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理解你在開玩笑嗎?蕭文淩暗暗安慰著自己,老神棍不過是在虛張聲勢而已,便是自己堅持到底,他也不會再做讓步,不過連鎖店一事總算是定了下來,雖然有些不滿老神棍的不厚道,但總不會跟大把大把的銀子過不去。
“皇上說笑了。”心裏巨不爽,可表麵功夫也得做個十足,蕭文淩嘿嘿笑道:“我隻是一個不入流的商人,銀子自然是心疼的緊,不過我這人同時也心懷天下,想起天下間受難的民眾,我讓出這三成利益也算為蒼生造福了。”
皇上聽得他又胡言亂語,與那日見麵一般毫無拘束,按理來說,他本該不喜的,畢竟這也算挑戰了自己的權威,隻是這人說話一向隨隨便便,怎麽也讓人生不起氣,反而有種莫名的親切之感,不由微微笑道:“你嘴皮子還是如那日那般利索,你先前的答案也算是個中上策,朕很滿意,不過更讓朕好奇的是,你為兵法之說也研究的很是通透?”
“沒有啊。”蕭文淩連忙搖頭,開什麽玩笑,孫子兵法聽過沒看過,老神棍你莫不是想讓我參軍吧?
“我已經說過了,莫要隱瞞於我。”皇上明顯不吃他那套,嘿嘿笑道:“你這人果然還是那般不老實,朕已經找過密探打聽過了,你對塞外的事也知曉不少,若是說沒有深入研究,怕是說出去也沒人相信,你便老老實實給朕交代了吧。”
“這——”蕭文淩有些傻眼,老神棍擺明吃定了他,正待說話,卻聽皇上道:“好了,你不用再作推辭,朕便來問你一問,胡人的兵馬不多,但常年的馬上生活使的他們身強體壯,而且悍不畏死,勇猛十足,相比之下,我大龍朝兵馬眾多,可是每次以多對少,卻還是勝的不多,對此,你可有什麽良策否,不準敷衍了事。”
蕭文淩一陣語塞,看著皇上嚴厲的目光,簡直欲哭無淚,也不知這老神棍又吃錯了什麽藥,要一個商人去分析戰場局勢,這不是強人所難嗎?苦著臉沉吟了一會,他歎了口氣道:“既然皇上都如此說了,我再推辭就是矯情了,不過在我說話之前,我希望皇上能答應我一個要求,無論我說下來的話會如何不堪,都請皇上不要怪罪。”
“準!”好不容易能逼著這隻小狐狸出主意,皇上自然心中大悅,饒有興致的看著蕭文淩。
“多謝。”相比之前,蕭文淩明顯拘謹了不少,點了點頭道:“其實依我個人觀點看來,原因有三,首先,大龍朝的風氣,還是那句話,目前每個人家的男孩,隻要家稍微有點富裕,都會讓其讀書,為了是以後光宗耀祖,無論文才如何,隻要讀過書,他便是個才子了,無論混的多少慘淡,他也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看不起平民一眾。”
“這算什麽?!”顧丞相冷冷的打斷了蕭文淩的話,“我大龍朝一向是文明大國,有學文風氣那是一件好事,難不成都像那些平民一樣碌碌無為,要知道,國家需要的可是棟梁之才。”
“哦?”蕭文淩臉色不變,淡淡的反問道:“對,國家是需要棟梁之材,不需要那些垃圾平民,我隻想問問丞相大人,沒有那些碌碌無為的人給你們這群棟梁提供的糧食,大衣等等,請問,你們吃的喝的睡的用的,都由你們這群棟梁之才做出來嗎?”
“那又如何?“顧丞相冷冷笑道:“不錯,我們吃的用的都是平民所做的,可沒有我這群上位者,誰來領導他們?沒有我們給他們保衛國家,他們哪來田住地,哪來的布織衣?所以說,世上多些棟梁為好,至於那些平民,做好自己份內的事便好,國家可不需要這些米蟲。”
“那隻是你一廂情願罷了。”蕭文淩哪管他是丞相,他家老頭子都沒少被他摧殘過,哼了一聲道:“反正皇上已經赦免我不敬之罪,那我也沒那麽多顧忌了,皇上,若是如果你覺得我接下去的話太過大逆不道的話,你就當沒聽過好了,不過,我可能會偏激了一些,但同時我也希望皇上能夠靜下心來聽聽看我說的有沒道理。”
皇上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蕭文淩輕呼了一口氣,對著顧丞相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說了,一個國家,最重要的,不是所謂的棟梁之材,而是這些任勞任怨的平民,國家當以民為本,莫要以為自己成了棟梁便不將他們當一回事了,你與他們並無不同,同樣一個鼻子兩隻眼,別給我談你有多麽高人一等,沒有這些平民,你什麽也不是。”
見顧丞相隱有不耐,他又冷冷一笑:“怎麽?想不承認?沒了這些平民,你統領誰去?你指揮誰去?去戰場殺敵的平民,進行貿易的也是平民,便是你們手裏花的銀子,還是出自於平民,我想你們不要搞錯了,你們不是平民的父母官,平民才是你們的衣食父母。”
“簡直荒謬!”
“荒什麽謬?!”蕭文淩大喝一聲,竟是震得顧丞相渾身一顫,他指著顧丞相道:“我跟你說,國家必須以民為本,即便是你們這些棟梁之才沒了,他們依然可以推舉出能勝任的人出來,沒有你們,他們照樣能活,不要以為身在朝堂之上,便能視平民為草芥,說句難聽的話,便是朝廷的被推翻了,這些平民依然能好好的活下去——”
“孽障,住口!”蕭易聞大怒,若不是在朝廷之上,他定要好好教訓一頓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他連忙跪下,俯身道:“還請皇上息怒,我那混賬兒子出言不遜,實在該罰,隻是希望皇上能看在老夫的薄麵之上,從輕處罰。”
皇上臉色變了又變,這個蕭文淩言語當真驚世駭俗,光這句話就能讓死上上百次了,這根本就影響朝廷動亂,沉默了良久,才搖搖頭道:“蕭愛卿,你先起身吧,先前朕已答應蕭文淩,無論他怎麽說,朕都恕他無罪,不過話說回來,他雖然言語偏激,卻也十分真誠,君無戲言,裏麵的利弊朕是知道的。”
“皇上果然英明神武。”蕭文淩嘿嘿一笑,又道:“若是皇上沒有異議,那我再接下去說以下兩點?”
這人怎麽這麽不知死活,百官冷汗直往下冒,也不知道此人是真傻還是假傻,也不怕皇上一怒之下將他斬了。
“準!”皇上瞪了他一眼,哼了一聲道:“你倒會替自己鋪好後路,朕倒要看看,你還能說出什麽混帳話來。”
“哪能啊,我可是順著您的意思。”蕭文淩一臉無辜的聳了聳肩,又正色道:“其二,胡人兵強馬壯是源於他們常年塞外奔波,身體素質自然強,而我們大龍朝的軍隊,除了北方之人,大多出自魚米之鄉,養人是可以,養兵就太弱了,這便是其中的差距,畢竟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有理,繼續。”皇上也鬆了一口氣,要這小子再冒出什麽古怪言語,自己還當真下不了台來。
“嘿嘿,這其三嘛。”蕭文淩笑了起來,“這就要來源與武器了,據我所知,塞外的冶煉技術並不高明,可他們力氣大,通常幾刀便能砍斷我們的刀劍,我假設一下,如果我們能製作出一種鋒利的武器,那麽應付胡人起來是不是好多了?”
“嗯。”皇上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你說的朕又何嚐不知,可這三點第一還好說,整頓一下風氣,提高平民的待遇,久而久之,自然能將這風氣改變,至於後兩點,你既然能提出來,想必已是有了主意吧。”
“沒有,沒有。”蕭文淩連連擺手,正想推托,卻見皇上射來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目光,隻能苦笑道:‘吾皇聖明,我確實略懂一二,軍隊裏執法嚴謹是不錯,但無論如何訓練他也隻是一個新兵,沒有經曆過戰火洗禮,碰到凶猛的胡人自然難以抵擋,關鍵的方法還是要看訓練方法啊。”
“哦?”皇上饒有興趣的看著蕭文淩,淡淡笑道:“看你如此氣定神閑,恐怕是已有了主意,不如說出來大家探討一下,哦不,不能說,朕另外還有事交付於你,你若是說了恐怕隻會引來猜疑。”
“不錯。”正在這時,一位身穿白色盔甲的將軍站了出來,年紀也有些大了,胡子略有一些花白,說話的聲音卻是中氣十足,站出來的身子隱隱之間有股不怒而威的氣息,隻見他不喜不怒看了蕭文淩一眼,拱手道:“小友分析的確實精辟,隻是誇誇其談,未見成效,難免讓人不信服,你今日朝上如此之多,可是嫌老夫帶兵帶的不對?”
“沒有沒有。”蕭文淩苦笑連連,敢情今天捅了馬蜂窩了,皇上也真是害人,非逼著我胡說八道,隻得搖搖頭道:“將軍帶兵自然厲害,我也不過是隨便一說,還請將軍莫要介懷。”
鮮花,收藏,唉,差點罪過了