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那人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雖然阿史那卓雲的武術比起家族裏流傳的武功還算不上什麽,但比起一般的將軍也厲害上了太多,這個世上還未聽說過哪個人的武功能高到刀槍不入,再說了阿史那卓雲的貼身彎刀也不是一般武器能比擬的,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便是自己受他一刀的話也會不死即殘。
“再說一遍,我已經盡全力了。”阿史那卓雲隻是冷冷的說出了這句話,一直將這句話憋在心中,說出去的感受還真是不錯,輕呼了一口氣道:“若不是我自己的行為,即便是我自己也不相信啊,可他好好的在我刀口下活著,又有什麽辦法?不過我便不信這個邪,我一定要——”
“一定要將他攔下來!”這一次那人倒是激動了起來,大聲道:“要活捉知道麽?千萬不能殺了他!”
“什...什麽?”這次反倒輪到阿史那卓雲驚訝了,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薑洪羽,這可不是你的個性啊,怎麽突然對這種事感興趣了,莫非是覺得他成了你平生的宿敵?”
“總之你便照辦便是!”薑洪羽臉色有些不太好看,淡淡的看著他道:“一定要活的,這件事我會向家父去說,薑家會將這事接下來——”
“......?!”他這話言行居然代替了薑家,阿史那卓雲也有些不明所以,又是搖了搖頭道:“即便你這麽說也沒有辦法了,信使用的是千裏馬,要追趕他的話已經不可能了,若是有什麽意見的話,跟你們家主說去吧。”
他將窗子一關,心裏卻是古怪了起來,薑洪羽是個極其自負的男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卻沒想到聽了這個消息之後,臉色變化如此之大,這麽說來,還是第一次看到他有如此的反應呢,莫非是知道了蕭文淩的什麽情況?
另一邊的薑洪羽也是麵色變化了起來,不過這個時候與阿史那卓雲糾纏實在不明智,也隻得趕緊往自己住所離去,幾乎是腳不沾地的行走,仿佛風一般,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是很有可能的。
蕭文淩他也暗自觀察過,身邊的那個女人倒是很強,但是他是貨真價實的普通人,要說他要怎樣才能在阿史那卓雲的彎刀下不受傷害,隻能說明他極有可能具有那個楊家人的聖物,可他明明姓蕭啊!是大龍朝蕭丞相的兒子!
不過怎樣思量都是無用,他現在能做的便是趕緊將這個消息告訴父親,果真是因為普通人就大意了啊。
另一邊,一匹快馬馳騁在大草原之上,他現在裝束分明便是從阿史那卓雲出來的信使,加急快馬刻不容緩的向前衝著。
有阿史那卓雲最珍重的信,一刻也不能怠慢,喊著駕馬的聲音奔波,絕對不能有半點差錯。
便在這時,廣闊的草原之上,出現了一個黑影,眼力不錯他可以模糊的看到前方的人是穿著一個突厥人普遍穿著的大衣,沒有什麽出眾的形象,頭上帶著麵貌,將一張臉都遮住了,便是這麽緩緩的走在草原之上。
這不是很奇怪麽?這個時候竟會有一個突厥人走在大草原上,實在也太不同尋常了,信使還是特別避免了有人住的地方,即便是騎馬也未曾行上半日,眼前出現的此人又如何不惹他在意。
繞開他吧?信使並沒有糾纏下去的打算,二話不說已是繞開了方向,這麽大的地方,即便眼前之人是對自己不利的,但騎著千裏馬的自己沒有理由遠離不了他。
正在想著,已是調轉了方向,那人似乎沒有看見一般,隻是默默的向前走著。
談不上擦身而過,因為已經繞過了,也沒見過他追上來的身影,不由暗自鬆了一口氣。
哈哈,他心中自嘲了起來,自己騎得可是一匹千裏馬,一個人怎麽可能追得——
這是!信使轉過來頭來的一瞬間,臉上浮上了滿是驚詫的神奇,那個人竟然當真追上來了!
在千裏馬的背後追上來的!這怎麽可能!
麵對著帽子黑暗之下,隻是露出了白齒的詭異笑容,錯愕的感覺尚未消失,一隻手已是扯上了他的衣服,啪的一聲人已是騰雲駕霧一般的飛去,隨後脖子上一寒,似乎有液體噴湧了出來,意識已是消散無形。
毫不留情的在千裏馬的脖子上也補了一刀,雖然來說有些可惜,但是留它活路卻也會很麻煩。
以爆發力追上千裏馬對這個男人來說並算不上什麽了不得的事,微微咳嗽了一聲,將匕首放回了衣服之中,在死去的信使身上一陣摸索,搜出了一封信,隨即已是自顧自的拆開,看了一遍,便撕個粉碎,隨手一拋,已是被寒風帶去。
這樣一來,蕭文淩的危險性便小了許多吧,做了多餘的事呢,帽簷下的嘴角微微露出了一絲微笑。
明明已是知道了蕭文淩這個孩子已是策劃好了一切,還是忍不住出來插上一腳,總之這樣便可以吧。
他邁著大步,人已是緩緩的朝外邊走去,接下來的人便不再關他的事了,做到這個地步已經足夠,畢竟若是那個人出手的話,且不說救的人到不,便是自己也得搭進小命去,果真是不劃算啊。
行到半路的士兵們,也是停下了馬車,鑽進馬車之中,換上了突厥士兵們的服裝,蕭將軍已是吩咐過,雖然結伴而行,更有保障一些,隻不過,一個人的話是顯眼了,不過卻也方便了許多,而且也能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於是草原之上出現了十幾名仿佛逃兵一樣的突厥兵,來的時候蕭文淩已是告誡他們要清楚的記住地形,所以他們倒是有組織的朝各個地方逃竄。
時間已是過了三日,作為一個突厥兵,若是當真在草原上奔跑才覺得奇怪了,在雪紫函的幫助之下,搞到了兩匹快馬,備用的幹糧也是足夠,直接朝草原之外跑去。
“奇怪了。”在歇息的時候,蕭文淩很是不解的嘟囔了一句道:“整整三日,都未見到突厥兵來襲,這也太不符合尋常了吧?雖然我們這身打扮也不會讓人那麽容易認出來,但是我還想借著突厥兵四處亂跑的混亂跑出去,現在倒是有些奇怪,按照道理來說,阿史那卓雲當真要對自己不利的話,現在應該或多或少見的到巡邏士兵吧?”
“你確定阿史那卓雲一定會派兵來追殺你嗎?”雪紫函不聲不響的問了一句。
“那肯定的。”蕭文淩想也不想便答道:“我是他心中的障礙,昨日留的他的陰影,隻要我未死,那麽他便一生都不能滅去,而趁著這個時候還不成熟之時,我還在突厥境內,這個時候不殺了我的話,那麽日後就難了,所以他一定會出動兵馬,一時大腦充血也好,總之絕對不會放棄機會的。”
“你之所以說自己會變成怪物,便是這個原因嗎?”雪紫函突然問了一句。
“呃...?”蕭文淩微微一愣,拿著幹糧的手一顫,不知道她為何會問到這個上麵。
“確實有些可怕呢,仿佛將其他人都看透了那種感覺,所有人的行事都在你的把握之中。”
“......”蕭文淩沉默了下來,又是輕哼了一聲道:“正如可汗說的那樣,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不去算計他們,被算計的人便是我了,讓他們沉醉在自己的計謀之中,實際上卻是因我而起的感覺不是也挺好的麽?”
“那麽你——”雪紫函隻是淡淡的看著他道:“你能看懂我現在的心思嗎?你不是覺得我最近都很怪,了解那麽多人心思的你,難道猜不到我現在的想法?”
“呃...硬要這麽說的話——你現在應該想著——”蕭文淩頓時白了她一眼道:“怎麽可能猜的到啊?!”
“......!”雪紫函也是一陣無語。
“不過你也開始覺得我像怪物了吧?”蕭文淩隻是笑了笑道:“放心的說吧,反正我早便有了覺悟,我隻是將該還的還回去而已,你現在對我的印象一定很差了吧。”
“稍微有些動心了。”
“什麽?!”蕭文淩一臉驚訝的看著她道:“你剛才說什麽了?”
“不,沒什麽。”雪紫函隻是搖了搖頭,又翻身上了馬道:“快些走吧,畢竟還在突厥境內,不能老這麽耽擱下去。”
“哦。”蕭文淩一臉古怪的上了馬,剛才雪紫函說了動心了吧?這又算是怎麽回事?當真是奇怪了。
雖然有些不解,不過現在的雪紫函倒好像想通了什麽事的,雖然與他還保持了一段距離,但卻沒有了怪怪的氣氛在其中。
路上以雪紫函的能力,知道哪邊有人,哪邊沒人,一路上倒顯得十分輕鬆,隻是沒有看到巡邏的突厥兵,卻讓蕭文淩十分的奇怪,絕對不可能是自己預算錯了,還是說他布置了更多的陷阱麽?
再行不久便要到了邊境地帶,實在有些古怪之處,難道因為別的事耽擱了,越快出境,越是覺得情況微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