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這東西越是好,可以讓人忘記憂愁煩惱,蕭文淩這個柔弱身子可不比前世之時,才喝了不到一碗的酒,腦袋便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鬧的多晚,說了些什麽也不記得,印象中就那牛浩秋那盡是瘋癲的大笑,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待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隻覺頭痛欲裂,腦子昏昏沉沉,勉強睜開眼睛,隻覺眼前一片模糊,待慢慢適應後,才發現自己竟是在牛浩秋的屋子裏睡了一夜,由於窗簾拉著,大門關著,屋裏根本看不出什麽時辰。
茫茫然的站起身子,忽聞一陣鼾聲從地上傳來,蕭文淩微微一愣,舉目看去,卻見牛浩秋半趴著著身子,抱著酒壇呼呼大睡,嘴裏還不知呢喃著什麽。
“牛哥,牛哥。”蕭文淩推了推牛浩秋,這一醉酒也不知道醉了多少時候,總覺得腦子有些昏昏沉沉的。
“唔。”牛浩秋翻了一下身,酒壇從手上滾出老遠,突然一下子坐起身來,嚇了蕭文淩一跳。
這個牛哥也不知道是天生神經粗大,還是擁有詐屍資質,蕭文淩拿手在他麵前晃了晃,試探道:“牛哥,你醒了嗎?”
“蕭兄弟?”牛浩秋迷迷糊糊應了一句,拍的一聲又倒在地上,嘟囔道:“不要吵,讓我再睡會。”
還睡?蕭文淩哭笑不得,正待說話,那牛浩秋眼睛突然一瞪,望著蕭文淩道:“現在什麽時辰了。”
“不知道啊。”蕭文淩搖了搖頭,對牛浩秋的一驚一乍實在無語,若是跟他生活的久了,練練心性倒是不錯。
“不好!”牛浩秋猛的拍了拍頭,指著窗子道:“蕭兄弟,速速拉開窗簾。”
“哦。”蕭文淩應了一聲,走到窗戶旁,一把拉開窗簾,頓時,日光便透著窗戶射了進來,待他望向牛浩秋時,卻發現這個黑臉大漢臉色大變,神色之中竟有說不出的焦慮。
“哎呀,完了,完了。”牛浩秋抱著頭哭喪著臉,“這下可完了,昨日隻顧喝個高興,沒想到今日竟是睡過了頭,這下可好了,莫將軍執法嚴厲,才一天就連犯兩條軍法,等下定不會饒過我的。”
聽到牛浩秋這麽一說,蕭文淩也猛然記起今日似乎是要去領那百人小隊的,可與牛哥喝酒喝的盡興,竟是忘了問明日什麽時辰與他一同前去,他正待說話,卻聽牛哥一臉愧疚道:“小兄弟,昨日拉你喝酒是我不對,我一人受罪也就罷了,若是連累到蕭兄弟,我這心裏不安啊。”
他又歎一口氣,蕭文淩搖搖頭道:“牛哥說的什麽話,我與你相交甚好,自己不勝酒量怪的了誰,盡興便是,管那麽多門門道道又如何,如今最重要的是,趕緊前去報告,莫要等到莫將軍找上門來,那可就真不好玩了。”
“說了也是。”牛浩秋趕忙站起身來,拉過蕭文淩便往門外跑去,邊跑邊道:“哥哥知道你身子骨弱,特地拉你一程,待到了軍營裏麵,由我開口說話便是,你就裝做懵懂不知,想必莫將軍也不會去為難你。”
蕭文淩聽的有些感動,剛想說話,隻覺手上一陣大力傳來,剛要出口的話頓時被咽了回去,身下兩腿不由自主跟著牛浩秋的步伐擺動,根本還未反應過來,人就跟傻了似的任他拉著,幸好腳步還勉勉強強跟的上,要不然定是要被著蠻牛拖著走。
待他們到軍營之時,蕭文淩已是一頭大汗,身子骨像是散了架般,氣喘籲籲,眼冒金星,一時之間都未分的清東南西北,等到這蠻牛一鬆手,人就直接坐倒在地上了,無意識的大口大口喘著氣。
待到醒過神來,才發覺牛浩秋低著個頭站在一邊,底下是數千士兵,這陣勢極為壯觀,讓蕭文淩也不由聲中一顫。
“牛浩秋!”莫將軍狠狠的瞪了這頭蠻牛一眼,恨鐵不成鋼的道:“你叫我怎麽說你這蠻牛才好,三天兩頭犯個軍令,今日更好,喝酒還不算,便連閱兵也敢遲到,你倒是真想跟老夫對著幹還是怎麽樣?”
“末將不敢。”牛將軍低垂著頭,老臉漲得通紅,看來被莫將軍罵也是第一天了。
“哼,等閱兵結束,棍杖一百。”莫將軍瞪了他一眼,又看著蕭文淩道:“蠻牛不懂事也就罷了,你怎麽也跟著瞎起哄,你與他一走過來便是一身酒味,莫要告訴老夫,你們沒有喝酒,定是兩人酗酒了一晚吧。”
“額...”蕭文淩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嘿嘿笑了笑道:“莫將軍,先不要動怒嘛,其實是這樣的,你也知道我從未在軍營呆過,也不懂軍令之類的,不過與牛將軍頗為投緣,這才把自己隨身帶的小酒拿出來分享了,雖然途中牛將軍推辭了幾次,但也敵不過我的盛情,這才喝了一些,還望將軍恕罪,要怪便怪我吧。”
“我倒看不出來,如此精明的你還會有給別人頂罪的時候。”莫將軍似笑非笑,突然臉色一正,冷哼道:“蕭文淩,皇上親封你為監軍,就應是莫大的榮幸,你推三阻四也就罷了,今日居然才上任第一天便違反軍紀,你當真以為老夫不敢治你罪嗎?”
“莫將軍息怒。”牛浩秋連忙拱手道:“你莫聽蕭兄弟胡說,其實是我對他一見如故,拉他去我屋子裏多喝了幾杯,他根本就不知道什麽軍令,我喝多了也忘了告訴他今日還要閱兵,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哼。”莫將軍瞪了兩人一眼,搖搖頭道:“你們倒是搶著被罰,莫非真視軍令為無物?”
“沒有啊。”蕭文淩連忙搖了搖頭,嬉皮笑臉道:“軍令如山倒,這話我還是聽過的,不過所謂不知者無罪嘛,莫將軍你也不要太過計較了——”
“放肆!”莫將軍臉色更黑,淡淡道:“念你初犯,不知情,我今日也不降罪於你,但牛浩秋明知違紀還要喝酒,這一百棍杖定是少不了的,不必多言,蕭文淩你跟我來,我另有事與你相談。”
話已說到這個份上,蕭文淩知道再做辯解也是不用,隻能點了點頭道:“謝將軍恕罪。”
不過聽到要與這莫將軍同去,心裏還是不由一陣發毛,這老頭脾氣比自家老頭子差不了多少,萬一發起飆來,還真扛不住,看了牛將軍一眼,隻見個粗莽大漢隻能投個愛莫能助的眼神過來。
鬧到這裏,這個閱兵儀式也因為這兩人搞的亂七八糟,莫將軍自個走在前麵,蕭文淩默默的跟上。
大概走出了軍營,在軍營後方是一個木欄門,四麵環山,卻又有一塊極大的空地,此刻那裏站著百來人,形成一個方陣,整整齊齊,有個身穿大紅官服之人站在他們前麵,由於隔得太遠,一時之間也看不清是什麽模樣。
待走到近處之時,才發現此人果真是顧丞相,此刻他正繃著一張臉,眉宇之間隱有怒氣,見到莫將軍帶著蕭文淩走來,忍不住哼了一聲道:“蕭賢侄,我本是極為看好於你,可你卻讓老夫如此的失望,連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我在這等你足足有了半個時辰,你要記住,這裏不是你家,這裏是軍營,不是你任意妄為的地方。”
“謝顧丞相指教。”蕭文淩皮笑肉不笑的點了點頭,嘿嘿笑道:“顧丞相這番金玉良言,在下一定謹記,既然也耽誤了顧丞相這麽多時間,我便在這與你說聲抱歉了,若是沒什麽事,你便先忙你的去吧。”
“記住就好。”顧丞相輕哼了一聲,正要離去,卻見蕭文淩在他身後道:“顧丞相,那日才子交流會見過令千金一麵,她貌似天仙,讓我一見不能忘懷,還請顧丞相你轉告於她,我蕭文淩對她可是記掛的很,而且,我還有個幹弟弟,他也時常叫著大姐姐,似乎是想極了她,不如找個時間,我們找個地方好好切磋一下,吟詩頌詞我還是會一些的。”
“你見過我閨女?”顧丞相顯然不知道眼前這個無賴已經將他閨女便宜占了個光,隻覺得此人笑的如此不堪,實在一見便想暴揍一頓,哼了一聲道:“賢侄的話我會與小女轉告的,你在軍營之中好自為之。”
“那是那是。”蕭文淩嘿嘿笑著,“有牢顧丞相厚愛,切勿忘了告訴顧小姐,就說蕭文淩的幹弟弟,很想念他的那位大姐姐呢。”
看他擠眉弄眼的,怎麽看怎麽也不像好事,顧丞相點了點頭,沒有答話,徑直去了。
送走這隻蒼蠅,蕭文淩心情大好,莫將軍看的笑的古怪,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道:“這裏是軍營,哪來那麽多嬉皮笑臉,這便是顧丞相為你挑了那百人投矛小隊成員,你自己好好看看,可以提意見,但提了我也當沒聽到,換上說了,這是給你的磨練,即便是顧丞相挑的是缺鼻子少眼的,你也得給我練成一支鐵血戰隊出來。”
缺鼻子少眼,這可是個技術性的活啊,蕭文淩臉色微微一變,該不會顧老頭來這一套吧,他不由凝神在這些人身上查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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