雪天。俗話說瑞雪兆豐年,希望大桓國百姓明年有一個好收成。
此次蘭京奸黨盡除,又逢年終歲末,大街上的百姓其樂融融,都在選購過年的物品。雷越一行進入城門,在街上逛了兩圈,這才回到佑天王府。
佑天王府––
書房內,雷越端坐廳堂正中,兩旁坐滿了端木、燕赤雪、白元歸、納蘭姐妹等一幹家人。
雷越去而複返,對府中人來說仿佛眨眼間的事。因此,並沒讓眾人驚訝。但很快,當小七似開玩笑般,把雲霄積雷山的經過,向大家一一描述過後。眾人這才感受到什麽叫震撼!雲霄積雷山––光武部洲最著名的幻師修行聖地,竟然被雷越給滅掉了!由此一來,眾人不禁揣測雷越實力究竟高到了什麽樣的境界。
相比眾人的震撼,歐若靈則鬱鬱不樂。雲霄積雷山是她自幼長大的地方,雖然她與山中斷了關係,可就這麽被雷越將這座山給抹殺掉了。她心中難免有所失落。
“公子,林落雪……她、她也死掉了嗎?”歐若靈語氣悵然。
雷越歎道:“大火焚山,雲霄積雷山所有能夠藏身的地方皆遍布了熊熊大火。我想她,應該是死了吧。此去前往雲霄積雷山的路上,我已經盡了禮數待她的弟子。可一到山中,這些女弟子一個個皆反目成仇,誓要取我性命。如此恩怨,倘若糾纏下去,除了直接威脅你們的安危,雲霄積雷山甚至可能再次顛覆朝綱,陷大桓百姓於水火。古語道;大破重立,大死後生。希望雲霄積雷山氣數不滅,百年後還能再崛起一個新的門派。”
眾人聽到這裏,隱隱從雷越話裏悟出一個道理。身為強者,遇事就該果決!否則,若以婦人之仁在光武世界生存,下場隻有被滅一條路可走。雲霄積雷山被滅去,下場固然淒慘。但倘若滅,他日成了氣候,大桓的這些百姓,恐怕就要淪入幻師們手掌間的玩物了。隻是大破重立,再過百年,雲霄積雷山是否還會再出個新的門派,是否還會去幹預大桓的朝綱,繼而謀取皇位,陷百姓地水火呢?
察覺眾人臉上的疑惑,雷越淡然道“這次回府,用不了幾天,我就會離開蘭京,前往貢嘎拉瑪雪山後的世界。那裏是真正屬於幻師們的天下。你們則可以趁些機會,潛心在蘭京城內修行。等我在那裏拚出一番天地,大可以接你們過去。見識一下,真正的幻師世界。”
貢嘎拉瑪雪山後的世界,僅停留在‘傳說’兩個字上。如今雷越說出,大有在那個世界闖出一番天地的雄心,隱隱中不禁讓眾人心生向往,恨不能早日實現修為的突破,與雷越一道,翻躍雪山,見識真正的強者世界。到了那時,縱然再有十個八個雲霄積雷山出現又能怎樣呢?
眾人頃刻間釋然。
……
初冰端過盛了龍耳茶的茶碗,盛到阿紫嘴邊,撫著小貂身上光滑的皮毛,冷眼瞅著奧拉維森,低聲對雷越道:“公子,這人是誰?怎麽他眉宇間籠罩一道邪惡無比的心念呢?”
雷越玩味道:“他是我送給你們姐妹的禮物。萊茵學院大名鼎鼎的院長,奧拉維森!”納蘭姐妹拍案而起,站在奧拉維森麵前,雙目中殺氣暗湧,大有將其生吞活剝的氣勢。
奧拉維森原本低垂頭顱,此刻他反倒釋然,堆起臉上的冷笑道:“雷越!身為幻師,你殺我這樣一個被封印的幻師,然道你不覺得可恥嗎?”他深知房內僅雷越一人修為最高。但此時雷越體內修為剛剛恢複七成左右。倘若他解開身上的封印,大可以趁機舍去肉身讓心念遠走高飛。
雷越深知奧拉維森的打算,他玩味道:“你身為黑暗幻師,行事卑鄙無恥。因此,對付你這樣的人,縱使是用再卑鄙的手段,也不為過。初冰、初炎!”
“公子有什麽吩咐?”
“你們修習的真冰、真火心念究竟怎麽樣了?能不能夠滅去幻師的心念?”
“回公子!真冰、真焰心念能焚盡天下萬物,又何況這區區心念呢?”
“既然如此,你們不必等了,納蘭德在天之靈,正看著你們呢?”雷越引指向天,淡淡而言。
姐妹倆當即領意,各自運起體內流轉的術元,滋生真冰、真焰霸道心念。霎時,兩道藍、白不同的刺眼毫光,猶如針鋒,從姐妹倆的掌心內倏地射出,直衝奧拉維森撞去。
奧拉維森苦於心念、術元被封,修為無法施展。見納蘭姐妹猝下殺手,本以為要死絕。誰知他忽然發現身體四周並無任何心念力量波動的跡象。又見那兩道毫光纖細如針,估計沒有多大威力。並且,毫光透體,頂多能斬殺他的肉身,到時肉身一滅,心念自然就可以遁入虛空,逃之夭夭了。
奧拉維森暗自竊喜,伸出兩手掌心對準毫光,任由其透掌入體。突然,就在毫光刺破皮膚,鑽入體內的瞬間,奧拉維森隻覺得一半身體仿佛置身於極寒之地,僅存的心念,意識竟然都被冰寒之意封住。而另一半身體,則如墜熔岩深淵,一股足以毀滅心念的炙熱火焰,刹那間就在身體裏熊熊燃燒起來。
初冰、初炎此時修為已近聖階初期,方才透空射出的毫光,正是兩人凝聚的玄窮真冰、玄窮真炎意誌。兩道意誌,經過術元的凝聚,能夠化生出兩縷毫光。將幾乎可以焚盡、凍絕天地的強悍意誌凝在兩道小小的毫光內,是以奧拉維森才能夠輕視毫光的威力,落得了身念俱滅,萬劫不複的悲慘下場。
極寒、極熱兩種力量本就互相排斥,因此一入奧拉維森肉身,兩道力量就糾纏抵抗,繼而生出一道極致的毀滅力量,將奧拉維森體內的封印、心念、術元等等所有的一切絞殺怠盡。
黑暗幻師奧拉維森,甚至連一聲垂死的悶哼都沒發出。整副軀體與心念一道,化為黑色的灰燼,在一縷急旋的勁風吹動下,散落成一地塵埃。
雷越望著一地黑灰,抬頭對白元歸道:“過幾天我離開蘭京,你與納蘭姐妹一道去江南把納蘭德的墓遷至蘭京,再將這一場黑灰撒在墓前,也算了算納蘭前輩一番心願。”
白元歸當即應允。
納蘭姐妹手刃仇人,感慨欣喜下,對雷越道:“公子先前說要去貢嘎拉瑪雪山後的世界,不知公子會不會帶上我們姐妹呢?”
雷越擺手道:“那邊世界對我們來說意味著一無所知。這次前去,希望能夠在那裏立下基業,站穩腳跟。也隻有那樣,才能盡快查明我父母的真實來曆。至於你們,目前還是留在蘭京修行的好。等到有一天,我在那裏略有成就,再接你們過去。”
姐妹倆雖心有不甘,可見雷越語氣堅決,也不好推委,隻能一口答應下來。
除掉奧拉維森,雷越心念通暢,正欲叫白元歸準備酒菜,與府裏人痛飲一番。端木追日、燕赤雪二人卻一臉凝重地悄悄走到了雷越身旁。
“公子,就在你回來的前三天,赫連秋水秘密召見了我與端木兄。”燕赤雪兩道濃眉緊緊擰在一起。
“怎麽?朝廷是不是要封你們的官?”雷越欣然笑道。
二人搖了搖頭,端木追日沉聲道:“我們是公子身邊的人,就算朱家老小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來遊說我們離開公子投身朝廷。赫連秋水之所以會找到我們,皆因北玄冰洲的雪絕國,要起兵南下了!”
雷越道:“雪絕國?怎麽沒聽說過?”
燕赤雪道:“回公子,北玄冰洲地廣人稀,罕有國家。是以外人以為北玄冰洲是無國之洲。其實不然,在北玄冰洲深處,靠近貢嘎拉瑪雪山的地方,尚還有一個小國,號稱雪絕。雪絕國一向人少兵弱。這一次他要起兵,必是其中有什麽人搗鬼,亦或是投靠了某個力量強大的勢力。所以,公子要前往北玄冰洲,一定要萬分小心。”
沉思片刻,雷越突然問道:“二位的令尊不就在北玄冰洲潛修嗎?”
燕赤雪、端木追日麵露憂色,緩緩點了點頭。
雷越沉聲道:“你們不用擔心!七天後,你們與我和小七一道離開蘭京,前往北玄冰洲。順便看看究竟是什麽貨色,敢暗中搗鬼,促使雪絕國要揮兵南下!”
燕赤雪見狀又道:“促使司徒傲舉兵南下的並非是什麽人。而是力量!據聞司徒傲在貢嘎拉瑪雪山腳下的秘洞內找到一瓶前輩高人收集的麒麟真血。因此,有消息說,司徒傲憑借麒麟真血,即將修為一尊麒麟靈身。正是因為他修為大盛,才會動了舉軍南下,一吞大桓國的野心。”
雷越道:“這消息你是怎麽聽說來的?難道是赫連秋水親自告訴?”
燕赤雪道:“這條消息在公子滅了夏候淵沒多久後,就傳遍了整個大桓。而那個時候,公子應該在前往雲霄積雷山的路上。”
麒麟與鳳凰一樣被稱為天獸,它的血液,對任何一個級別的幻師而言,都是可遇不可求的頂級修行物品。假如福緣深厚,哪怕隻得到一滴,也足以令幻師們從中受益匪淺。
“麒麟真血出現了!這光武部洲恐怕又要掀起一場幻師間的腥風血雨啊。”端木追日沉忖良久,感慨說道。
雷越微微點頭,遂又沉聲道:“恐怕掀起腥風血雨的並非光武部洲……據我推測,貢嘎拉瑪雪山後的那個龐大世界,也會因此而有所動作!”
端木追日、燕赤雪聞言神情一怔,旋即又似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雷越又釋然道:“雲霄積雷山一行,我修為上的領悟有很多。眼下,我準備用七天時間,冥悟修為,你們也可以趁這個機會準備行裝。到時,我們一齊動身,前往北玄冰洲,追查勾玄下落的同時,探探那瓶麒麟真血究竟吸引了多少幻師前去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