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書樓,雷越當著小七的麵將紙攤開在案上,沉聲道:“這是我編的一套劍法,喚作北鬥舞。將它加以參研,再配合你手上那柄勝邪劍,縱使對方是聖階高手,難以戰勝,隻要你應用得當,一樣可以在對方手下遊走自如。”
小七聞言心口突然砰砰一跳,暗道;原來他昨天傍晚急著去修行,竟是給我編了這套劍法。越哥啊越哥,你對我這麽好。那我該如何回報呢?念及至此,小七臉上不由飛上兩抹紅暈,那燦若桃花的暈紅,浮現在小七如玉般的臉頰上,被雷越看在眼裏,竟然有種莫名的衝動。
不過很快,這道衝動就在小七的問話下消失了……
“越哥,這套劍法隻有三式,為什麽你寫了如此長的篇幅呢?”擺弄案上的紙,小七信口問道。
“那些內容是每一式相配應的心念意力。這套劍法,不單純是普通的招式,更重要的是相應的心念和術元運行流轉的方法。至於這些招式,它們不過是用來演練時擺的架子罷了。”
小七微微點頭,神情極是同意雷越觀點;攏了攏案上的紙,小七幽幽道:“先前我聽說越哥要在當今太師手中收回家裏的老宅,討回家中那些被抄走的物品。不知越哥心裏是否早有計劃。倘若沒有,不如讓我拿著手裏這把劍,闖入太師府,殺了那狗太師。如此一來,豈不省事?”
雷越知道小七心中並無太城府,數千年前,她也是位深居宅內,很少出門的王爺女兒。因此,對人心的險惡,所知很少,因此她才會說出這番戲言出來。太師夏候淵是何等的人物?估且不談他自身修為,單就其身後的背景,恐怕就絕非想像中的簡單。兵家常說:知已知彼,方能百戰不殆。由此看來,如果想推倒夏候淵的勢力,首先要摸清對方底細,了解他背後究竟有什麽樣的勢力撐腰。就像白元歸治病一樣,找到了病症,方才依症下藥!
朱小七見雷越猶豫,心中暗道:難道說越哥是怕當今聖上降罪於他……?想到這兒,她脫口道:“越哥,你不用怕那個皇上,他雖說是朱家的人,可過了這數千年的光陰,他身上的朱家血脈已然是所剩無幾。假如你擔心他會降罪,不如讓我連那皇上一並幫你給殺了。”話音一落,雷越突然感覺小七身上淡出一道冰冷至極的殺氣,這道殺氣十分凶悍,瞬間讓雷越手背上的皮膚本能地騰起一層雞皮。
“小七……!”雷越厲聲喝問。與此同時,他見小七原本清澈如水的眸子裏,竟然浮出了一抹淡如秋水的藍!
藍眸、魔瞳!
雷越猛地想起朱綸手冊末尾記的一行字;“七兒嗜殺之心發作前,雙眼的瞳孔會呈出寶石一般的藍色。同時,她身上彌漫出的殺氣幾可凍凝空間。因此,假若你身懷混天洗髓元。務必要在對方藍眸魔瞳沒有完全成形前,將術元注入她的體內。”
念及至此,雷越當下果斷提起臍下星芒內的術元,屈動食指,將一抹銀星般的混天洗髓元直接彈射入小七眉心深處。
原地晃了晃身軀,小七神情恍若隔世,她眨了眨雙眼,用困惑的語氣問道:“越哥,我……我怎麽了?方才我感覺身體一下子變的好冷,好冷……”
“沒事了、小七沒事了。”雷越欣慰一笑,順手握緊了小七纖細柔嫩的手掌。
小七感受到雷越掌心傳來的熱力,雙頰不由飛上兩抹緋紅。胸膛裏那顆心,更是小鹿般的亂跳。此時她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該講什麽樣的話題。末了小七索性讓雷越就這麽握緊了自已手。
雷越眼下也略顯尷尬,不過他身為七尺男兒,腦子轉動的自然是比小七要快上許多。當下他釋然一笑,悅聲問道:“小七,你就這麽被我從井底救出,況且還是位數千年前的古人。這今後,你心裏有什麽樣的打算呢?”
小七也不說話,稍一用力,掙脫雷越掌心,輕移腳步,來到書案前,拿捏住狼毫筆,信手在紙上寫道:“天無涯、四海之內皆是家;心存念、仗劍直上九重天!”
二十個字小七寫的是龍飛鳳舞,一揮而就。雷越看的更是熱血沸騰,豪氣萬千。‘心存念、仗劍直上九重天!’小七這分明是道出了自已最想說的一句話!雷越正是要抱著無畏無懼的心念,哪天捅破九重天際,也要找到父母的形蹤。同樣,身為男兒,他也想像著自已過那種無拘無束,恣意天地的逍遙生活。
沉寂些許,雷越朗聲笑著對小七道:“好一個‘仗劍直上九重天’小七你這是說出了我的心裏話啊。今晚,你我定當在這裏把酒對飲三百杯!”
小七放下狼毫筆,淺笑著說道:“小女在公子麵前賣弄文采,倒讓公子見笑了。可惜我不勝酒力,這把酒對飲三百杯,不如換作,守壺論茶三百道。公子你覺得呢?”
“哈哈!這樣更好。來、就讓我們煮茶論術……你那部‘鴻天鎮獄咒’我最近研究一番頗有些獨到心得,今晚就與你再好好商討一番。”說著,雷越拉過木椅,端襟正坐,與小七一道,在間小書房裏煮茶論術。
……
雷越與小七在書樓論證整整一晚的幻師術法,到了天亮時分,二人來到飯廳用早餐時,白元歸說昨晚府前有不少可疑的人出現。那些人一個個訓練有素,耳目精銳,一看就知道不是京城裏那些市井的流氓,反倒像是官家派來的人。
對此雷越絲毫不覺意外,自已來到蘭京後雖說很少出門,但憑借那手畫藝,還有佑天王府這麽個讓人敏感的地方,再加上紀大學士的拜訪,早就該引起官家人的注意了。現在出現的這些情況,來的似乎晚了一些。
隨後雷越吩咐端木追日、燕赤雪在修行的時候,注意觀察動向。並且盡量多使用‘九犀焙心鼎’來提升修為。據他分析,用不了多久,自已和家人們就會迎來一場你死我活的爭鬥。
結果驗證了雷越的推測。就在當天正午,羅浮會館差人捎信,信中言明;丞相諸葛劍已經返回蘭京,跟隨回來的還有一批‘雲霄積雷山’的高手。並且,據說這些人來到蘭京不隻為對付太師,其中有一位‘雲霄積雷山’的高手,還想要教訓一下拐走她女弟子的那名少年!
……
“山雨欲來、風滿樓啊!”廳堂內,雷越輕輕放下手中信紙,對著半躺在椅子裏的蘭斯特隆說出了這句話。
“先生的口氣,讓我感覺您遇到了一個很大的麻煩!”蘭斯特隆盯住雷越,一字一句地說道。最近一段時間,這位拜占騎士在白元歸的調理下,身上的傷已經好去了大半。隻需要再靜養一個月左右,就完全可以恢複正常的修為。
淡淡一笑,雷越道:“無所謂什麽麻煩,對我來說,這些人、倘若真的惹到了我。我隻會用一個字來表明我的行動!”
“哦……?是哪個字呢?”蘭斯特隆好奇的問。
冷然一笑,雷越淡淡道:“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