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主意!”蕭文淩的眼睛頓時一亮,沒想到魏語靈還有這麽體貼的一麵,嘿嘿笑道:“魏小姐可真是個體己人啊,我現在傷重,確實不適合帶兵,這個艱巨而又光榮的任務便教給你了。”
魏語靈難得對他一笑,看起來帶著三分溫柔,四分甜美,縷了縷發絲,輕聲道:“你覺得有可能麽?”
“呃!”蕭文淩木然,半晌說不出一句話,這個好未婚妻,莫非也是被自己帶壞了不成?
“嘻嘻。”凝月掩住了小嘴,眼裏的笑意卻是怎麽也掩飾不住,看來這天下還是有能治的住少爺的女人的,京城第一才女,果然不同凡響。
“月兒,我要喝參茶。”感覺極沒麵子的蕭文淩,不由輕哼了一聲,心裏卻是暗自腹誹,這個女人果然沒有那麽好心。
“嗯。”輕輕巧巧應了一聲,凝月就欲端起參茶,對於少爺她從沒有說過拒絕的話語。
“誒,凝月妹妹。”魏語靈喚了她一聲,搖搖頭道:“不必理他,他自己有手有腳,自己喝便是。”
“這——”凝月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端起了小碗,小聲道:“沒事的,我本來便是少爺的丫鬟,服侍少爺不是天經地義的嗎,更何況——”
她小臉露出一絲紅暈,小手舀起一湯匙,小心翼翼的吹了一口氣,遞到少爺的嘴邊:“服侍少爺我本就是心甘情願的。”
蕭文淩眼神變的柔和了下來,再將口中參湯咽下去的時候,竟是再沒有感覺到一絲苦味,他是幸運的,不管如何,無論怎麽孤獨,還有凝月在他背後無微不至的照顧著他,即便她不能看透自己真實的想法,那又如何?
“謝謝你。”蕭文淩突然說道,此刻他神色很是安詳,安詳到是換了另一個人一般,有凝月在的地方,他的心便有了歸宿,倒將不遠處的魏語靈看的微微一愣,這便是他這麽心疼凝月的原因麽?
她的心中突然生出一股酸意,兩家的包辦婚姻,已經讓她的生命中永遠的刻上了蕭文淩的名字,這是一輩子也抹不掉印記,即使她如何不喜歡蕭文淩,但潛意識中還是將他當作自己的丈夫,要不哪會管他的死活。
他對自己便是愛理不理,魏語靈的眼光的毒的很,一眼便能看出他對誰是敷衍,對誰真正的關心,此刻的蕭文淩一點也沒有往日的輕浮,當真是真情流露了,這如何讓她心裏平靜的下來。
也對,像凝月這種溫柔賢淑的女子,便是自己也見了也心生憐愛之心,更何況是這個處處留情的未婚夫呢。
望著凝月小臉微紅的樣子,想起自己與蕭文淩在一起的日子,別說喂他吃東西了,便是連茶也未端過一杯,她心裏突然有種感覺,似乎凝月才更適合當他的未婚妻,而自己對他當真算的上漠不關心了。
“咦?魏小姐,你的臉色不太好啊。”蕭文淩突然古怪的問了一句,又對凝月道:“月兒,參湯還有嗎?我看魏小姐這樣子身體也虛的很,你去給她弄碗參湯補補吧。”
此話一出,魏語靈的臉色變的更加厲害,隱隱浮出一絲蒼白,這本是一番關心之話,但裏麵的潛意思卻是十足,在她看來,蕭文淩對凝月講話,像是一個丈夫在吩咐她的小妻子,自己倒像是成了一個客人。
搖了搖頭,她有些失落的道:“不必了,我沒事。”
“少夫人,參茶還是有些的,我這就去給你端來。”凝月哪知道她的想法,放下小碗,便欲出去。
便在這時,門又被推開了,走進來的竟是鍾碧蓮,看到兩女先是一愣,接著又浮起一絲嫵媚的笑容,看了床上一眼,發出一聲輕笑:“喲,我們的大少爺可算是醒過來了,怎麽樣,身子有沒好些?”
跟狐狸的妖精,蕭文淩半死不活的嘟囔了一句:“暫時還死不了。”
鍾碧蓮微微與兩女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又坐到蕭文淩的床邊,卻見一個小碗,裏麵還有一半的參湯,不由朝著凝月笑道:“妹妹真是細心,少爺一醒來便給他送來參湯,也難怪少爺這麽疼愛你。”
“鍾姐姐——”凝月哪會不知道鍾碧蓮是在取笑她,小臉一紅,話也不出來。
“好了,月兒妹妹,不過是開玩笑而已。”鍾碧蓮又是一笑,突然抓起蕭文淩的耳朵道:“你這人又搞些什麽名堂,你膽子倒是不小哇,便是那些獵戶也不敢輕易進那十裏坡,你倒好,把李元天趕回來,自己一人獨身進去,你冒充什麽英雄?”
“哎呀,掉了。”蕭文淩齜牙咧嘴的直告饒,“別扯啊,下次不敢了,不敢了。”
“不敢?我看你就沒有不敢做的事。”鍾碧蓮狠狠瞪了他一眼,氣哼哼的道:“你去救依依,沒誰會去攔著你,可你就不想想你身邊的親人,若是你死了,凝月怎麽辦,你的未婚妻怎麽辦?”
魏語靈默不作聲,她也不願去想這些問題,或許這個男人死了對於自己不是一種解脫,又或者是戴上了另一種枷鎖。
“我知道錯了。”蕭文淩隻覺耳朵都要被扯了下狼,有些古怪,這麽一隻小狐狸怎麽都快變成大灰狼了,連拉帶扯的。
“算你識相。”鍾碧蓮哼了一聲,鬆開了手,便在這時,門又再次被推開了。
這次進來的竟是莫柳霞,進門也是一愣,待看到賊眉鼠眼的蕭文淩之時,點了點頭道:“竟然蕭監軍已是無事,那我便就此告辭吧,不打擾蕭監軍的休息了。”
“誒,別那麽快急著走嘛。”出乎意料之外,魏語靈喊住了莫柳霞,淡淡的道:“蕭監軍荒廢了軍營訓練也有那麽久,相信你定有話要與他說,這裏也沒有外人,你放心的說便是。”
莫柳霞腳步一頓,回頭看了蕭文淩一眼,見他目光閃爍,準是巴不得自己走,不由暗哼一聲,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多呆一會。”
蕭文淩幾欲吐血,這是什麽世道?屋子便這麽大,一下子湧進了四個女人,還讓不讓人活了,更何況這裏除了凝月,另外三個沒有一個吃素的主,鍾姐姐更是一來便來個下馬威,魏語靈也是這樣,也不知道她們究竟想做什麽?
“啊?你們慢聊,我有些困了。”蕭文淩打了個哈哈,被子一掀,便已將頭遮住,正所謂眼不見為淨,要打要鬧悉聽尊便,莫要連累我便好。
“不行!”幾乎是同時,除了凝月,三女異口同聲道,又詫異的對視了一眼。
鍾碧蓮更是直接掀了蕭文淩的被子,小嘴勾勒出一絲迷人的微笑:“人家莫小姐才剛來,定是有話與你講,你當著別人的麵睡覺,也未免太不禮貌了吧。”
“更何況你身子剛好。”魏語靈也淡淡的接道:“不宜久睡,與人多多交流不至於生出心病。”
開什麽玩笑?隻聽說病人需要多休息,沒聽說不讓睡的,蕭文淩的眼睛瞪的老大,卻聽凝月在一旁小聲道:“少爺要睡你們便讓他睡吧,在十裏坡的時候,少爺已是身心疲憊,剛才我來的時候還看到他跌倒在床下,他現在定是很累了。”
還是凝月好啊,眾女臉色同時一變,望向蕭文淩,卻見他半死不活的睜著眼,似乎隨時都有睡著的跡象。
或許隻有她才是一心將這個男人當作了天吧,莫柳霞的看著她的眼神逐漸古怪了起來,難怪一說讓他休妻一事,他反應便是如此巨大,恐怕便是為了這個女人吧,果然我見猶憐。
不知為何,心中卻也泛出一種莫名的悶氣,哼了一聲道:“既然蕭監軍身體不佳,我也不多久留,告辭。”
她說走便走,眾人麵麵相覷,隻不過當她拉開房門的時候,正欲出去的時候身子一僵,外麵竟是站著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小臉有些蒼白,不是別人,正是崔依依。
“依依!”蕭文淩頓時來了精神,哪還有先前半死不活的樣子。
“大哥哥!”崔依依小聲應了一句,眼淚已是淌了下來,“太好了,你沒事,太好了...”
她眼淚止不住的落下,猛地撲在了床上,將小腦袋靠在蕭文淩的胸間,眼淚便沾濕了一大塊地方,“大哥哥,我當時怕死了,若是你死了,我也索性讓那群狼咬死算了。”
蕭文淩聽的心中一顫,摸了摸崔依依那柔順的秀發,瞪了她一眼道:“瞎說什麽呢?你真是個傻孩子,若是我死了還救不了你,那我不是白死了嗎?年紀這麽小,便不好好珍惜自己生命,這怎麽行?”
“那大哥哥你呢?”崔依依哭的跟小花貓似的小臉微微揚起,“你又何嚐珍惜了自己的性命,我不管,若是大哥哥死了,我也不活了。”
屋子一下靜了下來,隻有崔依依不時傳來的抽泣聲,眾女突然有種感覺,特別是魏語靈,感覺事情似乎未有蕭文淩說的那般簡單,這其中定是還有什麽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