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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整頓吏治痛懲貪官(9)

  乾隆帝除嚴辦諸犯外,又於三十五年二月十三日下諭,列舉此案,告誡地方官員,申飭科道言官閉口不劾,作為此案的結束語。他說:已將劉標一案有關犯員“嚴加治罪,以示懲創”。“朕臨禦以來,整飭官方,諄諄訓誡,於諸臣功罪,無不秉公核定”,“若其犯出有心,孽由自作,一經敗露”,亦未嚐不執法示懲。從前如和其衷、李因培等,“獲罪重大,並於本案按律抵法,俾眾人共知炯戒”。“為督撫大吏者,苟有人心,亦當洗心滌慮,畏國憲而保身家,何意尚有冥頑不靈天良盡喪如良卿等者”。“科道為朝廷耳目之官,於大吏等有?簋不飭蠹國剝民之事,皆當隨時舉劾,知無不言”,“何此案未經發覺以前,並未有一人劾奏其事者”?言官職司糾察,若惟知摭拾細故,而置此等侵虧敗檢大案於不問,則“國家亦安用此委蛇緘默之言官為耶”?“著將此旨傳集各科道通行申飭,並宣諭中外知之”。《清高宗實錄》卷852,頁18、19、20.

  三、錢度贓銀數萬兩刀下喪生。

  乾隆三十七年初,雲南查獲一起大的貪汙案件,這個案子的主犯就是雲南布政使錢度。錢度係科甲出身,乾隆元年進士,授吏部主事,累遷廣西道監察禦史,外授安徽州知府,轉江安督糧道、河庫道,二十九年升任雲南布政使,三十三年擢廣東巡撫,未及行,移廣西巡撫,就任不久因故降調雲南布政使。

  三十四年二月十七日,因為雲南運解北京的銅曆年短欠遲誤,乾隆帝諭軍機大臣:雲貴總督明德複奏運京之銅短欠之折,含糊不明,辦理遲誤。“滇省銅斤,關係京局鼓鑄,最為緊要”,乃自三十一年以來,漸次短少。明德為何不詳悉根究缺額之因及何人貽誤?著傳諭申飭。《清高宗實錄》卷829,頁5.不久,明德上奏,呈請讓有關人員分賠缺銅之銀,將湯丹、大碌二廠應賠之銅,按青龍等廠之價賠銀。戶部複議時發現,湯丹廠之銅,每百斤價銀六兩四錢,而青龍廠之銅每百斤價五兩一錢,顯係避重就輕,致短賠銀二萬七千四百餘兩,因而加以駁斥,不允其請。乾隆帝讚同戶部之議,於三十四年六月二十四日下諭,斥責明德“深染外省惡習”,“為屬員避重就輕”,極為謬誤,令軍機大臣傳旨對其嚴行申飭,命其按照部駁之議,另行妥議速奏。《清高宗實錄》卷837,頁17.八月初一日,因明德奏稱係據該司所議之價上奏,“自認辦理錯誤”,帝命將其交部議處,並指出,前之議價,“顯有瞻顧曆任上司及袒徇同官屬員之意”,“該司究係何人”,著查明複奏。《清高宗實錄》卷840,頁1、2.明德遵旨上奏,稱係錢度所擬。

  乾隆帝甚為惱怒,於三十四年九月初五日下諭,嚴斥錢度之過說:“錢度經朕擢任封疆”,屢獲罪戾,僅予降補雲南布政使,已屬格外加恩,乃不知實力報效,於應賠銅之定價一事,並不據實查辦,反敢瞻顧情麵,避重就輕,“其取巧沽名之惡習,尚不知改”,不可不明示懲處。其現經手承辦軍需,若予罷斥治罪,反得卸責偷安,其又係屢經革職留任之人,即再處以革任注冊,亦不愧畏,“錢度著革去頂戴,仍留雲南布政使之任,以觀後效”,倘若不改,必重治其罪。《清高宗實錄》卷842,頁7、8.

  乾隆帝雖對錢度之降低賠銅的價銀予以懲治,並斥其庇護屬員之過,但他並不了解錢度此舉的真實原因。錢度固有沽名取巧的往例,此時亦包含有這一因素,但最根本的因素還非此故,還有其更深刻的考慮,這一點,馬上就可看明白了。

  三十七年初,雲南省宜良縣知縣朱一深上揭於戶部,控告錢度貪婪,勒令屬員購買金玉,乾隆帝立命刑部侍郎袁守侗前往雲南,會同雲貴總督彰寶、雲南巡撫李湖查審其事。當欽差大臣尚未來得及細審之時,錢度卻自我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

  三十七年三月初,貴州巡撫圖思德之折到京。圖思德奏:錢度的家人張琳、顧安,送箱籠赴滇,帶有金玉器件,已將其物截留,押送家人至滇查辦。乾隆帝十分驚訝,於三月初八日下諭給軍機大臣說:“此事殊堪駭異”!錢度係停給養廉之人,焉能有金器四百餘兩值銀在四五千兩以上,“苟非婪索屬員,取自暮夜,安能有此,其為貪贓敗檢,已可概見”。著彰寶、李湖、袁守侗“即將錢度嚴行審訊,務得確實情節,迅即從重定擬,由驛奏聞”。《清高宗實錄》卷904,頁12.

  此諭剛下不久,江西巡撫海明之折又到,更使乾隆帝大吃一驚。海明奏:德化縣知縣黃汝源一經奉到文件,即督縣役追拿已過縣境之錢度家人王壽的坐船,拿獲王壽等八人,查出白銀二萬九千餘兩“並錢度親筆書信,有趁王壽回南,寄歸二數,好為收貯,或做地窖,或做夾壁,以作永久之計”。乾隆帝於三月二十二日下諭說:批閱海明之折,“實堪駭異”。錢度在布政使任內,已有三四年不給養廉銀,前在黔省查出金玉器件值銀四五千兩以上,“已出情理之外”,今王壽又從雲南帶回寄家之銀,又有二萬九千兩之多,“若非婪索多贓,安得有如許積聚,必係慮事將發覺,預遣人寄歸,蓄積埋藏,以圖三窟之計。且縱子售賣玉器,數複盈萬,並其家人亦私蓄銀六百餘兩,是其贓私狼藉,已非一日,初不意錢度之負恩敗檢竟至於此”。近來辦理各省貪婪之案,必徹底嚴究,按法創懲,以期綱紀肅清,常謂司道人員必不致複有?簋不飭之事,“不料仍有肆意婪贓盈千累萬如錢度之甚者,實可痛恨,若不嚴審究擬,如官常國憲何”!著傳諭袁守侗、李湖,“即傳朕旨,嚴訊錢度”,問其任藩司並不太久,並獲罪革職留任,數年不給養廉銀,“因何積有金銀如許,實係婪得何人,其欲埋藏地窟夾壁,是何肺腑”?務令其逐一據實供出,倘仍狡展不認,即嚴加刑訊。其子錢灃、家人王壽,亦予嚴審。另外,錢度名下尚有應行分賠之款,並未繳清,今既有銀數萬兩而不繳納,“反為肥之計,即此一端,更屬罪不容逭”。錢度罪重,萬無可貸,當嚴加看守,明正典刑,不許自戕。此諭由六百裏發往。②《清高宗實錄》卷905,頁15、16、17,17、18.

  同一天(三月二十二日),乾隆帝又下一諭說:前因錢度在雲南布政使任內,經廠員(宜良縣知縣)朱一深揭報其贓款累累,已傳諭(兩江總督)高晉將其原籍家產貲財嚴密查封,今據江西巡撫海明奏到其家人帶銀之事,“覽奏實深駭異”。錢度係數年不給養廉銀之人,“若非恣意婪贓,安得有如許積蓄”。其信既有藏埋地窟夾壁之話,則其“從前之詭秘隱匿,定複不少”。錢度本籍常州府城,又複寄居江寧,著再傳諭高晉即將其所有兩處財產嚴密查封,並將其家屬嚴行究訊,逐細詳檢,毋使藏匿寄頓,若有透漏,惟高晉、薩載是問。將此旨由六百裏發往傳諭。②。

  江西巡撫海明連續呈報錢度案情的兩道奏折相繼至京。海明奏稱:萍鄉知縣王鑒盤獲錢度的幕友葉士元,據供係同錢度之子錢灃於正月初十日自滇起程,二月十九日至湖南常德府,錢灃等候行李,在府城西門內原任雲南定遠縣知縣陳長鈞之家暫住。葉士元帶有白銀二萬餘兩。乾隆帝更為吃驚和憤怒,於三月二十三日、四月初一日連下諭旨兩道說:朱一深揭報案內,“既有錢灃勒索各款,昨海明截拿錢度家丁王壽等搜出錢灃售賣賬簿,又數至逾萬,是其平日在滇之倚勢肆行,婪私肥,尤屬顯然”。錢灃實為緊要案犯,著傳諭湖南巡撫梁國治即速密委大員,馳往常德,立將錢灃鎖拿,解滇審訊,並將其寓所貲財物件詳細查抄。葉士元在滇做幕,一年修金不過八百兩,豈能積至二萬餘金?“看來竟係賓主串合,通同婪索,實出情理之外,深為可惡”。著傳諭袁守侗、李湖,待該犯解到雲南時,“即行嚴加刑訊”,務得實情,按法究擬。《清高宗實錄》卷905,頁20、21,卷906,頁3、4.

  錢度不枉為進士出身和久任道、藩、撫職,貪婪有術,狡辯擅長,一見江西截留了他的二萬九千餘兩銀,就精心編造,供稱克扣銅本平餘,得獲贓銀二萬餘兩,欲圖就此了結,免致查及家中藏銀。欽差侍郎袁守侗、雲貴總督彰寶、雲南巡撫李湖居然被錢度花言巧語騙過,於四月十一日上疏奏請按此定罪結案。誰料,此折到京之前,皇上已收到了兩江總督高晉、江蘇巡撫薩載的折子,奏稱於錢度江寧家內搜出埋藏銀二萬六千餘兩、金子二千兩。乾隆帝大怒,於四月十四日下諭說:通核金銀各項,多至八九萬兩,錢度究係從何處得來,“不可不嚴加刑訊,徹底根究”,著傳諭袁守侗、李湖,即將錢度、錢灃迅速嚴行審訊明確,定擬具奏,並將二人押解來京承審,如有不實不盡,“經朕別行訊出,惟袁守侗等是問”。《清高宗實錄》卷906,頁27、28.

  八天以後,四月二十二日,乾隆帝下諭,嚴厲斥責袁守侗、彰寶、李湖輕信錢度之言,按二萬多兩贓銀之數結案。他說:“袁守侗等奏審擬錢度婪索多贓一案,所訊情節,尚多不實不盡,欲圖草率了事,甚屬非是”。錢度贓私累累,實出意料之外,不可不徹底嚴究。袁守侗等隻就江西截封銀二萬九千餘兩之數,遂據錢度所供扣克銅本平餘及勒派屬員售價數目,遷就附和,希圖完事,不知其江寧原籍又查出金銀合共值價五六萬兩,此銀又係從何而來?可見該侍郎等所訊,以及錢度之供,均不足信。著傳諭袁守侗等另行嚴訊確供,據實複奏。《清高宗實錄》卷907,頁22、23.此諭剛剛發出,袁守侗等人之折又到,奏稱:“錢度在滇省,兩任藩司,其貪婪劣跡,久未敗露”。茲因廠員朱一良告發,正在按款根究,江西截封錢度之銀二萬九千餘兩,當即悉心訊究,誰知錢度供稱此即扣克銅本平餘和勒賣貨物之銀,“再三嚴鞫,終無異詞”,“臣等遂據供冒昧定擬”,於四月十一日上奏後,二十三日接兩江總督高晉谘會,才知又起獲贓銀,“實不料錢度蒼滑狡飾如此”,“臣等拘泥原供,牽連錄敘,實屬不知輕重,愧恨無及”。《清高宗實錄》卷907,頁25.

  三十七年七月中旬,即案發之後第五個月,錢度貪婪案告一結束。錢度遇逢藩庫支放銅本等項銀兩時,每百兩扣平餘銀一錢七八分不等,計前後共發放銀二千二百餘萬兩,共扣平餘銀四萬餘兩,“其支放時,係家人掌平,隨時帶進”。錢度還勒令屬員購買玉器古玩,多收價銀。其子錢灃仗父權勢,“婪索多贓”,“攜貨售賣”。《清高宗實錄》卷905,頁16,卷906,頁28,卷907,頁23、24,卷909,頁12.七月二十六日,乾隆帝批準軍機大臣的奏請,下諭將錢度押赴法場斬首,八月十六日將錢灃處以絞監候秋後處決。

  四、私役“回民”采玉盜賣擾亂新疆皇貴妃之侄辦事大臣高樸坐誅。

  乾隆四十三年(1778年)九月十六日,前往盛京拜謁祖陵的乾隆皇帝弘曆,於返回北京途中,在深河村西大營下了一道諭旨,立即震驚朝野。這道諭旨摘錄了烏什辦事大臣永貴的一份奏折的內容和帝之批示。永貴奏:阿奇木伯克色提巴爾第控告高樸在葉爾羌私采玉石,串通商人,販至內地售賣,因此,已親往葉爾羌,將高樸翎頂拔去,與案內人犯質審。帝之批示是:高樸係慧賢皇貴妃之侄、高斌之孫,“經朕加恩擢用”,不料如此貪黷妄為,永貴秉公據實奏辦,公正可嘉,如果屬實,即一麵具奏,一麵將高樸在該處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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