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怎麽回事?蕭文淩有些緊張起來了,若來人是殺人滅口的,為何殺了人之後還要殺馬,照理來說,他們要是不想讓人發覺這些隱情,隻需殺了三順便是,沒了人駕駛的馬車並不足為奇,大可以認為三順心緒紊亂之下,不小心摔了下去。
可殺了馬意義就不一樣了,馬車被毀,蕭文淩得被迫下來,這樣一來,殺人手法便是一目了然,他們如果是當真要隱瞞什麽,怎麽會如此做?可要是說他們是想親自將自己綁去,卻到現在都沒出現半個人影,這究竟是為了什麽?
難道是有人在暗中保護自己?蕭文淩又搖了搖頭,不對,要是有人保護自己的話,根本不會殺馬,馬車一翻,馬車裏的人生命威脅極大,一旦甩出了馬車,或是撞到頭部,很有可能就一命嗚呼了。
他警惕的望著四周,這裏是一片荒涼之地,腳下竟是些碎石子,一眼望去,也看不到盡頭,他也不由有些頭大了,甚至還有些希望那個殺手現身,把自己捉去也好,至少還能看的進一兩個人。
足足等了一個時辰,蕭文淩連鳥都沒看到一隻,更別說什麽殺手馬車之類的了,苦笑的搖了搖頭,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幹脆自行順著路繼續走下去,隻希望前方有村子之內的,也省得露宿街頭。
路上坑窪不平,碎石子磨的腳丫子直痛,也不知道行了多久,天色已有暗下來跡象,也不知道那個隱藏在暗中的殺手有沒有跟著自己,這時前麵已經開始看的到樹木之類,便是腳下的路也好走了許多。
當天色完全暗下來的時候,蕭文淩隱隱約約聽到一聲沉悶的聲音,像是關門之聲,他臉色微微一變,猛地跑了起來,他在京城呆了一陣子,哪會不知道這是城門即將關閉的聲響,沒想到走了這麽些時刻,竟是不知不覺走到了城門這邊。
“等等,別關門!”蕭文淩顧不得腿上的酸脹,往裏狂奔過去,可那守門的侍衛哪裏會理他,待蕭文淩跑到城門口的時候,門哐當一聲關上了,隻剩他在門口破口大罵起來:“你們這群混帳王八蛋。”
不過叫嚷也沒用,大門已經禁閉,絕對不會再開,苦著臉看著大門,蕭文淩隻覺腳上仿佛灌了鉛一般,一下子便靠著大門坐了來下,兩眼無神的看著完全暗下來的天空,心中一陣無語,真他娘的衰透了。
關在城門外,簡直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加上秋季晚上冷風陣陣,他隻能瑟縮在大門處,閉著眼睛睡覺,隻希望這一晚快些過去,待到明日再做計較,可一想到暗處似乎還隱藏著某位殺手,不由又打了寒顫,有些不敢入睡,便一直迷迷糊糊的過哦了大半夜,竟是睡了過去。
不知什麽時候,一陣寒意襲來,蕭文淩不由打了一個哆嗦,已是被凍醒了,突然聽到城牆之上似乎有腳步之聲,不由臉色一變,莫非是那殺手要現身了?
手槍是他的保命武器,自然不能輕易拿出來,小心翼翼從褲管抽出了匕首,順著腳步聲追去。
他抬起頭,卻見月光之中,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有兩個黑影在城牆上追趕著,頓時便納悶,原來不是追殺自己的殺手,既然不管自己的事,他也沒了興趣,管你殺的你死我活,與我何幹,將匕首重新放回褲管,正欲離去。
便在這時,忽然身邊傳來一聲風響,尚未回過神來,隻覺脖子一涼,人已是被挾持了。
“咦?”追來的人發出一聲輕咦,顯然是沒想到這裏居然還會有人出沒。
“你別過來,否則我便殺了他。”說話的明顯是個男人,蕭文淩聽的幾欲吐血,他娘的今天究竟衰到了什麽程度,先是被人騙上了馬車,再是遇刺,好不容易到了京城,卻又被拒之門外,這睡個覺吧又被人劫持,我遭誰惹誰了我?
“放開他。”來人淡淡的說了一句,借著月光,當他看到被劫持的男人之後,不由發出一聲驚呼:“是你。”
居然是個女人,聲音好熟啊?蕭文淩頓時來了興致,抬頭一看,卻見眼前之人竟是那溫瑩,一時之間也不由瞠目結舌,突然指著她道:“你這婆娘又搞什麽飛機,深更半夜不去睡覺,跑來追賊,現在可好,連累本少爺被劫持了。”
他這一番話,聽的後麵之人目瞪口呆,這世上居然還有這種怪胎,誰不知道溫瑩乃是京城第一女捕頭,黑白兩道哪個不讓她三分,這個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少年竟有如此大的魄力,當真是膽大無比。
“你怎麽還沒死!”溫瑩的這句話差點沒讓蕭文淩暴走,怒氣衝衝指著她道:“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想我當初怎麽會看上了你,你這個毒寡婦,天天就想著如何謀殺親夫!”
他暴跳如雷之下,引得挾持之人一陣冷汗淋淋,暗想自己是不挾持錯了人,敢這麽跟溫瑩叫板的男人,居然還可以如此逍遙自在,這會是一般人嗎?
溫瑩自是被這無賴氣的不輕,吵嘴的時候似乎就沒有爭贏過,索性不再理他,瞪了那人道:“華雁天,你要殺便快殺,殺完了我再與你較量,記得動作利索一些,莫要讓他汙血汙了我的眼。”
“什麽?”華雁天差點沒一P股坐倒在地,這個溫瑩不是一向公正嚴明嗎?居然今日要借自己的手除去別人,莫非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他正猶豫不決,蕭文淩卻是變了一張笑臉,嘿嘿笑道:“不要這樣子嘛,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麽忍心看著我出事,我死了你肚子裏的孩子怎麽辦?你不為你自己想想,你也要為你孩子想想啊,難道讓他一生下就沒了老爹嗎?”
連孩子都有了?那這個溫瑩也太鐵石心腸了一些吧,華雁天看著溫瑩的眼神逐漸變古怪了起來,心裏已經暗暗為這位仁兄悲哀起來,怎麽會攤上這麽一個女人,這人也真是太可憐了一些。
對於蕭文淩的胡言亂語,溫瑩雖是臉色鐵青,卻不說話,抽出腰刀竟是直接朝蕭文淩走去,那華雁天臉色驟然變化,將小刀往蕭文淩脖子上緊了緊,腳步同時微微向後退去,大聲道:“你別過來,否則我便與你男人同歸於盡。”
“那才更好!”溫瑩冷冷拋下一句話,繼續一步一步的朝他們走去,似乎是要挑戰華雁天的心理極限。
這個女人——,蕭文淩一陣無語,沒想到她的報複心還是這麽強,倒是後麵的華雁天讓他有些惱火起來,從被狙擊槍幹掉的那一刻起,他便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再讓別人挾持自己。
雖然槍已經換成了刀,但蕭文淩還是不由火氣向上湧,他甚至能察覺到小刀給脖子上帶來的刺痛感覺,帶著一絲涼意,還有一絲前所未有快感,他感覺自己的熱血都有些沸騰了。
眼看溫瑩越來越近,華雁天終於有了動作,他決定先在蕭文淩的身上放上一些血,也許可穩定一下溫瑩的情緒,隻是,蕭文淩等的便是這一刻,從脖子上的威脅感消失的一刹那,蕭文淩動了。
雙手熟練的抓住華雁天握刀的手,軍隊裏的小擒拿招數被他運用的淋漓盡致,一折一扭,那小刀竟是在措手不及之下飛了出去,蕭文淩暗暗歎了一口氣,可惜自己身體大不如從前了,否則這下足夠折斷這人的一隻手。
誰也沒想到會突然生出這種變故,那華雁天更是沒反應過來,待他極力想掙紮之時,卻驚恐的見到一塊從天而將的石頭往自己頭上砸去,撲的一聲,他隻覺頭上一陣劇痛,接著眼冒金星,指著蕭文淩道:“你——”
“哎呀,鐵頭功是吧?”蕭文淩又是奮力一砸,華雁天差點沒被這一下砸的坐倒在地,眼睛隱隱有些泛白。
“還沒昏?”蕭文淩瞪大了眼睛,突然一隻手捂住眼睛,另一手使命的往他頭上砸了十餘下,待到四周再無聲息之後,微微張開指縫一看,卻是一張慘不忍睹的臉,不由打個寒顫,順手扔掉石頭:“太暴力了。”
從自衛到反客為主,隻是短短片刻之間,看得溫瑩目瞪口呆,這廝莫不是某個牢房跑出來的暴力分子吧,怎麽下手如此純屬,便是這個狡猾如狐的華雁天也頃刻之間被砸個暈頭轉向,看來亂拳打死老師傅並不是一句空話啊。
“看什麽看,沒見過帥哥啊。”蕭文淩狠狠瞪了她一眼,“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凡事要與公事為重,虧你還好意思自稱人民的公仆呢,看到我了沒,我才是見義勇為,英勇無敵之人,好好學著點吧,別說我又沒教你。”
“你——”溫瑩氣的哼了一聲,將腰刀又插回了刀鞘之中,看著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華雁天,憤憤的踩了幾腳上去,估計是將他當作蕭文淩了吧,隻把蕭文淩看的目瞪口呆,捂住了眼道:“太暴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