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越一行剛到蘭京,就先在城外守候,待日落天黑,才讓張猛派出幾名手下入城通知赫連秋水。得到通知,赫連秋水連忙打開蘭京城上很少開啟的東門,接進雷越一行。
由於京城內勢力混雜,‘天雷火炮’又是極為敏感的存在。聖上朱真獲知雷越、張猛等人繳獲‘天雷火炮’凱旋歸城。連夜又頒發一道密旨,命令張猛將繳的重兵武器運至羅浮會館。然後等待他日朱真匯同雷越,一舉清除蘭京各路覬覦皇權和帝王心念的勢力後,再重新下旨處理這批戰利品。
雷越與張猛在城東門外告別,然後領著小七和燕赤雪、端木追日,直接回到佑天王府。
離別數日,府內一切均井然有序。白元歸、胡老二每天忙於‘桓天盛世’商號裏的生意。菲兒、納蘭姐妹陪著歐若靈聊天解悶。鐵雲、洪福則與府裏眾多仆人勤加修練幻師功法……;雷越見此,心中倍感欣慰。其實他等的就是這一天,等到這佑天王府在京城內漸漸壯大起來。他也好領著小七,按父親給自已指明的方向,一路朝前,永不回頭!
沒過幾天,諸葛臥雲的府裏就傳出諸葛劍身染重疾,不幸身亡的消息。不過巧的是,諸葛劍和夏候歸鶴這兩位在蘭京狂傲一時的世家公子,居然選擇在同一天出殯。於是,出殯的那天,城門外又傳出諸葛家與夏候家火拚動手的消息。據說當時兩家均有傷亡。不過至始至終,朝廷方麵都沒有過問此事,按赫連秋水的說法;那是人家自已的家事,大桓朝廷忙國事還忙不過來呢,哪裏有那份閑力去管臣子們的家事呢?
……
時光宛如白駒過隙,稍縱即逝。不知不覺,距離雷越來到蘭京已過去了數月。這一天,恰逢天降大雪。而在佑天王府的後院內,一位清瘦少年上身,正半蹲站立,雙手高舉過頭,閉目冥思。
此時 ,倘若仔細觀察,可清晰看到少年上身的一條條巨蟒般的肌肉正徐徐有力地盤旋蠕動著。並且,在白晰的肌膚下方,尚還潛伏著一條條暗金色的血脈。
肌肉橫纏、術元似血。
假使有熟諳體修幻師功法的高手見到這一幕,幾乎就可以確定,眼前這位少年,已經到達體修幻師的聖階境界。不過,假如他知道少年身體四周那四根古怪鐵釘的來曆,內心的驚訝恐怕還會更大!
……
“越哥……你都在這大雪天站了整整半天時間了,怎麽還不知道休息呢?”
不遠處,小七披著件白狐裘皮大衣,懷裏抱著小貂阿紫,正一臉嗔意在站在風雪裏對著少年喊。
少年正是雷越,這段時間來,他每天都在利用‘玄坤定海針’以三十倍的下墜重力摧參肉身。結果十分喜人,他雖然沒有凝結出術、靈兩修幻師對達聖階時形成的元心。可一身體修術元早已與血液融合的緊密無縫。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隻須他一個心念,身體內的血液頃刻間就能變成擁有強大毀滅力的金色體修術元。
但惟一的遺憾是––雷越至今無法達到‘太古修身六字秘術’天字篇的意之境界!連天字篇的意字境界都無法突破,更不用提地字和引字篇了。‘魔猿裂天’……這道心念按理說自已已經應用的十分熟諳了。並且體內的術元也足夠強大。可為什麽境界就是突破不了呢?
困惑之餘,雷越聽到小七喊自已,便收起站勢,撥出深嵌入地下的‘玄坤定海針’走到小七麵前道:“最近幾天我都在修行,很少過問府裏的事,白管家和朱庇特家族的生意進行的怎麽樣了。”
小七淺淺笑道:“越哥呀!你真是修行狂人!難道你自已都不知道嗎?自從白管家和博爾特做了兩筆漂亮的生意‘桓天盛世’便已經成為大桓國排名第一的商號了。現如今,我們家裏的銀子,可是使勁花也花不完嘍。”
淡淡一笑,雷越接過小貂阿紫,放到懷裏撫摸著說道:“歐姑娘現在狀態怎麽樣?”
“當然是好的不得了……不過最近一段時間歐姐姐倒很少花費時間修行,她更多是在幫助白管家打理商號的生意。”
雷越點了點頭……、
歐若靈這個人心思縝密,往往這種人修行幻師功法因為顧慮太多,所以難成大器。不過若是她轉行從商,憑借她縝密的頭腦以及冷靜的分析能力。自然能夠幫自已將‘桓天盛世’做的更大、更強!
小七見雷越沉思不語,便從懷裏掏出一個明黃的信封出來,“越哥,明天就是冬至了。昨天晚上,皇宮裏我家那位親戚托人捎信給我。說是讓我轉交給你。哼!這幫家夥,說白了就是想順便瞧瞧本姑娘的心情好不好。怕本姑娘心情一壞,就要拎著勝邪劍去找他。所以才繞了這麽一大圈,讓我把信轉交給你。”
雷越看到小七故作嗔怪的小模樣,頓時忍不住輕聲一笑。接過信封,捏碎封蠟,雷越展開了信紙……;信上隻有十六個朱真親手所書的大字;天廟開啟、群魔必動、見機行事、公子保重!
閱過這十六個字,雷越順手一揮,將信紙碎成一團伴雪飄舞的碎屑,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天廟是乾陵惟一的入口,同時那裏也是每天冬至狩獵時,大桓帝國皇室以五獸五牲之血來祭天的地方。正因如此,天廟的開啟方法隻掌握在曆任天子手中。旁人若想強行轟開天廟,勢必觸動乾陵內部的龐大機關,繼而讓整座乾陵連同裏麵保存的帝王心念一起沉入深深的地底,永世不能再見。
早在年初的時候,朱真就假說患病,然後放出帝王心念存放於乾陵內的消息。因此,京城各派勢力,紛紛在養精蓄銳,等著冬至這一天的到來!但此時的雷越相對夏候淵、諸葛臥雲而言,他等這一天,足足等了十餘年!
十餘年的等待,明天就能見到分曉。進入乾陵,追尋當年父親的足跡,雷越自信,一定能找出父母離開自已的真正原因!
……
第二天––
天空風雪交加,雷越一大早就辭別府裏家人,獨自一人坐上赫連秋水按排的馬車,直奔雲霧峰腳下的皇家重地––乾陵。史傳乾陵修建於大桓元年,由當時的佑天王朱綸親手設計然後督工建造。建成後,每代國君在將死之餘,都要通過天廟進入乾陵內部。然後端坐陵內,靜候死期。
正因如此,大桓國內,隻有天子國君才有資格進入乾陵。同樣,進去以後,便再沒任何辦法出來。
雷越坐在馬車裏,思索當年父親究竟是如何進入乾陵,然後又順利離開的呢?沉思的片刻,雷越始終得不到真解,或許這一切,隻有等自已進入乾陵內部,才能一窺真相!
……
雲霧峰、皇家狩獵場正南方。
今日此時,這裏匯集了整個大桓國的全部達官政要。包括當今聖上朱真在內,這些人哪今全都讓自已站的筆直,麵朝一幢氣勢恢弘的龐大建築!
這是一處完全以上等花崗岩石堆砌,再用鋼釺穿透固定的宮殿式樓宇。奇怪的是,整座大樓沒有一扇窗戶,僅在正對眾人駐足而立的方向樹立了一扇足有十餘丈高的黑色巨門。那扇大門完全用上等的紫金摻雜其它金屬鑄造而成,其堅固程度,足以阻擋聖階幻師的全力攻擊!
身為翰林院學士,雷越與紀曉風站在天廟廣場前的左側。雷越舉目眺望,愈發感覺這幢氣勢磅礴的建築在今天這樣一個風雪交加的日子裏尤顯莊嚴。
……
伴隨一聲震徹雲天的銅鳴,原本佇立在天廟前的聖上朱真徐徐挪動著雙腳,一點點朝天廟那扇牢不可破的大門走去。在他身體兩側,則是捧著五獸、五牲貢品的太監。朱真走到天廟門前,神情稍顯猶豫,最終他輕輕歎了口氣,帶著無盡的感慨,讓自已雙手印在了天廟的那扇大門上!
隨著朱真兩手印牢,突然,天廟大門陡然蕩起一道耀眼的流光。隨之待流光劃過朱真的雙手,天廟的門終於緩緩向兩側移動了……
轟……轟……
巨大的轟聲響,重達數十萬斤的巨門漸漸移開。舉目望去,隻見敞開的門裏一片燈火通明,那跳動的火光和流溢的華彩,很容易讓人誤解天廟裏一直都有人居住。
雷越目力過人,匆匆一瞥他就知道,廟裏的燈火是那些萬年不滅的長明燈,照耀殿內牆壁上鑲嵌的黃金珠玉所形成了反射光芒。接下來,依照程序,雷越需要跟隨滿朝文武和朱真一道進入天廟,然後共同跪拜大桓的曆代先祖。最終,祭祀結束,眾人徐徐退出,再由朱真親手封上天廟大門。
此時,雷越心裏反複念著朱真昨天托小七捎給自已的那十六個字,其中最後兩句,見機行事、公子保重。雷越愈讀愈覺得這裏麵有文章;他感覺朱真在向他傳遞一條訊息,而其內容便是,一旦文武百官全部進入天廟,必定會發生什麽常人難以想像的事!
想到這兒,雷越下意識地抬頭打量。不料就在此時,尚不等雷越看清廟內大殿的環境和景致。身後那扇沉重無比的廟門竟然詭異地合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