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麽意思?”蕭文淩的臉色也不好看了起來,他與趙修若相交是出於真心,雖然老爹說過近段時間別與趙修若多做接觸,卻也沒讓自己遠離他,此人在自己麵前擺出一顆誠心,蕭文淩自然也會與誠心相待,他不希望這份純潔的友情上,被趙玉燕加上了雜質。
“你應該清楚。”趙玉燕臉色不變,看著蕭文淩道:“我大哥沒有多少心機,向來真誠待人,而你膽大包天,在皇上麵前也敢殺人,人又狡猾的很,不過話說回來,我對你軍營之事倒是頗為奇怪,且不提你這樣的人為何能訓練出以一百敵三百的重甲兵,我更不理解的是,以你這種狡猾的性子,怎麽可能做出此等蠢事,你就不怕皇上一怒之下將你斬了?”
“怕。”蕭文淩的回答倒是出乎了趙玉燕的預料之外,卻聽蕭文淩淡淡道:“但我更怕我兄弟九泉之下心有不甘,好在我的兄弟沒死,否則便是當著皇上的麵將他鞭屍也難消我心頭之恨。”
他說的話不大聲,確實鏗鏘有力,聽的趙玉燕心裏微微一顫,他從未想到蕭文淩竟有如此大的魄力,從他的神態舉止來看,趙玉燕看不出絲毫做作之色,竟像是出自真心之言一般。
不可能,這個無賴心裏隻有自己,哪會顧得了別人,從頭到尾不過是演戲而已,趙玉燕甩掉了那個看似滑稽可笑的想法,又看了他一眼道:“你是怎樣的人,我也不想多做評論,我這次來隻是想問你身份而已的,你——”
“無可奉告。”蕭文淩臉色倒是平靜了許多,端著茶自己喝了一口。
“蕭文淩你莫要欺人太甚了——”
“喲,你還知道欺人太甚的意思呢,我還以為你的字典裏根本沒有欺人太甚這個詞。”蕭文淩陰陽怪氣的看了他一眼,嘿嘿笑道:“上午跑到我家來,先是罵我一頓不懂待客之道,接下來也不知道是想誇獎還是羞辱我,我就奇怪了,欺人太甚這究竟是什麽意思?麻煩趙二公子跟我好好解釋一下。”
趙玉燕一陣語塞,卻是恨恨瞪了蕭文淩一眼道:“莫要強詞奪理——”
“再請趙二公子解釋一下強詞奪理的意思。”
蕭文淩淡淡的一句話鬧的趙玉燕一點脾氣也沒了,跟這人鬥嘴似乎就沒一次占過便宜,不由冷冷瞪了蕭文淩一眼道:“你胡攪蠻纏的功夫倒是厲害——”
“三問趙二公子胡攪蠻纏是何意思。”
“蕭文淩,你還有完沒完?!”看著蕭文淩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趙玉燕強忍著將杯子砸到他臉上的衝動,緩緩才道:“你便不能好好跟我說話嗎?”
“好好說話?”蕭文淩靠著椅子,懶洋洋的臉上打了個哈哈,“我一直都是好好說話來著,別人用什麽口氣跟我說話,我便用什麽口氣回他來著,難道你這還算不上好好說話,還請趙二公子你教我如何說話好了。”
“好吧。”趙玉燕點了點頭,輕聲道:“先前是我失禮了,還請蕭公子見諒,隻不過我那大哥太容易相信人,正所謂關心則亂,說了些衝動的話,還請你不要介意,至於你的身份,你便與我說說吧。”
她這說話舉止倒不像往常那樣衝動,蕭文淩聽的微微一愣,頗覺怪異,又搖了搖頭道:“既然你大哥,還有皇上都不肯告訴你我的身份,自然有他們的用意,我若是與你說了,反倒不好,要不你先回去問問你大哥,他讓我說,我立刻就說。”
“你這是什麽意思?”趙玉燕瞪大了眼睛,一下子站了起來,怒聲道:“我已經放低了態度跟你說話,你怎麽還是這樣,你不要不識抬舉,若是我大哥會跟我說的話,那還要我問你嗎?”
“這不結了嘛。”蕭文淩一拍手道,“既然他不告訴你,你跑來問我,我又哪會知道?”
“不知道?”趙玉燕差點沒拿桌上的杯子飛他一臉,“你連你自己是什麽身份都不知道?”
“不是我不知道,而是你這人消息太不靈通了,連大名鼎鼎的我是誰都不知道,看來你還有待磨練啊。”蕭文淩一揮手道:“二貴,告訴他,我是誰。”
二貴與少爺接觸這麽久,哪會沒有默契,聞言白眼一翻,從鼻子裏哼了一聲道:“你連自己都不知道你是誰,我哪會知道你是誰。”
“正解!”蕭文淩一拍手道:“就是這樣。”
趙玉燕對這兩人確實無語了,雖然不知道他們究竟搞個什麽名堂,但可以明確的是,蕭文淩並沒有打算告訴自己身份。
輕哼一聲,臉上陰晴不定的坐了下來,半晌才道:“既然你不願說便算了,你從軍營出來一定很難過吧,要不我在皇上麵前跟你說幾句好話,讓你官複原職?”
“你還有這個能耐?”蕭文淩眼裏滿是驚疑,倒不是奇怪趙二公子的受寵程度,而是他怎麽會突然轉性了?先前對自己還不是百般順眼嗎?
“哼,你想回去嗎?”趙玉燕臉上閃過一絲得意之色,“求我啊,求我就幫你為皇上說情,不但可以讓你官複原職,甚至拿回神機將軍的封賞也不是不可能。”
“求你?”蕭文淩古怪的笑了起來,又搖了搖頭道:“我便實話告訴你吧,若是你不是趙修若的弟弟,就憑你今日跟我說的這些話,你會認為我在這跟你磨磨唧唧說個半天?換了別人我早就讓人亂棍打出了。”
“你——”趙玉燕勃然變色,這與她預想的怎麽差了這麽多?
“你真以為權勢我會看重麽?”蕭文淩冷笑不迭道:“也不怕跟你說了吧,我早對那個什麽勞什子監軍厭煩透了,好不容易出來,你以為我還會受那束縛嗎?看來趙二公子想讓我蕭某人感恩戴德,還差的遠呢。”
氣氛一下子尷尬了起來,趙玉燕也沒想到蕭文淩竟會有如此大的反應,不過今日蕭文淩完全出乎他的預料之外,莫非他當真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種人,趙玉燕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這家夥一定是那可憐的自尊在作祟,像是找到了理由一般,趙玉燕眼睛一亮道:“我剛才不過是開個玩笑,並沒有要你求我的意思,皇上那裏我也會跟你說些好話,相信你很快便能收到官複原職的消息。”
“不需要。”蕭文淩淡淡的一句話,又碾碎了趙玉燕最後一絲的念頭,他簡直有掐死這個男人的想法,打開他腦殼看看,他究竟在想些什麽,本來一直以為自己能占主動的,卻被他反客為主抓的死死的,好像被他玩弄在鼓掌之中一般。
“為什麽?”幾乎是反射性的,趙玉燕立馬便問了出來。
“不為什麽。”蕭文淩架起了二郎腿,又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道:“我倒是很好奇,一向對我不假顏色的趙二公子,為何這麽好心的要幫我,不過你搞錯了一件事,我是真的對監軍這個職位不感興趣,還是謝謝你的好意了。”
你這人進了軍營,自然就沒機會騷擾大哥了,趙玉燕心裏暗哼,嘴上卻是說道:“你在軍營裏帶出一支奇兵,若是就這樣銷聲匿跡了,確實可惜,我是不忍大龍朝埋沒了人才,這才想向皇上舉薦你。”
你會這麽好心,蕭文淩自是不會相信,搖了搖頭道:“我沒有這方麵的想法,吃好,玩好,睡好,這才是我人生的目標,什麽行軍打仗這種事少來找我,如果趙二公子沒有什麽事的話,那便送客了。”
蕭文淩這逐客令下的也太明顯了一些,趙玉燕眉頭一揚道:“自然有,我聽花滿樓的夥計說了,前幾日你還到了花滿樓一趟,去那幹嘛?”
“趙二公子,你管的也太寬了一些吧。”蕭文淩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微微笑道:“花滿樓雖是修若一手建造起來的,但好歹我也算是半個老板,一個當老板的去自己的產業門下,這事也與你有何關聯嗎?”
“可我就沒見你出過一份力。”
“誰說沒有。”蕭文淩搖了搖頭道:“那日我去花滿樓,可是花了銀子的,難道還有比這樣花銀子的更支持產業的嗎?話說回來,桑拿按摩我似乎還沒享受過,嗯,改日找個時間為花滿樓更添一分貢獻。”
“你——”趙玉燕實在對這人的臉皮無語,這樣的話他也能說的如此冠冕堂皇,大哥怎麽能與此種無賴深處?
“好吧,個人支持方法不同,沒有必要在這方麵再做爭議。”蕭文淩伸了懶腰道:“我有些困了,趙二公子也該乏了吧,二貴,你便送趙二公子出去吧。”
“趙二公子,這邊請。”二貴對著趙玉燕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哼,你給我記住了。”趙玉燕憤憤的揮了一下手,自行離去,倒省得二貴去送了,蕭文淩見他走的又急又快,又在後麵叫了一聲道:“對了,趙二公子,聽說那女子內衣也做好了,改日給我送幾套過來吧。”
“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