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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監軍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那麽圓滑作甚。”那老將軍眉頭一皺，倒是個不苟言笑之人，哼了一聲道：“黃口小兒，若是隻有嘴上功夫，那麽還是不要談論軍隊之事了，他日有機會來軍營的話，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麽本事。”

　　這老頭，蕭文淩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不過看此人一身正氣，眼睛炯炯有神，定是位馳騁沙場多年的名將，畢竟是保家衛國的人，蕭文淩前世也多多少少被叔叔熏陶過了，對軍人有種莫名的好感，出奇的沒有頂嘴，隻是拱了拱手道：“將軍教訓的是，小子受教了。”

　　蕭易聞看的瞪大了眼睛，這個不知禮數為何物的不孝子竟也有如此乖巧的一麵，莫不是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皇上也是古怪的看了蕭文淩一眼，這番話居然也能從這個人的嘴裏說出來，當真是稀奇了，他淡淡道：“好了，這個問題我們暫且不談，至於第三個，關於武器的製作，莫非你又有什麽心得不成？”

　　“沒什麽心得啊。”蕭文淩見皇上又有發飆的跡象，連忙搖頭道：“這次真不會，你不用瞪著我，再瞪我也不會，算了這點我實在沒法幫上忙，我建議換上還是應該找鐵匠商量商量為好。”

　　見到皇上仍是極為不滿的神色，蕭文淩隻得苦笑著道：“好吧，還有一個辦法能彌補武器上的不足的，據我所知，我們與胡人交戰的時候，都是以弓箭手為第一先鋒，但這弓箭太小，殺傷性有限，我建議再組織一支長矛隊，以強壯的臂力投長矛的話，定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畢竟這長矛不比弓箭，殺傷力巨大，一旦射中了人或馬都是馬倒人亡的下場。”

　　“說的不錯。”那老將軍拍了拍手道：“我帶兵這麽多年，都未想過可以用長矛投擲這一說法，想想也是，若是有百人投矛小隊，在戰場上確實是一大助力，隻不過，這長矛的製造費用雖是不高，卻也要比箭高上幾倍，而且不能像弓箭手攜帶那麽多支，無疑是個累贅。”

　　“將軍說的極是。”蕭文淩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當然，投矛小隊每人攜帶十支長矛已是極限，不過以胡人策馬的速度，大約在投完三支長矛後就到了，而這時，投矛小隊的真正用場就出現了。”

　　他頓了頓，嘴角掛起一絲高深莫測的微笑，朗聲道：“我們可以將長矛做成兩種，一種重長矛，適合投擲，另一種則是輕長矛，前端做成彎鉤似的模樣，最好再加上鋸齒，待長矛投擲完後，便用輕長矛去鉤斷馬蹄，相信百人小隊組成三角陣型，定能將胡人鉤個人仰馬翻，戰鬥力大減，後麵馬匹撒不住腳，被踩死的胡人估計也會不占少數。”

　　“這——”老將軍聽的目瞪口呆，如此新穎的戰鬥方法他還真是第一次聽到，不過話說回來，蕭文淩這種方法確實值得一試，別看隻有區區百人小隊，但有如此強力的切入，也可以成為轉變戰局的王牌。

　　“莫將軍，你是如何看的？”沉吟了一會，皇上也有些迫不及待了，好不容易逼著蕭文淩出謀劃策，他自然要求證一下專業人氏的意見，蕭文淩這人就是一隻倔強的驢，牽著不走，打著倒退，不逼他就不顯山不露水的，也不知道還藏著多少秘密。

　　“有可行性。”莫將軍拱手道，有意無意的掃了蕭文淩一眼，也不知道做著什麽打算。

　　百官聽的都是一愣，一向嚴謹待人的莫將軍，能說出有可行性這四個字，便已是相當肯定蕭文淩的說法了，這個蕭文淩對國家之事了解通透，竟連軍事也頗能受莫將軍的讚揚，莫非此人當真天縱奇才？

　　“哦。”皇上應了一聲，又是陷入了一陣沉默，時而望向莫將軍，時而掃向蕭文淩，沉吟許久才道：“眾位愛卿，蕭丞相之子蕭文淩，連續為朕解決兩件煩心事，你們認為給他如何賞賜為好？”

　　百官麵麵相覷，沒想到這蕭文淩才一入朝便如此被皇上看重，施寒良大大咧咧的站出來道：“啟稟皇上，蕭文淩能文能武，有勇有謀，的確傑出，我認為他完全可以勝任兵部侍郎一職，望皇上批準。”

　　“兵部侍郎？”皇上既沒答應也沒否定，隻是又問道：“吏部尚書是何意見？”

　　魏雅青就等著這句話呢，他吏部尚書本就掌管全國官吏的任免、考課、升降、調動、封勳等事務，自然最有發言權，站出身來拱手道：“啟稟皇上，下官認為蕭文淩還是太過年輕，不適合在兵部多呆，說話有些沒有分寸，他文才出眾，觀察力強，確實是可塑之才，我認為他絕對可以勝任戶部侍郎一職，也是最高磨練他的地方。”

　　“放屁！”施寒良也不顧在朝堂之上，怒聲道：“好你個魏雅青，別以為是我侄兒未來的老丈人便無法無天了，他身上還有我施家的血脈呢，自然是要由我栽培，你為何三番四次與我爭搶，究竟是何居心。”

　　“我不與你這粗人爭辯。”魏雅青輕哼了一聲，拱手對皇上道：“還請皇上明察，以施寒良如此粗暴的性子，蕭文淩不但在他哪兒得不到什麽栽培，隻會被帶壞了，還請皇上把蕭文淩調給下官，由下官悉心教導，相信他日定能成為國之棟梁。”

　　“胡說八道，皇上——”

　　“好了！”皇上截斷了施寒良的話，頗有些頭痛的摸了摸頭，這兩人一個是蕭文淩的舅舅，一個是他老丈人，怎麽還分不清事情的輕重，他又無功名在身，哪能說封侍郎便封侍郎，你當侍郎是可無關緊要的閑職麽？

　　“莫將軍，你是什麽意見？”想來想去，除了兩位丞相，就屬莫將軍最為穩重了。

　　“末將認為，蕭文淩此人雖是博學多才，但對如今的風氣不甚滿意，想必是不會當什麽侍郎的。”莫將軍不苟言笑的臉上出奇的泛出一絲笑意，點點頭道：“蕭文淩的理論知識頗為豐富，可戰場不是兒戲，不能想當然，一個搞不好，便有數千戰士喋血戰場，我認為蕭文淩應該上戰場多磨練磨練，將理論變為實踐，他會是個好苗子的。”

　　“慢著，慢著。”蕭文淩冷汗淋漓，我不過隨便說說，沒有必要鬧的上戰場吧，他連連擺手道：“莫將軍言重了，我所說的都是紙上談兵，其實我對軍事兵法一點都不懂，上戰場還是免了吧。”

　　“哼，休得囉嗦。”莫將軍瞪了他一眼，“身為男子漢如此扭扭捏捏成何體統，應當自信一些，老夫說你去得，你便去得，若你覺得你的想法尚有缺陷，在軍營裏多學些便是。”

　　“這——”蕭文淩聽的瞠目結舌，這莫將軍也是雷厲風行的主啊，隻好把求救的目光遞給皇上。

　　“嗯。”皇上基本無視他的目光，點點頭道：“莫將軍言之有理，正所謂玉不琢，不成器，既然蕭文淩無心於文，那麽軍營便是最適合他的地方了，蕭文淩，我便封你為監軍，協助莫將軍作戰，你看如何？”

　　“這...這...這——”蕭文淩差點沒噴出血來，早知道還不如去當什麽勞什子侍郎呢，至少還有人罩著，吃喝玩樂該怎樣就怎樣，他正待推遲，卻見顧丞相搶先出來道：“皇上，萬萬不可啊，蕭文淩年紀輕輕，又無功名，如何能做監軍一職，難道隻憑他隻言片語便能得到這賞賜嗎？未免也太過兒戲了一些，還請皇上三思啊。”

　　“顧丞相言之有理，言之有理。”蕭文淩眉開眼笑的連連應聲，突然覺得這顧丞相也如此順眼起來。

　　“下官也讚成顧丞相的話。”蕭易聞頭一次與顧丞相站在一條戰線，竟是為了自己兒子，拱手道：“啟稟皇上，我家不孝子雖有幾分文才，但行軍打仗之事不比口頭幾句不靠譜的話，還請皇上收回成命。”

　　“下官也覺得頗有些欠妥。”這次說話的是一直站在顧丞相後麵沒有說話之人，他穿的官服與魏雅青等人的極為相似，想必也是尚書，隻聽他拱手道：“蕭賢侄的能力確實有目共睹，隻是如此輕率便將監軍一職交付與他，未免太過草率。”

　　“還請皇上收回成命。”顧丞相後麵一眾官員皆是拜倒於地，倒使得蕭易聞一眾頗為尷尬，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好了。”皇上輕哼了一聲道：“蕭文淩能不能勝任監軍一職，朕也不能預料，可你們又能預料的到嗎？這樣吧，蕭文淩不是提出一個百人投矛小隊嗎？便給與他百人小隊，待兩個月來檢查這支小隊實力，若是不行，便革去他的職務也是無妨。”

　　百官一陣遲疑，不過卻也是極為穩妥的辦法，皇上又向莫將軍道：“莫愛卿，你有什麽意見？”

　　“末將毫無異議。”莫將軍拱了拱手，眸裏不知何時，閃過了一絲欣慰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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