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夢到哪位天仙美人不好,偏偏夢到一個死太監,蕭文淩頓時坐起身來,心裏將這趙玉燕咒了個半死,雖說快要到了練兵的時辰,但秉著能多躺一會是一會的心思,他索性閉上眼睛準備假寐一會。
正當他祈禱這次能夢到一個天仙美人的時候,屋子的門被敲響了,他微微一愣,坐起身來,同時有些疑惑,這麽早誰會來找自己,莫非又是莫將軍要召見自己?
他慢吞吞的穿好衣服,隻聽門外的敲門聲更急促,加快了腳步,當將門打開的時候,不由微微一愣。
門外的竟是被他第一天罰的鄒永,他此刻麵上還帶著些許淤青,左眼帶著黑圈,還有幾處血痕,不由古怪道:“我說鄒永,你丫昨日該不是翻出軍營逛窯子了吧,莫非沒錢付賬被打出來了?”
鄒永哭笑不得,這蕭監軍還真敢想啊,便是給他十個膽,他也不敢趁夜出去逛窯子啊,他連連擺手道:“蕭監軍,你快跟我去看下吧,吳大哥被人打了,現在正在病房上藥呢。”
吳大哥?蕭文淩有些莫名其妙,鄒永看他滿臉不解的模樣,又補充了一句道:“就是吳翔世大哥了。”
吳翔世?蕭文淩又是一愣,這些人不是在背後暗暗罵吳翔世黑心吳嗎?怎麽這麽快便改口叫吳大哥了?不過這時已經不是追究這些事的時候,他連忙道:“還愣著幹嘛,我們快去。”
他臉色有幾分難看,在這軍營之中,自己的兵居然給別人打了,這實在有些說不過去,更何況這吳翔世確實是條好漢子,也不知道他現在傷勢如何,實在讓人擔心。
他加快了步伐,卻見病房外站著幾十個人,果然都是不死鳥小隊之人,他也沒心思細看,匆匆打了個招呼之後,便推開了病房的門,微微一呆,隻見裏麵不隻吳翔世一個,另外還有三名傷者,也全是自己的兵。
他們傷勢都不太重,皮外傷而已,經過女醫生上藥包紮之後,坐在一旁,見蕭監軍突然衝了進來,臉色微微一變,麵對蕭監軍如有實質的目光,竟是無一人敢抬起頭來。
再看病床上躺著的吳翔世,臉部有些微微浮腫,到處都可以淤青,嘴角隱隱還能看到一絲未擦去的血跡,看到蕭監軍來了,他臉上露出一絲釋然的笑容:“蕭監軍你怎麽來了,我沒有什麽事,修養一天就可以恢複了。”
蕭文淩沒有理他,隻是冷冷的對著女醫師道:“張阿姨,他的傷勢究竟怎麽樣?”
“全身多處骨折,其他到無什麽重傷,大多隻是皮外傷,我已將他骨頭接好,以他的身體素質靜養七、八天應該就能康複了。”女醫師回答道,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這個房間中有極重的涼意。
“哦。”蕭文淩淡淡的應了一聲,拱拱手道:“既然如此,我能不能先請你先出去一會,我有些話想與我的下屬商談。”
“可——”女醫師本想說傷者應好好休息,但看到蕭文淩不發一言的樣子,冷不住把話給吞了回去,去掉嬉皮笑臉的蕭文淩,嚴肅起來,可當真不比他的父親差,她點了點頭道:“好吧,你不要打擾他太久了。”
她拉開了房門,走了出去,整個病房頓時安靜了下來,房間裏的四人還從未看過蕭文淩今天這副樣子,若說以前覺得他將眾人玩弄在鼓掌之中感覺就如莫將軍一般,可這時他冷冷的神色,正如已經麵對這莫將軍。
“你們不打算開口嗎?”良久之後,蕭文淩自顧自的坐了下來,那三人臉色微微一變,往裏坐了些許。
“咳。”吳翔世輕微咳嗽了一聲,搖搖頭道:“沒有什麽,隻不過是弟兄們切磋,他們稍微出手重了點。”
“重了點?”蕭文淩冷冷笑道:“吳翔世,你真當我是傻子麽?切磋會打的全身骨折?若是再出手重些,幹脆卸下幾隻胳膊不是來的更利索一些?”
他眼睛一瞪,怒聲道:“快點,將前因後果全部說出來,否則全部軍法處置,我可不管你們有沒傷在身。”
他這話雖是對四人說的,但眼神一直盯著另外三人,三人平常對蕭監軍素有怨言,卻也怕及了他,此刻蕭監軍一張臉黑起來更為可怕,三人對視一眼,隻覺空氣也似乎凝結了起來。
終究是抵不過軍法的壓力,或是他們心裏也是憤憤不平,其中一個道:“其實是這樣的,今日早上我三人本欲來訓練場,這時看到有些士兵對我們吹口哨,在我們後麵指指點點,說我們是渣滓。”
那邊吳翔世也急了,大喊一聲:“住口——”
“我就要說,沒見過這麽欺負人的,被人打還不準還手!”那人也火了,大聲嚷嚷道:“他們說蕭監軍是蕭丞相之子,他們嘲笑蕭監軍其實是個傻子,是個二世祖,是一個渣滓,練出來的兵也是渣滓,還說我們不死鳥小隊隻會玩些小孩子玩兒的東西,把我們的訓練方法貶低的狗屎不如,我們氣不過,這才上去頂了幾句嘴。”
蕭文淩聽的臉色微微一愣,沒想到事情的起因還是因為自己,估計是昨日是老頭子來的緣故,讓他們認為自己完全是靠著蕭丞相的緣故,才混上了監軍一職,更何況上次莫將軍對外介紹,都是說這隻小隊乃是存在軍營之外的特殊部隊,當初沒選上自然對這些人心存嫉恨,此次聽說蕭文淩乃是蕭丞相之子,也難怪他們會如此幸災樂禍。
“然後呢。”蕭文淩的臉色轉換不定,似乎隨時有暴動的跡象,又像是平靜了下來。
“我等自然是不服,他們侮辱我們可以,但侮辱蕭監軍則不行。”另一人接道:“起先我們隻是發生口角,後來那些士兵更是不由分說便打了我們,便在我們還還手的時候,吳大哥與鄒永兩人到了。”
侮辱蕭監軍便不行?蕭文淩聽的冷笑連連,你們天天咒我,還當我不知道麽?隻不過你們身在不死鳥小隊之中,即使這小隊再不行,也會產生一種集體榮譽感而已。
看著蕭文淩並沒有說話,先前那人接著道:“鄒永聽他們言詞汙穢,便欲出手,隻是被吳大哥攔住了,盡管他們極度侮辱我們,吳大哥仍是強忍怒氣與他們辯解,誰知道這樣,吳大哥還是被他們揍了一頓。”
“揍了一頓?”蕭文淩微微有些疑惑,想起那人所說被人打還不準還手,心中已經有個模糊的了解了。
“本來以吳大哥的身手,這群新兵蛋子哪會是吳大哥的對手。”那人滿是不甘的道:“不過吳大哥硬是不肯還手,還說什麽若是出手了便是承認我們是渣滓了。”
蕭文淩聽的臉色微微抽搐,一下握緊了雙手,麵部表情的站了起來,眾人皆是一愣,吳翔世連忙道:“蕭監軍,這事都過去了,你還是帶著小隊去操練場練兵吧。”
蕭文淩沒有理他,緩緩走到門口,一下子把門推開,正好讓所有人看到他沒有一絲表情的臉麵。
“你們是不死鳥小隊的成員。”他淡淡的來了這麽一句,看著這九十來個表情不一的士兵們,他的表麵逐漸凝重了起來:“吳翔世是個好兵,在軍隊裏知道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我們的確該向他致敬!”
眾位士兵的臉色頓時就變的難看起來,自己小隊的兵被人打了,他竟然隻是抱著這個態度,他們頓時心中不忿起來,隻有吳翔世露出釋然的微笑,他就是怕自己一時衝動,給蕭監軍惹來大禍,現在看來,蕭監軍比自己還要冷靜的多,他便也沒那麽多擔心了。
“軍營之中,打鬥之事絕不可以發生。”蕭文淩瞪了他們一眼,見他們臉色隱有不屑,冷哼一聲道:“今天我們不訓練了,我們來一場軍事演習。”
演習?眾人臉色古怪起來,平日裏的訓練就足以要了人的老命了,再來個什麽演戲,莫非這家夥心情不好,想拿我們這群人發泄?
“今天我們的演戲很簡單,便是突襲毆打我們不死鳥小隊的人。”蕭文淩淡淡說道:“他們不是說我們是渣滓嗎?那我們便突襲給他們看看,究竟誰才是渣滓——不要瞪著我,都說了軍隊裏不允許打鬥了,隻是演習而已,絕對沒有公報私仇的意思,還有,這場演習並不是要求所有人參加的,不想參加的現在就可以退出,我絕不會阻攔。”
他冷冷的掃視了眾人一眼,大聲道:“我不管你們怎麽看我,垃圾也好,渣滓也好,傻子也好,二世祖也好,隻要我還一天帶著你們,你們便也能算是我的弟兄,動了我兄弟的人,不能原諒,辱罵我兄弟的人,不能原諒,說我們不死鳥小隊是渣滓的人,更不能原諒!”
他頓了頓,眼裏似乎充滿了血絲,大吼道:“你們的弟兄被人打了,你們的兄弟被人辱罵了,你們所在的小隊被你嘲諷了,我再重申一遍,是男人就給我參加這場演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