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桂等將軍、參讚大臣仔細商量攻剿之法,擬由穀噶、凱立葉及馬奈、博堵三路進擊,阿桂自穀噶入,副將軍豐升額領兵攻凱立葉,副將軍明亮擊馬奈、博堵,最後三路合攻大金川土司索諾木居住的勒烏圍。阿桂於三十八年十二月中奏稱:穀噶第一道山梁,碉卡少,第二道山梁,碉卡嚴密,若從此繞越,搶據格魯瓦覺三寨,斷其來援之路,則第二道山梁之敵可不攻自潰。“過此至勒烏圍,皆係居高臨下,甚為得勢”。其凱立葉一路,現調豐升額進兵,若占據薩爾赤羅山梁,順山而下,則康巴達格什戎岡亦被官兵截斷在外,而穆爾津岡之敵即不能與勒烏圍相通,且官兵一至穀噶山梁,與凱立葉相望,從內轉攻穆爾津岡,“賊必難於抵禦”,而黨壩存駐之兵,亦可前來會合。綽斯甲布應襲土司雍中旺爾結因“大兵必滅金川”,除已派三千六百名部下從征外,“願添派番兵,別尋徑路,誓必奪取山梁”。乾隆帝於三十九年正月初六日看到此折後,諭軍機大臣:“阿桂等奏籌劃進剿情形,頗見誠心,所籌甚善,是阿桂、豐升額一路之兵甚為得勢。如果能進逼勒烏圍,則賊人外險已失,必多惶窘,自難久於支拒,便可掃蕩賊巢,擒縛凶豎,以成大功。指日即屆進兵吉期,佇望捷音速至”。“兩金川罪大惡極,萬無可逭,並非縛獻逆酋所能完局。況今各路進兵,尤不宜複通文檄,設或賊人情急,差人詣軍門獻俘求降,均宜置之不理,……一麵督兵上緊進剿。各路將軍均當深體朕意,切實辦理,朕惟早盼喜音之至。”②。
過了六天,阿桂之折又到,奏稱給豐升額增派三千餘名兵士。大金川頭人丹巴沃咱爾等喊稟:“伊土司欲將僧格桑獻出,請差一二兵丁往驗。”“臣飭令卡兵,嚴斥不理”。乾隆帝嘉獎阿桂“所辦俱合機宜,可謂盡心籌劃”,給豐升額增兵是“尤能悉秉誠心,不分畛域”,“體國奉公”,“甚屬可嘉”,並著重諭示不能允許金川投降。他說:阿桂對丹巴沃咱爾差人叫喚,“付之不理”,“所見甚是”。“從前準令金川投降一節,朕深悔所辦姑息。今賊酋敢如此負恩反噬,不可不急為剿滅,以除後患。……各路將軍等總當如阿桂之堅持定見,設遇賊人稟籲,竟不必與之交言,若送僧格桑到營,即並其送來之人,設法擒獲,一麵仍加緊進攻,賊人計無可施,自必易於集事。”《清高宗實錄》卷950,頁22、23.
阿桂等準備完竣,即各分頭進軍。定西將軍阿桂、參讚大臣色布騰巴勒珠爾等於三十九年正月初二日至布朗郭宗,查點滿漢兵丁、應帶火藥鉛彈軍械及十日口糧,均已齊全,遂分三隊起行。第一隊五千餘名,由海蘭察、額森特、普爾普、保寧帶領,於初六日進發。第二隊五千餘名,由色布騰巴勒珠爾率福康安、烏什哈達、特成額、成德帶領,初七日出發。第三隊五千餘名,由阿桂率積福、倭升額、福珠禮、海祿帶領,初八日起行。定邊右副將軍明亮、參讚大臣富德於正月初五日抵格藏橋,即於橋北地方藏兵,密施號令,兵分三支,河北駱駝溝一路,派兵六千名,由富德統領。河南博堵一路,派兵四千名,由奎林、三保統領,俱緊隨士兵進攻,土屯兵共三千八百餘兵。明亮統兵一千六百名,在河北馬奈進攻迎麵敵卡。定邊右副將軍豐升額領兵六千餘名,以及阿桂增派已到之兵二千名,於正月初八日抵薩爾赤鄂羅山,占據南麵雪山,分攻各隘。乾隆帝得悉軍情後,嘉獎阿桂等將軍辦理妥當,並因阿桂奏若得新增之兵,“搗虛直入,更可以製其死命”,即諭四川總督文綬,命其派將到川省的荊州駐防兵一千名、湖廣綠營兵一千名,調往布朗郭宗,聽從阿桂使用。《清高宗實錄》卷951,頁2、3、4、5、8、9.
阿桂等將軍統領滿漢官兵三萬五六千名及大批士兵,浩浩蕩蕩,向大金川進攻,本想如同進剿小金川那樣迅速取勝,當時五天下美諾,八天盡取小金川,現在難道不能半月攻克勒烏圍嗎?然而,戰場的現實卻是另一番情景。不是一月兩月,也不是半載一歲,這場戰爭足足打了兩年才算結束。
大金川本來就是地險碉堅兵丁勇悍,自乾隆十二年、十三年一征金川之役以後,大金川更“全力抗守,增壘設險,嚴密十倍小金川”。《聖武記》卷7,《乾隆再定金川記》。盡管大金川“跬步皆山”,險碉林立,守禦嚴密,但在皇上誓滅金川的決心的鼓舞和鞭策下,阿桂、明亮、海蘭察、普爾普、福康安等將帥矢誌克敵,帶領滿漢官兵奮勇衝殺,綽斯甲布等土司之兵亦爭先進擊,因此不斷獲勝,興善保等奪占木奚山梁,即係一例。定邊右副將軍明亮、參讚大臣富德呈報此戰之情說:卡卡角前山,形如丁字,凡官兵竭力上攻之處,即金川人加意防守之處。查木山梁之半,“東向峭壁,攀援俱絕”,其上雖有金川人滾石放槍,而山峰一帶並無卡隘,因將紮勒桑所帶當噶爾拉牽綴兵一千名撤回,一麵令各隊官兵於十九日分路進攻,一麵密挑健兵三百名,派紮勒桑帶領藍翎興善保、守備田藍玉先於十八日在山梁下預伏,是夜,興善保、田藍玉潛領吉林兵七名、索倫兵二名、屯兵八名,“於萬難容足之地,攀附而行”,黎明時已在峭壁之上,其餘兵士接踵而至,金川兵正在四麵迎戰各隊官兵,“突見我兵從此截出,驚惶失措,碉內各番,望風潰散,官兵奮勇齊登”,擊斃多人,將兩山梁全行占據。《清高宗實錄》卷952,頁7、8.清軍大炮眾多,大將軍重達三四千斤,食彈子二十餘斤,二將軍、三將軍重一二千斤,衝天炮、劈山炮威力皆大,還有噴筒,殺傷力強,滿兵弓箭亦很厲害。因此,雖然大金川拚命擋拒,但清軍仍連戰連勝,步步進逼,不斷深入,直抵勒烏圍。索諾木藥死僧格桑,獻送其屍,要求投降,乾隆帝多次下諭,堅拒其請。他於三十九年八月初二日以官兵進圍遜克爾宗,將抵勒烏圍,即諭告軍機大臣,宣布必滅金川說:“官兵既近逼賊巢,大勢已失,加以官軍勇銳,賊酋自難以久持,第恐其情窘計窮,相率乞降,以冀緩死,將軍等斷不可為其所惑,稍存姑息。金川負恩肆逆,罪大惡極,自取滅亡,必當明正刑誅,以快人心而懾邊徼。況官軍費如許力量,始得平定其地,不當以受降完結,使諸番無所儆畏,且不可留此餘孽,複滋後患。著傳諭阿桂等,若逆酋索諾木及莎羅奔兄弟等,此時詣營求降,惟即擒拿俘獻,不得稍有遊移。”《清高宗實錄》卷64,頁4―5.此後,他又多次重申此意。
清軍頑強進攻,從三十九年三月初十日起,直到第二年八月十六日,才將勒烏圍攻下。定西將軍阿桂,副將軍豐升額,參讚大臣海蘭察、額森特於當日具折,向帝奏報此戰情形說:
“查勒烏圍碉寨高堅,牆垣鞏固,其南為轉經樓,又過甲爾日磉橋而南為科布曲山腿,與官寨互為犄角,槍炮俱可以相及,其間寨落木城石卡又皆鱗次櫛比,聯絡接應。前阻大河,後負高,對河紮烏古、阿爾古一帶之槍炮既能隔水救援,而其後之高層層,每層丈餘至數丈不等,上均有卡柵碉座,備禦甚嚴,且自轉經樓而甲爾日磉橋以達於科布曲,陸路既可通行,而用皮船過渡,亦為便易,是以賊人希圖死守。奴才等自壓至勒烏圍之上,分兵攻繞,既用大炮轟摧,複將衝天炮擊打,惟恐尚需時日,因從勒烏圍轉經樓碉卡密排之中,一麵攻搶占據,一麵拿柵橫截而下,以斷其後路,並令冷角寺一帶官兵由西北合轟官寨,沿河向南拿柵,以斷賊人下水之路。但榮噶爾博以及喇嘛科爾等處遁回賊人全聚於此各碉寨內,而賊酋等複悉索噶喇依一帶番人均於此合力抗拒,槍炮倍為緊密,且高陡峭,兵力難施,因又令官兵砍伐樹林作為柴捆擋牌,並將口袋裝盛沙土,令官兵匍匐地上,頭頂柴捆土袋,以手扳轉而行,一至沿,層層堆起,趕運木植,連起三層高柵以擊下之賊,並於地道中運往炮位,轟擊從下挖溝抗拒之賊,共計高八層,均被官軍連日逐步搶占。……(十五日夜裏)維時預備攻打勒烏圍官寨之兵,奴才海蘭察率同納木紮格勒爾德自官寨東南進攻,普爾普、台斐英阿自南進攻,福康安、特成額、明仁從西北進攻,而伍岱攻其東北,奴才豐升額帶兵為各處策應,其額爾特、岱森保於攻得木城之後又並力前往攻打,官兵四麵圍攻,呼聲動地,拋擲火彈,誠如流星閃電,官兵乘勢各自攀援上登。賊人始猶抗拒,及見我兵四圍蜂擁而入,膽落欲逃,被我兵殲戮者更為不少,遂於十六日子刻將勒烏圍官寨攻克。”軍機處月折包第2776箱156包37513號,乾隆四十年八月十六日,阿桂奏折錄副。轉引自莊吉發著:《清高宗十全武功研究》。
阿桂將此勝用紅旗報捷,隻用了七天的時間,於八月二十四日醜時送到木蘭行在。乾隆皇帝大喜,立於當日下諭:“此實仰賴上天眷佑,成功迅速,而將軍、參讚實心宣力,調度得宜,將領弁兵各奮勇集事,均屬可嘉”,著將阿桂等交部從優議敘。③《清高宗實錄》卷989,頁15、16,35.他於八月三十日讀到阿桂等呈敘戰事詳情的奏折,知悉此戰攻獲敵方“碉房、寨落、木城、石卡六十餘座,殺賊數百人,奪獲槍炮刀矛無算”,高興極了,下諭說:“此皆由上天垂佑,爾等同心協力,方能成此大業,嘉悅之外,幾欲垂淚,更當合力前進,速成大功,以俟厚獎。”③。
阿桂、豐升額、海蘭察等已於八月十七日即繼續進軍,追討逃至噶拉依的索諾木。此時,滿漢官兵有七萬餘人,加上士兵,將近十萬。清軍於四十年十二月十八日抵達噶拉依官寨,團團圍困,猛烈進攻,官寨無力抵擋。索諾木之母阿倉、姑阿青及索諾木之姊妹於十八日離開官寨,二十日到達阿桂軍營投降,阿倉並向將軍呈準,差人往諭索諾木出降,二十八日索諾木之長兄莎羅奔岡達克來營投降。阿桂、豐升額、明亮三路大軍齊抵噶拉依官寨,激烈攻打,索諾木再也抵擋不住了,於四十一年二月初四日,帶同兄弟並伊妻及其大頭人、喇嘛、大小頭目和藏民二千餘人出寨,“乞免誅戮”,阿桂遵旨將索諾木及其他頭人檻送京師,並紅旗報捷,至十二日,用了八天時間,趕送到桃花寺行在。《清高宗實錄》卷990,頁5,卷991,頁16,卷995,頁8,卷1000,頁9、25、26、70.乾隆帝非常高興,立即下諭嘉獎將帥官兵,隨即於四月二十七日舉行郊勞大典,次日獻俘社廟,並禦門受俘後,將索諾木等“寸磔”,又上皇太後徽號,勒碑太學及兩金川地。乾隆帝大封立功人員,封定西將軍阿桂為一等誠謀英勇公,進協辦大學士、吏部尚書、軍機大臣,賜禦用鞍馬、紫,四團龍補褂、金黃帶;對副將軍果毅公豐升額再賞一等子爵,封參讚大臣海蘭察為一等超勇侯,封副將軍明亮一等伯,對領隊大臣奎林、福康安、和隆武、普爾普等各封晉爵位,其他將弁士兵及從征土司、土目、士兵,各獎賞有差。
將軍阿桂遵照帝旨,緊張安排金川善後事宜,主要是安插降番和治理新區。阿桂、豐升額、明亮三路進軍以來,陸續收納了“投出番人二萬有零”,除將形跡可疑及罪大之人及時正法外,其餘人員分別安插到革布什咱、綽斯甲布、梭磨、布拉克底、巴旺、明正、卓克采、從噶克、丹壩、木坪、沃什、瓦寺等十二個土司,各土司又將他們分別安置於各寨,委派頭人管束,“墾耕安業,盡力農功”。大、小金川人丁分居力單,從此再也不能滋生事端。
乾隆帝諭在金川設鎮駐兵,阿桂遵旨議奏,於大金川駐兵三千名,在勒烏圍設總兵一員、遊擊一員、都司二員、守備二員,噶拉依設副將一員,噶爾丹寺、茹寨、馬爾邦、曾達各設參將、遊擊、都司、守備等官。於小金川安兵三千名,美諾設總兵一員,底木達、僧格宗、翁古爾壟、約咱各設參將等官。每兵三人,給地畝一分,“兩人當差,一人耕種”。官兵所需鹽菜銀七八萬兩,於江浙等省酌裁名糧抵補。帝命此銀由正項開支,餘依議。《清高宗實錄》卷1004,頁46、47、48、49.
乾隆帝於四十一年四月二十八日行受俘禮後,頒下《禦製平定兩金川告成太學之碑》文,命勒石大成殿阼階前。此文對二征金川的原因、經過、艱苦及皇上本人之功過,作了較好的評述,現摘錄如下:
“(金川)陰謀負恩,已自戊寅年(乾隆二十三年)始。蓋戊辰(乾隆十三年)之師,實緣其跳梁不靖,而師既臨境,彼即窮蹙乞降,遂以赦罪頒師。甫十年而其酋郎卡即與革布什咱釁,又四年遂與綽斯甲布及三雜穀為敵,而逆子索諾木凶悖益甚,自恃地廣人眾力強,與各土司兵迄無寧歲,故各土司皆畏之如虎,而以勢分力散,又莫能如之何。餘以為業已受其降,不宜複加兵,且蟻鬥蠻觸,不足以勞三師,因命地方文武大吏隨宜彈壓,令弗越內地界,亦足以安民而示度耳。不虞地方大吏欲息事而每示寬,逆酋轉以為無足懼而日益逞,其小金川逆酋僧格桑者,始則與索諾木水火相仇,繼乃狼狽為奸,於是索諾木計殺革布什咱土司色楞敦多布,取其印敕以歸,而僧格桑亦侵占鄂克什地界,且發兵圍其土司色達拉之官寨,期於必取。總督阿爾泰、提督董天弼知事不可掩,乃有發兵之請。是役也,或咎阿爾泰依違誤事之過,而餘則以為阿爾泰之過,皆餘之過。蓋金川因其地險眾悍,久蓄異誌,是以有殺至維州橋之謠,則其不忘內地,情率可知。戊辰之役,我師深入屢勝,即不宜赦其罪而受其降,此一誤也。甫十年而郎卡背恩作亂,以及逆子踵其跡,皆不即發兵問罪,惟令地方大吏隨宜處置,又屢誤也。以致尾大不掉,終於興師,故予不咎人之議為窮兵黷武,而轉咎己之類於姑息養奸。蓋中國之製外域,張撻伐則彼畏而斂跡,主和好則彼輕而生心,漢唐宋明之覆轍,率可鑒也。若謂予窮兵黷武,則予賴天恩,平伊犁,定回部,拓疆二萬餘裏,豈其尚不知足,而欲滅蕞爾之金川,以為揚赫濯紀勳烈之圖哉。雖然平伊犁,定回部,其事大矣,然費帑不及三千萬,成功不過五年,茲兩金川小寇,地不逾五百裏,人不滿三萬眾,而費帑至七千萬,成功亦遲至五年,則以跬步皆險,番奴效命死守,故得延至今日。而我將軍阿桂立誌堅定,決機明敏,兩副將軍及參讚、領隊諸臣同心合力,各軍士敵愾奮勇,凡經大小數百戰,而後成功,視平伊犁定回部,費力轉不啻倍蓰。設非天恩助順,眾誌成城,則金川未易言滅,而國威或致少損矣。是不可不記。”《清高宗實錄》卷1007,頁19、20、21、22、23.
魏源在《聖武記》卷七《乾隆再定金川土司記》中,亦對用兵金川之因及其艱難,作了如下的評述:
“初,乾隆二十年,平準、回兩部,辟地二萬餘裏,用兵五年,用帑銀三千餘萬兩。金川地僅千裏,不及準、回兩部十之一二,而用兵亦五年,用帑銀至七千萬。功半而事倍者,則以天時之多雨久雪,地勢之萬夫莫前,人心之同惡誓死,兼三難而有之。方其神施鬼設,伺間出奇,九地九天,霆劈雹驟,或七萃從石縫而出,或千矛隨炮聲而入,險萬陰平,艱百石堡,自蚩尤以來,未有鑿凶裂縫目?魂如茲役者。……非乘國家全盛之物力,與廟堂宵旰之憂勤,固烈不臻此,非前狃於鍾琪之寬大受降,後激於溫福之僨轅失律,亦勞不致此。然則窮武節殫飆銳以事之,奮伐深入,聖心亦豈得已哉!”
乾隆帝再征金川,雖然耗銀七千萬兩,用兵五年,雙方士卒死傷眾多,付出了重大的代價,然而,自此以後,金川及其鄰近地區,皆享寧謐。金川地區屯田發展,人丁日增,到乾隆五十年,即停兵以後第十年,金川“屯事日興,荒土盡辟”,墾地十三萬六千六百三十五畝,“降番”已因“久沐深恩,各安耕作,遇有差遣,莫不奮勉出力,無異內地民人”,而“改土為屯,除去降番名目”。《清高宗實錄》卷1192,頁4,卷1297,頁31.這對金川及其鄰近地區藏、漢人民的安定生活及經濟發展交流,均起到了較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