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肖文化--鼠咬天開

四、俞樾對中日鼠婚故事異同的探討

清代著名學者俞樾在《茶香室叢鈔》卷23有一篇關於鼠婚的文字，首次提出了中日鼠婚的異同問題，很值得注意。

日本人原善著《先哲叢談》雲：物茂卿博識洽聞，無所不知。或問曰：“世有鼠婚之說，何謂也？”茂卿曰：“事出某年某人所著小說。其書所載鼠類眷屬名姓，矢口縷縷如注。”

按：中國有繪鼠婚為圖畫者，小兒嬉戲之物也。不圖彼國亦有之，物徂徠能言其所出，亦奇矣。惜所謂小說者，不知中國之書耶？抑彼國之書也。

俞樾（1821-1907），浙江德清人，字蔭甫，號曲園，道光進士，官翰林院編修，著有《春在堂全書》、《茶香室叢鈔》等。他的這段文字有兩點值得注意。其一，就筆者所知，鼠婚之說首見於此文（也有可能出於原善的書，因筆者未見此書，無法判斷）。我以為，“鼠婚”二字，較之鼠嫁女、鼠娶婦、鼠招婿、嫁鼠等等，突出了鼠與婚這兩個核心故事素，並以最簡潔準確的語言，對這類文化現象加以概括，本書使用鼠婚之說源出於此。

其二，俞樾介紹了日本人原善認為鼠婚之說源出於某人之小說，小說中的鼠眷甚至有名有姓。他對中日兩國鼠婚現象的比較也是目前所見最早的，他指出中日兩國都有這種鼠婚現象，而中國在清代便已有鼠婚的圖畫，這些圖畫的性質是“小兒嬉戲”之作。俞樾的比較盡管非常簡單，但他所提出的要把中日兩國這類文化現象進行比較的見解，是有開拓意義的。

俞樾有關鼠婚的文字實在太簡略了，給我們留下了不少謎一般的問題。比方說，日本學者原善及其《先哲叢談》，物茂卿有關鼠婚之說得詳細記載，鼠婚之說出於何人何書，等等。俞氏在百年以前提出的問題，直到如今我們仍然一無所知，這不能不說是一件遺憾的事。

有關中日兩國鼠婚故事的比較，一直受到兩國學者的重視。1991年在北京召開的中日民俗比較研究學術討論會上，中國學者鍾敬文和日本學者野村純一有關中日鼠婚故事的比較研究論文，特別引起國內外學者的興趣。鍾敬文的《中日民間故事比較泛論》（比較例子之二：老鼠嫁女型故事）與野村純一的《“老鼠娶親”的東漸北上――日中民間故事比較研究》不僅資料豐富，而且提出了許多重要的問題。除了中日兩國以外，鼠婚故事還流傳於朝鮮、越南、印度和印度尼西亞等國，對這類文化現象的比較研究是一個十分有意義的課題。筆者由於沒有掌握足夠的資料，對這一課題的探討隻好有待來日，也希望得到海內外學者的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