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菲,你來得正好!剛才有人送了快遞來給你!”我前腳剛進門,安姨就從窗戶探出身子來叫道。
我納悶的挑了挑眉,送快遞?就算平時在家裏也沒人給我送快遞啊?我什麽時候這麽好人緣了?心底裏的好奇與掛在嘴邊卻一瞬間叫不出來的名字折磨著可憐的本人,三步並作兩步快速地走進了裏屋。
果然我的床邊放著一個顯眼的褐色箱子。
還沒來得及看到箱子上的寄信人姓名,就一眼注意到了右上角鮮豔醒目的曼陀羅花的式樣。我臉色變了變,一陣咬牙朝那標簽看過去,果然!寄信人那一欄上工工整整地寫了兩個字——秦川!
我沉著一張臉,手指不自覺的發出清脆的咯嘣聲,心想這該死的比修竹更狐狸的小子又玩什麽花招,明明一月之期還沒有到啊。
晨月和安情推門進來,見我望著那快遞箱子**,走上前來不約而同的眨巴眨巴眼分外不解。我不用回頭就知道他們探究而疑惑的目光。不覺惡狠狠地朝他們抱怨道:“你們說我這輩子做了什麽孽啊,竟惹上些狐狸!”
罵罵咧咧的我不情願的打開那木頭箱子。
——幾朵盛開的君子蘭花,幾套疊的整整齊齊的衣物,然後是又一疊的紙張,依稀似乎寫滿了字。
我嘴角抽了抽,因為和“裕華庭”有段交際,對花語也是很熟悉的,這個就不多說了。君子蘭——君子之風範=謙謙君子=程小菲不要忘了約定……我心裏氣惱地給這一連串結論畫著等號,沒必要去懷疑這是不是隻是我的猜測,因為那該死的秦川像是要讓我意識到自己是有多麽的愚蠢一樣,幾乎所有的暗號都是符合我的思想能力範圍的……
安情瞥了一眼寄信人上的名字,然後又翻了翻那幾套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的衣服,冷聲道:“小菲你還真是好人緣啊,尤其是男生。”
我愣愣的看著他突然有些溫怒的臉。
“怎麽,難不成小菲的社交範圍你這個自翎為哥哥的都要管轄?”晨月忍不住揶揄道。不過手上倒也不閑著的想要伸向那摞紙張。
告訴她等於告訴葉辰逸!——一想到秦川所留的自然不可能單是些問候的寒噓話語。我神情一頓立刻伸手奪過晨月已經拿起來的紙。晨月以外的看著我,我咬著唇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更不知道應該怎樣安慰那眼底滿滿的受傷。
我該,怎麽辦?
總是這樣不小心的就傷害到某一個人,越發的,腦海中的一些畫麵更加清晰了,那是和眼前人同樣的灰黑瞳眸,連那眸中的神色都像極了,仿若雙生。
安情自始至終,隻是擺弄著那花那衣,沒有察覺到我們之間突然改變的氛圍,哦,不,應該是察覺到卻當做沒有注意到吧?我覺得我看著那雙漂亮的眼睛似乎發覺了什麽,話到了嘴邊卻又實在想不起究竟是什麽。
縱然麵對的不是葉辰逸,我卻依舊心急著慌張著,像是如果錯過了眼前人,就和那人剪掉了所有羈絆一樣。
見我慌張的樣子,晨月並沒有像平常一樣溫和地笑著安撫,隻是輕皺了眉,卻旁觀著我獨自彷徨。我向她投去的求助的目光隻能呐呐地收回。艱難的扯著嘴角,想要找到最合適的理由:“晨月,我……”一開口卻更帶了幾分歉意!天知道我在看到晨月因此而收緊的瞳孔是有多麽緊張!
這種情況能代表什麽?不用想也知道,晨月一定是誤會了,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我想要表達的是——“晨月,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不想讓你誤會才不想讓你知道的!”而有了歉意的前提是做錯了事,我絕對沒有別的什麽想要對不起她的想法!
我口裏心裏都開始語無倫次,越說越亂,越亂越不會說——“小菲,好了,我沒事。”晨月輕輕笑了下,握住了我的手,阻止我繼續這樣不知所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