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常德健先是一愣,幾十個木匠對視了一眼,突然嘲諷的笑聲聚成了一片。
“哈哈哈,笑死人,區區一個木匠,竟然妄想到軍營裏來製作大炮,瞧他那副德性,純粹的一個鄉巴佬而已。”
“要我們聽他的?我們寧願不幹了。”
“就是嘛,不幹了,不幹了,莫將軍這樣行事未免也太不將我們放在眼裏了!”
一時之間,帳篷裏竟是嘲諷之言,常德健得意一笑,又不陰不陽的道:“莫將軍,你也看到了,這個老頭不過是個木匠而已,有什麽資格來領導我們?難道還能將大炮製成木炮不成?莫要笑死人了。”
“他以前是何身份與你們何幹?”莫將軍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冷聲道:“在這個軍營裏,隻要我還是兵馬大元帥,我就有權管理軍營裏的一切職務,別以為你們整日在這裏搞些什麽名堂我不知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我們的軍營裏,要的是能保護國家,保護人民的人,而不是一群整日混吃等死的米蟲!”
“你說什麽?”眾位工匠勃然變色,幾人一下子站了起來,大聲嚷嚷道:“既然莫將軍如此看待我們,那我們留在軍營裏也沒有什麽意思,我們都不幹了。”
隨著幾人的起哄,一眾工匠都站了起來,表情基本一致,倒是要跟莫將軍對著幹了。
常德健上前幾步,陰陽怪氣道:“莫將軍,你也看到了,即使是我同意,我這兄弟也不同意,這個老頭要是想在這裏當頭領,也不是不行,讓他自己一人領導自己去吧,我們全不幹了。”
“你——”這已是**裸威脅了,身為兵馬大元帥,莫將軍已經忍氣吞聲到了這個地步,蕭文淩也看出來了一些,不過他一直很沒存在感的站著,並沒有說話。
“莫將軍,你看著辦吧。”常德健隻覺大勢已定,臉上更加得意,冷笑道:“他可以留下,不過要歸我管束,要不然他一個人呆在工匠部吧,我們集體離開。”
莫將軍的臉色有些陰晴不定了,沒想到這群人已經無法無天到了這個地步,究竟是放任下去,還是幹脆一次性肅清?
“殺了吧。”正當莫將軍猶豫不絕的時候,蕭文淩站在他旁邊淡淡道。
他的臉色很平靜,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卻讓眾位工匠心底生寒。
“你說什麽?”常德健勃然變色,怒指著蕭文淩道:“你這哪來的毛孩子,你可知道你在說些什麽?殺了我們?你以為我們是什麽?殺了我們,你們找誰來研製這大炮?你這——”
啪,蕭文淩拿起一個炮膛上的錘子,使勁在他頭上一砸,一聲脆響,一聲慘嚎尚未發出,蕭文淩又飛快的抓起常德健的手往一旁的木桌子一拍,匕首猛地對著那手掌便是刺了下去,直接將他的左手給固定在了桌子之上。
“啊!啊!啊!”頭上,手上,鮮血汩汩流出,常德健發出一聲聲慘嚎,右手也不知道到底該捂哪處傷口,望著煞神般的蕭文淩,眼睛流出的盡是恐懼與怨恨,驚慌道:“你要做什麽?我告訴你,我死了這大炮也研發不下去了!”
“蕭監軍!”莫將軍也是臉色微微一變,沒想到蕭文淩竟是如此衝動,這倒與他平常的樣子不像啊,這個倔脾氣,不聲不響發起怒來倒與那蠻牛似的,也是個令人頭痛的人物。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便是兩下,濺了一地的血,這些工匠都傻了眼去了,平日你他們在軍營裏橫行霸道的事也沒少幹,今日竟是被這斯斯文文的人給整慘了,看著手上插的那刀子,他們隻覺心都涼了一半。
“你...你不能這麽對我們...”一人慌慌張張的說道,生怕蕭文淩暴起來上一刀子。
“莫將軍,這事便交給我處理吧。”蕭文淩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這裏是軍營,不是其他的地方,進來便要有所覺悟,如若連聽從將軍領導的覺悟都沒有,索性全部以正軍法算了吧。
見到莫將軍默不作聲,這些人頓時慌了起來,其中一人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殺了我們誰要建造大炮?”
“喲,現在知道要建造大炮了?”蕭文淩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他一眼,突然冷聲道:“你們不都說不幹了嗎?不幹那好啊,反正軍中的機密不可泄露,放你們出去沒準還會禍害國家,不如全部滅口算了!”
此言一出,眾工匠臉色驟變,常德健還是慘叫連連,蕭文淩聽的心煩,一腳踢了上去,忿忿吐了一口唾沫道:“吵死人了,再叫老子割了你舌頭。”
常德健一倒,帶動著左手,隻覺匕首要將手都撕裂了,冷汗淋漓,卻不敢再叫半聲。
此刻的蕭文淩,勇猛不輸於牛浩秋,莫將軍臉色微微一變,淡淡道:“好了,此事便到此為止吧——”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蕭文淩打斷了莫將軍的話,臉上浮出了一些邪魅笑容,看著心存僥幸的眾位工匠道:“莫將軍向來執法不留情,卻三番四次對你們忍氣吞聲,我一直不解,現在倒是聽出了一些名堂。”
“嘿嘿,會造大炮,了不得了是吧。”蕭文淩仿佛看穿了他們的心思,冷笑一聲道:“沒有你們,大炮就造不下去是吧?”
看著眾人不以為然的神色,蕭文淩呸了一聲道:“當你是根蔥,你還真當你們是一盤菜了啊,沒有了你們地球還真不會轉了?不過是群米蟲而已,就憑著頂撞將軍,還有慫恿嘩變這兩條罪行,足夠讓你們死了幾次了!”
嘩變?哪有這麽嚴重,眾位工匠臉色變幻,卻聽蕭文淩拋下了最後一顆重磅炸彈:“莫將軍,這事不如讓我全權處理,你若是擔心沒人建造大炮,我便與你去尋來一隊人馬。”
“當真?”莫將軍眼睛頓時一亮。
“當真!”蕭文淩少有的鄭重其事。
“這——”眾位工匠這才方寸大亂起來,便是常德健那蒼白的臉上也露出一絲慌張,失聲道:“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蕭文淩毫不客氣的頂了回去,冷笑不迭:“我剛才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京城一直藏龍臥虎,能工巧匠比比皆是,沒有你們,照樣有人能在接手。”
“哼,不信是吧?”蕭文淩繼續冷笑的道:“我還不知道你們什麽思想,幾十年前大龍朝已經文風盛行,手藝活逐漸被荒廢,你們都是代代傳下來的吧,到了幾十年後,你們便以為沒有人再能精通了嗎?那我便告訴你們,錯了,大錯特錯了,無知的人總以為自己什麽都懂,我可以這麽說,楊老頭雖是個木匠,卻比你們能強上百倍千倍。”
看著眾人滿是不服的眼神,蕭文淩猛地一拍桌子,驚得眾人齊齊一抖,大聲道:“告訴我,你們曾經努力研製過大炮嗎?還是說,你們就知道玩骰子了?”
此話一說,人人臉上都是難看了幾分,莫將軍麵色有些發黑,卻見蕭文淩從地上撿起幾個骰子,正是從常德健身上落下來的,啪了一下扔在桌上,“好玩吧,天天玩著玩著,大炮便改造好了是吧?”
骰子濺在幾個人身上,他們也不敢動,一時靜寂無聲,莫將軍臉色更是陰晴不定,開始考慮起是不是要聽從蕭文淩的意見了,軍營之中,居然還玩骰子,未免太不將人放在眼裏。
良久之後,莫將軍一揮手臂,冷聲道:”蕭監軍,那這件事便交於你處理,老夫也不插手了。”
連一直放任他們的莫將軍都這麽說了,眾位工匠頓時慌了神了,裏麵有人慌忙道:“常大哥在工匠界當屬老大,若是你今日對我們不利,怕是你找到了工匠,他們也不肯為你辦事。”
“這個不饒你們操心。”蕭文淩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哈道:“有句話怎麽講的來著,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你們不死誰死?死了之後,我再找人一些年輕人來跟楊老頭學便是。”
“你——”常德健勃然變色,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蕭監軍分明是要置自己和工匠們於死地。
“不用你你我我的了。”蕭文淩眼睛頓時瞪大了:“軍營之中,絕不允許蛀蟲的存在!”
他這話說的正義凜然,便連莫將軍也是心頭一動,沒想到這個文文弱弱的男人竟還有如此氣魄,以前倒還是小覷他了。
“那便依你的意思,全部處死吧。”莫將軍插了一句話,仿佛說著莫不關己的事一般。
“正合我意。”蕭文淩點了點頭,眉宇之間閃過一絲煞氣。
眼見這兩位將軍有動真格的意思,眾位工匠中有人慌忙跪了下來,磕頭求饒道:“莫將軍,蕭監軍饒命啊,我等知錯了,還請放過我們一次,絕不再犯。”
有人起了個帶頭作用,慌忙的眾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個個跪了下來,一時間求饒之聲不斷,看的莫將軍眼神有些迷茫起來,沒想到當了元帥那麽多年,竟沒這小子三言兩語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